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面人的执念面具。
它的效果是。
最多可以记录三张面孔，负面效果是，必须有一张脸是英俊、有吸引力的，有一张是自身的脸，但好在格鲁特是足够英俊的，且气质也偏向学者算是不错。
它原本还有另一个负面效果——
佩戴时间越久，受到原主人的耳语影响就越大。
但是。
这一点对于罗伊而言根本不是事，所以他没有选择重新尝试解构、组合。
毕竟。
程序只要能跑，就别管bug的存在，它可能反而是程序运行的关键。
在非凡物品的领域，这句话同样适用。
另外，通过之前的信息解构，他也知道了“无用面具”之前的主人到底怎么死的了。
简单说……
他本身长得不太好，所以渴望获得英俊、帅气的脸庞，结果并不知道无面人需要恪守自己最初脸庞的讯息。
这家伙非常痴迷自己得到的那张面孔，并坚信自己就是“他”。
因此，他很快就迷失、疯狂了。
一个可悲但幸运的无面人。
他能达到无面人的层次，这是幸运的一面，但达到之后没有恪守规则沦入疯狂……
这便是不幸且无知的一面。
在非凡领域，这样不幸的案例比比皆是。
正因如此，神秘知识的价值才昂贵无比。
罗伊感叹一声，而后戴上了面具，借助还未消散的灵，完全记载下“格鲁特”的长相、外貌，将他的一切记录到了面具中。
有了这些讯息，只要他佩戴上面具就能使用对方的外貌，方便他潜入到对方的聚会之中。
而且。
罗伊知道该怎么甄别。
一个是之前菲娅丝告诉迪琳时，透露的联络方式，但它不适合自己。
另一个则比较简单。
等通知，然后去老地方，也就是希尔斯顿图书馆隔壁的书店开会就行。
罗伊现在需要做的就是……
每天来神秘俱乐部上班，然后等待那天的到来即可。
不过。
这种伪装有一定可能被序列5的窥秘之眼看破——
到达序列5之后，窥秘人的窥秘之眼已经能做到看破大部分的遮掩。
但是。
罗伊等的就是序列5。
只要序列5之上的人出现，他就可以呼唤贝尔纳黛或者莉雅娜，配合妮娜拖延一番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算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只是。
毫无疑问，这段时间，罗伊都要伪装成“格鲁特”，并且以对方的轨迹行动，好在他之前在通灵时获得了足够多的讯息。
格鲁特就住在希尔斯顿区。
实际上，根据格鲁特的观察，摩斯苦修会成员可能大多数都在这个区或是西区一带居住，很多高位者都有比较尊崇的地位。
比如艾瑞特。
贝克兰德大学的教员，这身份在大多数人眼中已经算比较高了。
格鲁特亦是如此。
他是一名序列7的巫师，虽然不是老师，但之前也是一个比较出名的顾问，有着还算可以的积蓄——
一千五百金镑。
在贝克兰德，作为普通人，这样的积蓄已经算不错了。
租在希尔斯顿算不错的街道，跟艾辛格侦探距离不算很远。
遗憾的是，格鲁特没有太多材料方面的积累，他的租房内大多是一些普通的材料，珍惜的材料非常少。
神秘学方面的穷鬼。
罗伊给出了他的评价。
他甚至怀疑，去过胖药师店铺的人里就有这家伙。
随后，他整理了一下书籍、资料。
书是普通的书。
只有少数几本是神秘学相关，里边记录着不算重要的神秘学知识，甚至都还没有他在蒸汽教会学到的多。
但也有可能他在其余地方获取了知识。
罗伊转了一圈，最后放弃了搜刮出遗产的念头——
对方好歹如今被隐藏在神秘殿堂中，还是得有基本的尊重。
……
接下来数日，罗伊一直以格鲁特的身份、轨迹生活，偶尔通过信使跟海德交流，琢磨关于下一种卷轴的研究。
如此。
时间很快来到周日。
谢尔曼没来找他，而是通过信使告诉了他最近的状况——
他的状况还不错，教唆了两个黑帮火拼，配合克莱恩从中解救了一批被关押的人，但事情还没有结束。
