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乾院。
树荫下的石桌上,夫妇两摆了棋局。
沈锦瑟抱着君阔坐在一边看着夫妇两博弈。
你来我往,看得叫人入迷。
杜若站在一边回禀了一下刚查探来的消息。
阮白虞捏着黑子望着杜若,道:“那几个刺客死了?”
“是。”杜若开口回答。
阮白虞落下棋子,抬头去看君离。
君离捏起了一个白子,一边落子一边道:“想问什么就问。”
“什么情况?”阮白虞开口。
沈锦瑟不由侧目看了一眼阮白虞。
她不知道?
这不可能啊,以她的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
君离淡声开口:“置之死地而后生,宁国不简单。”
阮白虞‘哦’了一声。
君离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儿,不紧不慢开口:“不管幕后之人接下来要做什么,我国是卷进去了,不仅如此,宁国头上的锅会一次性甩到我国头上。”
宁国的所作所为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破不立,如果豁不出去,那他们接下来会很简单,但若豁出去了,那接下来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阮白虞看着君离,片刻后,道:“你又背锅了,想好怎么洗白了吗?”
君离看了一眼君阔,而后移开目光淡淡开口:“急了做什么。”
阮白虞见君离的目光,去抓棋子的手一顿,有些戒备的开口说道:“你这是要对小满做什么?”
君离见阮白虞虎视眈眈的目光,不言。
沈锦瑟随即也反应过来了,她将君阔摁到怀里,戒备开口,“小满这是个孩子,想要做什么对本宫来就行。”
“不一样。”君离冷声开口。
说完,君离侧头看着一边的阮白虞,道:“既知道我不爱听,那就别说,小满也没有那么脆弱,且他也是我的儿子,我有分寸的。”
见君离有些严厉认真的目光,阮白虞默默闭上了嘴巴。
沈锦瑟蹙起了眉头。
“修王,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沈锦瑟冷声开口询问,说完,她低头看了一眼怀里乖巧可爱的小孩儿,心里是越发的不赞成。
这么一个孩子,就应该平平安安的长大,而非是卷入这些事情里面。
君离沉默了一会儿,道:“既然知道宁国要做什么,自然是要反击回去。”
宁国要把锅甩给他们沅国,要让他们沅国卷进去,那他也不会让宁国摘出去。
“不行。”沈锦瑟冷声开口道,“本宫有其他法子。”
君离抬头看去。
沈锦瑟冷声说道:“修王妃给几个院子送点心,唯有本宫吃了中毒,但这毒是我国特有的,可这中间有宁国的人接触过,你不想要把局面搅得更乱吗?这样是不是更乱了?”
话音落下,沈锦瑟摸了摸君阔的脑袋,道:“小满只是个孩子,那些肮脏的事情不应该落在他身上,有什么事,本宫来。”
她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心软的人。
这些年,她见过的孩子也不少,但唯有小满能让她感觉到亲近,想护着宠着。
这或许就是眼缘吧。
阮白虞不禁蹙起了眉头,道:“不行,我不同意。”
君离看了一眼两人,低眸看着棋局。
原来不论再冷厉的人也会有柔软的一面,小满这孩子,何其有幸。
“你如今身怀六甲,小满这么小,我不来谁来?”沈锦瑟沉声开口,“你我难得投缘成了好友,既是好友,帮你儿子有何不可?你要觉得真不行,那就让小满认我做干娘,当娘的护着孩子,这就名正言顺了。”
阮白虞看着乖乖所在沈锦瑟怀里的小孩儿,无可奈何的笑了一声,“我不是这意思,这种事情危险不已,怎能让你以身涉险呢?”
“我不能以身涉险小满就能了?”沈锦瑟反问。
这自然是不能的。
阮白虞正要张嘴说的时候,沈锦瑟抬手制止了,“这事没得商量,为了你们母子,这件事我来,这么说定了。”
阮白虞眨了眨眼睛,求救的目光看着君离。
君离侧头看着沈锦瑟,冷声道:“公主殿下这个恩情,本王记下了。”
“不必,好友之间不说这个。”沈锦瑟开口。
???
阮白虞看着达成协议的两人,一脸茫然,有点反应不过来。
沈锦瑟见她这呆傻的样子,微微勾唇。
“下棋,再不下棋你就要输了。”君离淡声开口。
阮白虞反应过来,看看君离又看看沈锦瑟,最后有点急躁的开口:“我是让你劝她,不是让你同意。”
“我以为你是让我同意。”君离一脸无辜的开口。
阮白虞:“……”
我特喵的是让你劝劝沈锦瑟打消这个念头,不是让你同意啊!!
君离一脸正色开口道:“这都同意了,反悔不是君子所为,就这么吧。”
你是君子吗???
阮白虞抬手扶额,无语了半晌,道:“不下了!”
说完,她气鼓鼓的起身离开。
沈锦瑟将君阔递给一边的王姝,道:“本宫去看看。”
君离颔首。
沈锦瑟追着阮白虞离开。
后院。
沈锦瑟跟上了阮白虞,看着鼓着腮帮子生闷气的小姑娘,沈锦瑟不由抬手戳了一下她的脸颊。
软乎乎的脸颊顿时凹陷下去一小块。
阮白虞泄了气,满目控诉的看着沈锦瑟。
“气什么?”沈锦瑟挽着她的胳膊,不紧不慢开口,“有人这么护着你,不应该感觉到开心吗?”
“可你呢?”阮白虞侧头瞅着沈锦瑟,一脸认真地说道:“你和他都护着我,那你自己呢,你想过你自己吗?”
以身涉险,这个是有多危险不用想都知道。
是,她知道沈锦瑟和君离是要护着他们母子两,可谁来护着沈锦瑟?
她也只是个女子。
沈锦瑟一愣。
她看着阮白虞眼里的不赞成和心疼,不自觉的弯起唇角,道:“这不是有你吗?这次我护着你们母子,以后你护我。”
阮白虞见沈锦瑟那罕见的温和与笑容,撇过脑袋哼了一声,“你就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她那是生气,她是自责愧疚。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有的事情她就可以自己来,不需要连累别人。
“心疼我就直说,你这小姑娘别扭的很。”沈锦瑟抬手在阮白虞脑袋上揉了几把,眼角眉梢满是笑意。
原来被人在乎的感觉是这样,还真不错的。
“谁心疼你了?”阮白虞反驳了一句,最后在沈锦瑟揶揄的注目下,没好气的挥了两下手,说道:“啊行行行,我心疼你。”
沈锦瑟瞧着她这样子,目光温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