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幕安和郁五渊震惊的目光落在阮白虞身上,最后移开目光,无言以对。
栎伯顿了顿,对上阮白虞不容置喙的目光,无可奈何摇头,道:“是,王妃娘娘说的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王爷啊,这可都是王妃娘娘作得幺,你要算账就找王妃娘娘算账吧。
“收拾收拾,本妃晚上回来。”说完,阮白虞将手里的防御图递给了栎伯,开口,“送到书房。”
栎伯接过来,一礼,“老奴知道。”
说完事,阮白虞看着两人,率先朝外面走去。
阮幕安和郁五渊跟上去。
国公府。
阮白虞忽如其来的回来,让阮老夫人红了眼,林毓喜极而泣。
慈铭堂。
阮老夫人搂着阮白虞,哽咽开口,“我的乖孙可算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人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阮白虞抬手给阮老夫人擦着眼泪,温声开口,“奶奶不哭,孙女好好的呢,这段时间我是吃的好睡得好,倒是奶奶,瘦了,可得吃点好的补回来。”
“你又骗奶奶。”阮老夫人轻轻地锤了一下阮白虞,抬手捧着她清瘦的脸,心疼不已的开口,“奶奶又不瞎,你这都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还说吃的好睡得好,你这臭孩子,只会安慰奶奶偏奶奶,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林毓急忙吩咐苏嬷嬷准备好吃的,顺便再叫人去喊苏叶和阮沐初。
阮白虞伸手抱着阮老夫人,温声,“都过去了,何必说出来叫奶奶跟着提心吊胆呢。”
阮老夫人没好气退了一下人,“去,一边去。”
阮白虞顺势到一边,见林毓红着眼睛望着自己,她走上去扑在林毓怀里,低声开口说道:“母亲,女儿回来了。”
声音虽然低,可也有些哽咽,方才还坚强带笑安抚着阮老夫人,如今就像个孩子扑在林毓怀里,卸下了坚强,表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来。
林毓伸手抱着她,压着心疼和眼泪,抬手拍拍她清瘦的背脊,温柔开口,“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如今世道乱,人回来了就好。
“我很想母亲你们。”阮白虞滑坐在地上,趴在林毓膝盖上,轻声开口。
看着她这柔软脆弱的一面,阮幕安默默侧过了头,抿唇。
郁五渊太瘦拍拍阮幕安的肩膀。
“我们也很想你。”林毓抬手摸着阮白虞的秀发,慈爱开口,“回来了,就不要走了,好吗?”
阮白虞低声应了一声,“好。”
阮泓看着趴在林毓膝上的孩子,沉默了半晌,开口,“外面君殇重兵把手,你如何进来的?”
这个问题,阮老夫人和林毓同样心存疑惑,只是久别重逢大过这些,她们一直没有问。
阮白虞眨了眨眼睛,将眼泪憋回去后,站起来,开口,“我率军途径池州从西城门入京。”
轻飘飘的一句话,涵盖了多少的危险和困难。
能安然无恙的从君殇手里领军入城,所付出的努力,他们无法想象。
阮泓看着清瘦的女儿,到嘴边的话说不出来了,最后垂眸开口,“领军打仗这种事太过危险,不要再有下一次。”
阮老夫人看着阮白虞,都不知道该说是欣慰还是心疼。
老头子,你瞧,你的孙女啊,可不比你年轻的时候逊色。
阮沐初和苏叶抱着孩子急匆匆赶来,见到屋内活生生的人时,阮沐初将孩子塞给了郁五渊,冲上去抱住阮白虞,嗅着熟悉的味道忽然嚎啕大哭。
郁五渊看着张嘴也要哭的孩子,默默拉过他的手堵着嘴。
别哭,哭了也不会哄。
阮白虞伸手抱住阮沐初,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温声开口,“不哭了,都是当母亲的人了。”
“呜呜呜……你个没良心的,杳无音信这么久,…呜呜……,我担心你担心得吃不好睡不着,呜呜呜,呜……,早知道我就不让你嫁给修王了,整日让我提心吊胆,呜呜……呜呜呜…,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阮沐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哭一边念叨,最后都哭得打了个哭嗝。
好笑之余,却叫人心酸。
阮幕安在一边默默安抚着眼泪婆娑的苏叶,至于儿子则是交给了林毓,一方面转移她的注意力,一方面他腾不出手。
苏叶扑在阮幕安怀里喜极而泣,本来是件大喜事,可是也就是忍不住眼泪。
阮泓默默别过头,不想叫人看到他泛红的眼眶。
等哭够了,阮沐初缩在一边的椅子里抽抽搭搭缓着,时不时还打个哭嗝。
郁五渊抱着儿子看着她,温声,“缓缓去洗把脸。”
阮沐初点点头,然后眼巴巴的看着阮白虞,抽抽搭搭的开口,“你陪我去,你也洗漱更衣,换身好衣服。”
“你们三一起吧。”阮幕安拍拍苏叶的背脊,温声开口说道。
苏叶抬头,捏着帕子抹着眼泪,眼泪汪汪的点点头,“嗯,一起。”
等她们两个缓得差不多了,阮白虞一手牵着一个走了。
长宁院。
阮白虞去沐浴更衣,阮沐初和苏叶只需要洗把脸。
等阮白虞穿得华贵的青色衣裙出来,阮沐初忍不住红了眼,“你瞧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阮白虞提着裙子转了个圈,“我觉得还好吧,蛮合身的。”
苏叶拉着人坐在了梳妆台前,拿着帕子给她擦干了头发,然后亲自给她梳发。
阮白虞静静享受着。
看着苏叶拿起了精致的发冠,阮白虞抬手拉住了她,“素巧死了,还是简单些吧。”
阮沐初上妆的手微微一顿,看着阮白虞清瘦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苏叶沉默地放下了发冠,拿起一边的步摇给她带上,然后又点缀了珠花。
“好了。”苏叶拍拍阮白虞的肩膀,转身去捯饬自己。
阮沐初收拾好自己后走上来,从后面抱住阮白虞,轻声开口,“我在。”
阮白虞垂眸,抬手拍拍阮沐初的手,低声应答,“我知道。”
花厅。
三人姗姗来迟,等他们坐下后,一家人团聚了。
吃过晚饭,一群人闲话起来,一家人三句话不离阮白虞,少了眼泪后,就是满满的温情。
等林毓几人散了,花厅内只剩下阮泓父子和郁五渊,以及阮白虞。
“她们都走了,我们说正事吧。”阮泓说完,叹了一口气。
这些事情原本是该他们担着的,如今却把娇滴滴的女儿牵扯进来,是他们太过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