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青临屈膝,手肘搭在膝盖上,手掌撑着脸颊侧头看着阮白虞,似好友一般熟练的打趣一句,“你倒是很擅长揣度人心嘛。”
阮白虞挥手让王姝再去那个垫子来给她垫着她。
“还好。”阮白虞谦逊开口。
明天或明天就要离开,齐青临要和她说事情,那自然是今晚最好。
猜到齐青临要来,她也才会出来看月色。
齐青临看着谦虚的阮白虞,微微摇头,“实在谦逊,不过顺沅帝和修王居然会让你大着肚子来谈政事?”
说完,他坐直身体,喝一口酒,眼角眉梢浮上些惬意的色彩。
“有何不可?”阮白虞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世道可没本妃肚子里安宁,他该提前适应。”
王姝拿着垫子出来,垫在阮白虞腰后,调整了一下,等阮白虞靠得舒服,她才屈膝一礼下去备宵夜。
齐青临耸了耸肩膀,对于阮白虞的话还是挺赞同的。
不论这孩子是男是女,他以后的路途肯定不会那么平安。
嗅着那幽幽酒香,阮白虞馋了,她看着齐青临惬意喝酒的样子,望着他开口道:“没带本妃的?”
“嗯?”齐青临不解开口。
阮白虞开口,“酒。”
见阮白虞一脸垂涎的样子,齐青临无语开口,“修王妃,你先看看你的肚子再说。”
他给阮白虞带酒?
知道的那是叙叙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孩子下毒手呢。
阮白虞低头看了一眼圆鼓鼓自己的肚子,叹了一口气,“还有四五个月才能生啊……”
看她幽怨不已的样子,齐青临乐呵呵喝点一口酒,“就那么馋?”
她怀疑齐青临是故意馋她的!
“废话。”阮白虞开口。
都有三四个月没喝过一滴酒了,她能不馋吗?
“挺好的。”齐青临低声说了一句后,见阮白虞狐疑看着自己,温声开口询问,“想过孩子的名字了吗?”
阮白虞一愣,随后拍拍自己的额头开口,“忘了和王爷商量了。”
齐青临望着阮白虞,满目无语。
她第一个孩子,取名这种事情还能忘了?
这是心大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一点都不重视这个孩子呢。”齐青临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等生了再说呗,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阮白虞慢悠悠开口。
齐青临见她馋得不行,将酒壶放在了一边,沉寂了一会儿忽然开口,“你想要个男孩还是女孩?”
阮白虞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伸胳膊蹬腿,目光温和了些许。
男孩女孩啊?
其实她都挺想要的。
“都行,本妃都喜欢,如果是个女孩的话,我就教她……”话到一半,阮白虞忽然顿住。
教她打打杀杀?还是权谋算计?好像都不太妥吧?
“琴棋书画?”齐青临接上了阮白虞的话,“修王妃可是大家闺秀,弹琵琶的本事更是不错,若是个女孩儿,那定然是万千宠爱于一身。”
这个小姑娘自己就是被一大家子人娇宠着长大的,她的孩子定然会被更多人宠。
阮白虞对于齐青临的话不是那么的认同,她抬手点了点额头,“老实说,本妃肯定会带着两闺女胡作非为。”
人贵有自知之明,虽然她琴棋书画都会也能教孩子,但她像是那种会教导她们的人吗?
只怕她敢教,君离不敢让她教。
齐青临看着她坦率的样子,挑了挑眉,“那要是个男孩呢?”
“依旧是带着他为非作歹啊。”阮白虞双手一摊。
齐青临愣住。
遇上这么一个母亲,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应该是幸运的吧,有一个带着你调皮捣蛋的母亲,是每个孩子梦寐以求的事。
阮白虞看着若有所思的齐青临,踌躇了一会儿,开口,“承华帝年纪也不小了,没想着立后生子吗?”
齐青临这个人,看着风流成性,可他宫里硬是没个孩子。
说来也是怪哉。
“先立业,孩子不急。”齐青慢吞吞开口,“对于那些来犯的小国,你们想怎么做?”
立业?
他立得业绩还少吗?
这个借口找的未免不走心。
阮白虞也不在追问,顺着齐青临的话往下说,“他们趁火打劫,那也就别怪我们无耻了。”
“嗯?”齐青临总觉得,这个无耻不是一般的无耻。
阮白虞弯眸一笑,眉眼弯弯眼里星光点点,看上去纯良美好,可这笑容下的深意还真叫人有点不寒而栗。
“等靖州停战后,我们会带着大军去好好协商一二,该上贡就上贡,该送什么就送什么,想来他们是不愿意和我国大军对上。”
齐青临:“……”搞得他也想效仿一下。
等回去和木池铭商量一下,这暴富发法子可行!
“等朕回去,宛城就停战了。”齐青临开口透露了一个时间。
靖州停战,她就可以回京城安心养胎了。
阮白虞诧异的看了一眼齐青临,继而开口,“谢谢。”
齐青临笑了一声,“局势所致,谢朕做什么。”
阮白虞打量了齐青临半晌,随后移开目光笑了一声。
可惜这两人有缘无分,不然,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吧?
齐青临伸手拿过一边的酒壶喝上一口酒。
两人谁也没说话,周围寂静不已。
过了好一会儿,齐青临一声轻叹打破了寂静,他喝上一口酒才道,“她…还好吗?”
阮白侧头看着齐青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镇国公主?”
“嗯。”齐青临应了一声,拿着酒壶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些。
阮白虞将齐青临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她只当做没看见,客观的开口,“本妃看着挺好的,她可是本妃唯一敬佩的女人,有勇有谋,才貌双全。”
齐青临睨了一眼阮白虞,都是成精的狐狸,装什么小白兔。
明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还故意答非所问。
“你怎知她会和我说呢?”阮白虞开口询问,“若她不说我不知,你这不是自露马脚吗?”
“她会说。”齐青临淡淡开口,话语里的笃定让阮白虞目露诧异。
这么笃定沈锦瑟会说吗?
阮白虞侧头,有些惊讶好奇的看着齐青临。
齐青临也不知道自己抱着什么心态,居然同阮白虞说了起来,“虽说十年不见,可她的脾性我还是可以揣测一二。”
当时知晓事情的人全部灭口,除了他和沈锦瑟,如今,只是多了一个阮白虞。
当沈锦瑟邀请阮白虞去苍国的时候,他隐约就猜到她会和阮白虞成为手帕之交,会和阮白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