罗伊回信，告诫她注意安全，小心可能存在的巧合。
谢尔曼没再写信。
他很理解。
妮娜的要求并不高，但对于一个见识浅薄、学识不丰的教唆者来说，想让谢尔曼说出动人、精彩的故事着实有点难。
这周罕见的平静，但罗伊还是要准备“神秘学习会”。
他没忘记。
这一周——
弗兰克将登上神秘殿堂，参加属于他自己的第一次学习会。
说实话，罗伊自己都很忐忑。
希望弗兰克提出的问题，或者分享的知识不要太离谱，否则可能会给大家带来弗兰克式震撼。
他在现实提前布置了精神强化仪式，并吃下了一颗来自莉雅娜的“精神药剂”。
当然。
后者是免费的。
它的效果是，短时间内通过药物提升灵性力量，但在之后的一小时，它会迅速衰减，整体灵性回落到平时的一半左右。
负面效果的持续时间大概是三个小时。
只要掌握好时间，它可以成为战斗时翻盘的底牌，这也是莉雅娜送给他的用意，但可能连莉雅娜都没想到……
罗伊的用途是另外的方面。
“哎，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往神秘学习会拉人了，神秘殿堂的承载本身就不如源堡，再这么下去我都得天天吃药了。”
他心底暗暗吐槽。
随后，罗伊升上神秘殿堂，向洛薇雅提醒了时间。
又过了一个小时。
七点钟。
“晚上好，隐者先生。”
佛尔思优雅、尊敬的向上方的隐者鞠躬，而后一一跟大家打着招呼，最终目光才落向最后一人。
她心情顿时变得愉悦。
学习会又壮大了！
这种看着它慢慢成长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当然。
更棒的是，自己现在已经不用担心每周的知识从哪里获取，劳伦斯先生的笔记足够自己用上一段时间。
其次。
每周劳伦斯还会教她一些东西，这一周功夫，她的改变非常大。
现在的佛尔思回过头……
都感觉过去的自己过于鲁莽，能活到现在都是一种伟大的奇迹。
对。
这可能多亏了隐者先生的庇护。
佛尔思再次在心底向隐者表达了诚挚的感谢和尊敬。
“先生、女士们，隐者先生说，这边可以获得一些交流和帮助，嗯，我叫……”
“这位先生，隐者先生不直接参与我们的聚会，所以我们自发地用学号替代，学号代表入学习会的先后顺序，不代表实力或其余任何含义。”
佛尔思连忙制止对方自报家门的愚蠢行为，及时地予以提醒，“我是1号，这位是2号……”
她按照之前问候的顺序一一说明。
说了四个的时候，弗兰克已经明白过来，轻轻点头：“好的，我明白了，感谢，这么说我是6号？这数字不错，我很喜欢，赞美隐者先生。”
罗伊瞥了一眼弗兰克，发现对方是真心觉得“6”很不错，情绪都充斥着欣喜。
行吧。
他看向眼前。
此时，“3”号克莱恩抬手。
大家看过去。
克莱恩轻咳一声说：“各位，随着我们成员的扩大，原先的环节似乎有些不太适用，我提议，嗯，具体是否可行大家说了算。”
大家——
包括罗伊，全都轻轻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克莱恩道：“既然这是学习会，除了交流外，其实还应该有一个反馈的作业，比如知识掌握的如何、有没有用上，自己有没有心得体会……”
行啊。
在塔罗会冷漠装深沉，来学习会当话痨内卷是吧？
罗伊腹诽。
他想了想，道：“我没有意见。”
不就是日记、小作文吗？
前世上学时，他就全是编的，这一世自然也是得心应手。
“我也没有，这是一个不错的提议，3号先生，你的奇思妙想真是令人震惊，对了，我记得也是你向隐者先生提议学习会的事？”
佛尔思语气带着几分敬意。
克莱恩轻咳一声。
“我只是比较弱小，所以希望能通过交流彼此帮助，没想到隐者先生会真的同意，并且允许这么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加入。”
