阮白虞看着这两个小姑娘,眼里满是无奈之色。
君星绾看着阮白苏那得意骄傲的小模样,慢悠悠开口,“这次回去,奶奶肯定会询问你功课和在书塾的表现。”
阮白苏微微一愣。
阮言希抬头看着自家妹妹那有些生无可恋的样子,不紧不慢开口,“你放心,我是不会帮你遮掩的,我会如实禀告母亲。”
阮白苏呲牙,攥起小拳头看着阮言希。
阮言希就那么淡淡的望着她。
平淡的目光有着说不出的威慑力,阮白苏怂了,默默放下自己的拳头,耷拉着脑袋蔫巴巴的。
君星绾幸灾乐祸的嘲笑了两声。
君离侧头,平淡的目光落在了君星绾身上。
对上自家父王的目光,君星绾一个激灵,顿时收敛起笑容,端端正正坐着。
屋内安静了不少。
见这一幕,沈锦瑟微微挑眉。
也就是这个空隙的时间,婢子端着饭菜进来了。
见桌上有一半的饭菜都是自己喜欢的,沈锦瑟侧头看着阮白虞。
阮白虞微微一笑,“动筷吧。”
沈锦瑟颔首。
吃过饭,阮言希带着君星绾和阮白苏离开了。
饭后的茶点瓜果上桌,花厅那边只有君离夫妇和沈锦瑟。
阮白虞拿起了一块燕窝糕,缓声开口道:“还没问你呢,怎么忽然就跑来沅国了?苍国的事情不管了?”
沈锦瑟吃了一口细腻软糯的燕窝糕,将剩余的半块高点放在碟子里,喝了一口茶水后缓声开口,“他年纪不小了,我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我护不了他一辈子,他该自己成长起来。”
沈奕贤已经长大了,而自己也是一把年纪了,她不可能护着沈奕贤一辈子。
他总要学着长大,学着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
如今疫病来临,不少国家人人自危,根本没有人会在这儿关头发病,没有外患,正是让他把握朝政的好时机。
再则,有祁簪在一边看着,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阮白虞将燕窝糕吃完,拿着帕子擦了擦手后,道:“说到底孝贤帝也才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和你我比起来,还真是的稚嫩。”
“稚嫩归稚嫩,他到底是一国之主,该面对的事情还得面对,如今机会难得,我也是时候退居幕后了。”沈锦瑟开口。
说完,她伸手捏起了一块燕窝糕,“你家厨子做的燕窝糕是真不错。”
阮白虞笑了笑,道:“你就这么丢着他来这儿,真的放心?”
这有的事,也不知道是她多想了还是沈锦瑟想的简单了。
能在那种环境里长大且让沈锦瑟为之骄傲的少年帝王,怎么可能会是什么简单人物。
有一个词叫做韬光养晦,很适合沈奕贤。
沈锦瑟吃完点心,不紧不慢开口,“有什么不放心的,又不是三岁孩子。”
君离就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听着。
“行吧。”阮白虞开口。
君离将阮白虞手边的茶水换成了温水,淡声道:“我觉得公主殿下所为不错,十六七岁的年纪也该有所担当了。”
阮白虞侧头看了一眼君离,“情况不一样,不能一篇概论。”
像他,像君宥,那是被逼无奈,小小年纪不得不扛起匡扶江山社稷的重任。
“你家王爷在他那个年纪早就战功累累了,平内患除外忧,而他呢,同样的年纪,除却帝王这个身份,一无所有。”沈锦瑟淡声道。
话音落下,她微微叹息一声。
人与人是不能比的。
阮白虞抬头看去。
“我不希望他有多大的作为,但我希望他能守住苍国如今现有的国土。”沈锦瑟缓声开口,说完后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
阮白虞将燕窝糕退到了她面前,温声开口说道:“孝贤帝会做到的,你难得过来,就不要操心那些事情了,开开心心玩上一段时间。”
沈锦瑟微微叹息,“一旦走了这个位置,就只有操不完的心。”
说完,她抬头看着君离,开口,“这一点,只怕修王也是深有体会吧。”
同样是权倾朝野的人,同样是辅佐皇上的人,很多地方都是有所相似的。
君离微微颔首,“的确如此。”
几年前,自己也是操心,等着君宥可以独当一面了,他才一点一点退下来。
不过,看苍国和沈奕贤的情况,沈锦瑟想要退下来只怕是还需要一段时间。
“对了,我今天随着你家王爷去见顺沅帝,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女人。”沈锦瑟开口说道。
阮白虞侧头看着沈锦瑟眼角眉梢的不虞,微微挑眉。
瞧她眼角眉梢的不悦,这是遇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回来到时候遇上了颐太妃,那是陵亲王的生母,她将公主殿下错认成你。”君离简单的说了一下。
陵亲王的生母?
阮白虞蹙了蹙眉。
先是陵亲王妃,如今又是颐太妃,怎么着,就盯着他们夫妇不放了?
她进宫这么多次可从未遇上颐太妃,怎君离和沈锦瑟去了一趟就遇上了呢?
而且,颐太妃居然还将沈锦瑟错认成她了。
真是细思极恐啊。
“我觉得不是错认,是颐太妃故意为之,就是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沈锦瑟直言不讳。
说完之后,沈锦瑟侧头看着阮白虞,开口,“你多个心眼,那人不简单。”
阮白虞点点头。
“凡事有我,不必委屈了自己。”君离说。
阮白虞歪头看着她,开口,“那也算是长辈吧,你真的不让我尊敬一下长辈?”
认真算算,颐太妃算是君离的庶母,辈分是真的高。
这么纵着她嚣张跋扈真的好吗?
君离淡淡开口:“你的长辈在国公府和护国公府。”
阮白虞看着他那认真的样子,一时间竟找不到话来反驳一下。
“行了,你们聊,我去趟书房。”君离起身,抬手拍拍阮白虞的脑袋后,像沈锦瑟微微颔首,就离开了。
花厅里少了个君离,阮白虞和沈锦瑟更放得开些了。
沈锦瑟抬手搭在桌面上,手撑香腮,“想问什么就问吧。”
阮白虞咧嘴嘿嘿一笑,“你真了解我。”
拍了一句马屁后,阮白虞说,“你这一次前来,真的只是为了放手让沈奕贤独当一面吗?”
话音落下,屋子里还有些轻松的气氛瞬间变得有点冷凝。
沈锦瑟抬头看着阮白虞,目光沉沉。
阮白虞看着沈锦瑟,抬手搭在桌子上撑着脑袋,开口,“你知道的,我懂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