“最初的我们都是弱小的，一步步从弱小变得强大。”
洛薇雅轻笑道，“所以，弱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挑战和进取之心，这样即便掌握了足够技巧、灵性和力量，依旧无法晋升。”
克莱恩听后，不禁想到了恶龙酒吧那位斯维因。
他不禁深以为然地点头：“女士，您的发言总是令人深省。”
“没什么，我只是比你们多活了一些年而已。”
洛薇雅含笑道。
“那么，两位先生呢？”
“我刚加进来，当然无所谓，甚至我现在就可以给伱们分享自己的研究。”
弗兰克眉飞色舞地想要说话，但……
洛薇雅善意地提醒道：“很多研究是知识的一部分，可以作为分享环节的筹码。”
“这样啊，那，嗯，我也同意。”
弗兰克点头。
达克威尔叹气：“我总觉得这是针对我，但我上周就答应了会每周分享自己的驯兽经过，所以不必如此……”
克莱恩脸色一僵。
他还真没这意思，只是从达克威尔的事上联想到可以设置一个“交作业”环节罢了。
毕竟。
大家是“学习”，作业、心得很正常。
他连忙解释。
“我没有那个意思，而且这个环节我认为应该是自愿、不做要求的，毕竟有些知识对于部分几位而言可能没有作用。”
克莱恩说着看向洛薇雅和罗伊。
达克威尔轻咳一声：“我先来吧，大家应该也知道了，我养了一只观众途径的鹦鹉，那只该死的鹦鹉竟然真的会说话了！”
他的语气从复杂到愤怒。
“该死！我恨不得把它煮了！这只傻鹦鹉帮不了忙，还会说风凉话！”
达克威尔宣泄着情绪。
大家一齐沉默了。
有没有可能……
它是受了有些人的影响呢，比如它的主人？
然而。
没人戳破这一点。
包括罗伊。
“应该有好的一面吧？”
“那确实，它能看出一些肢体语言、面部表情蕴含的意思，并告诉我对方大概在想什么。抛开它的嘴巴不谈，真是一个不错的宠物。”
达克威尔感叹着。
罗伊轻笑道：“这就是观众的魅力。”
“是的是的，但如果重来一次，我会选择驯养一条狗，我见过一只金毛犬，它极有灵性，长得也很漂亮，看到那一刻我就觉得我遇上了心目中的宠物。”
达克威尔眉飞色舞地描述着，“遗憾的是，那天晚上天太黑，我没能看清它的模样，更不清楚它住哪里，而且它的主人可能也不缺钱……”
你见到的可能是奥黛丽的苏茜。
它是一只观众。
而且。
它的价格可能比你还高。
佛尔思心底回答。
作为奥黛丽目前的合作伙伴，她很清楚奥黛丽在这只非凡宠物上投入了多少。
她有理由怀疑……
有朝一日，那条狗也能成为普通非凡者眼中的大人物，因为奥黛丽实在太有钱了，还参加了一个神秘邪神的聚会，而且听说最近还搞到一座庄园——
那好像是尼根公爵给她的报答。
有钱人只会越来越有钱啊！
佛尔思略有一分嫉妒。
她迅速回过神，抬头道：“我上周，嗯，我上周一直在学习其余知识，没有研究学到的技巧，但我的朋友学习了，并且赞叹不已，女士，感谢你的慷慨分享。”
“派上用场的才是知识。”
洛薇雅含笑道。
她的想法，和阅读者途径无疑是相似的。
但是。
窥秘人途径是知识本身，所以……
并不能相通。
罗伊笑了笑，但也没反驳。
每个人有不同见解，这很正常。
“我这周在研究1号小姐分享的占星学，这一领域博大精深，暂时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只能说是记住了。”
但是。
得益于神秘殿堂，记住是最基础的。
大家微微颔首。
之后，大多数人说了自己一些学习状况，大多跟上周分享的有关，没分享的部分并不提及。
至于洛薇雅。
她没有说，只是说了句“我没有学习”。
大家很理解。
毕竟。
这位女士的实力、序列，可能是他们全部人里最高的。
随后，从佛尔思开始，照常分享属于自己的知识。
原本都很正常。
直到——
弗兰克出手。
“我要分享的是，植物和动物的杂交知识。”
？？？
除了罗伊有一定心理准备，所以体现的比较淡定，其余几位都或多或少遭受了名词和常识的不同带来的强烈冲击。
包括洛薇雅。
因为……
她知道对方在研究什么，而且明白对方的研究是为了白银城。
但是。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她先是大受震撼，然后则是深呼吸，让自己往好的一面想——
至少。
分享后，自己可以提前知道弗兰克到底研究了什么，以此揣摩能不能帮上白银城。
洛薇雅鼓足勇气，接触了那本书。
然后，她沉默了。
她对“德鲁伊”所在的途径并非一无所知，因为她放牧的灵魂里就有一个是德鲁伊。
但是！
弗兰克分享的知识，从来就不是这条途径上的常识，全是违背常理的可怕构想，而且他还研究成功了。
有着牛肉营养的蘑菇……
天呐！
但是。
想到白银城的现状，洛薇雅不禁吞了口唾沫。
牛肉营养。
白银城吃了那么多年黑面草，如果能有这些稀奇古怪的植物，且吃了又不会发疯……
那又有什么关系？
白银城本就不正常。
她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让自己语气尽可能轻松：“6号先生，你的研究，嗯，很有意义。”
5号女士真是温柔啊！
面对如此可怕、宛如邪神研究的存在，她竟然能迅速接受，并且第一个开口安慰，避免让新成员感到尴尬。
克莱恩心底感叹。
随后，他细细观摩这份知识，只觉得它重如千钧。
真要是被对方研究出来……
这世界的生物学都要推翻重来了。
这家伙是什么来头？
大地母神的眷者吗？
“您也这么觉得？”
“在绝境情况下，只要它是无毒、食用后不会发疯，基本上都可以认定为可以食用，拥有各种营养，自然是最好的。”
洛薇雅回答道。
弗兰克希冀地看向其余人：“你们觉得呢？”
“呃，你为什么不直接把人种进去？”
达克威尔忍不住吐槽。
他觉得这是疯狂无比的研究，充满了邪神教徒的做派。
弗兰克坦然地回答：“我曾经想过那么做，直接种出人，这肯定很酷，而且可以产生源源不断的劳力。”
！！！
蒸汽……
不，隐者先生在上！
您到底引进来了什么可怕的存在！
佛尔思大受震撼，并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真的做不到，愣了良久，才憋出一句：“那后来呢？”
说完佛尔思就后悔了。
这不是给对方说下去的话题吗？
她应该引开话题！
“我的老师制止了我，他说这是疯狂的，如果这么做我就会被逐出去。”
但后来你还是被驱逐了。
罗伊心道。
他忍不住说：“后来呢？”
“我改成了让公牛、母牛和小麦杂交，这样可以成批地长出牛犊，但那帮蠢货认为我亵渎生命，要送我上审判庭。”
弗兰克坦然地说着自己光辉无比的历史。
他好像从没想过隐瞒身份。
公牛、母牛和小麦……
你可真是恶魔啊！
克莱恩心底震惊地想着。
弗兰克环顾一周，说：“看，你们好像就不觉得有什么，而且这位女士还认为我是对的，我果然来对了，在这里我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伙伴。”
谁跟你是伙伴！
佛尔思很想跟对方划清界限，但看完后，她意识到，抛开知识的扭曲、可怕不谈，其实对方分享的知识很珍贵。
克莱恩则觉得——
自己有必要引导对方往好的一面发展。
如果能将对方扭曲、可怕的思维扭转过来，让他逐渐成为正常人，可能世界上将多出一位伟大的耕种学研究者。
这能惠及无数平民。
这可能也是隐者先生的意思。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上方，心底产生另一个想法——
祂也可能只是觉得弗兰克的知识很有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