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们回去吧。我还要给她绣猫头鞋呢。”
“别绣了,玉娘,伤眼呢。交给绣娘吧。”
“绣娘绣的和我绣的能一样吗?”梅清竹斜他一眼:“这可是我们第一个孩子。”
“好,不一样,不一样。那让我来绣吧,你去睡觉。”
“你?”梅清竹怀疑地看着他:“你会绣吗?”
“你不让我试试,怎么知道。”
或许是要证明自己绣技,萧珩果然一回去就绣起来。
梅清竹倒头就睡,也不知他绣了多久。
次日,梅清竹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睁开眼一看,萧珩还坐在窗边绣花呢。
暖阳透过绿窗纱照着他,瞧着十分养眼。
但他手中那只鞋就只能说是惨不忍睹了。猫不像猫,虎不像虎,倒像个狗。
“哎,”梅清竹同情地拍拍腹中孩子:“你看,这就是你亲爹,你多担待点。”
萧珩回过头来:“你在说什么呢?”
“说你俊美呢。”
“是吗?”他笑得欣欣然,走过来吻她一口:“我的玉娘真好。”
“嗯,你也好。”
好骗又好哄。
好骗又好哄的萧珩一高兴,干脆连孩子的小衣也接过来绣了。
于是一连半个月,乾清宫的下人就看到陛下整日一得闲就拿着针线绣花。
……
一晃又是数月,展眼到了冬天。
梅清竹也到了预产期。
一应生产物品早已备好,御医们也时刻待命。萧珩更是不敢马虎,每日下了早朝便回来守着梅清竹。
孩子发动的时候,正是一个下雪的清晨。
梅清竹还在和萧珩咕哝这孩子若是个小皇子,他们的猫头鞋岂不是白绣了,便觉肚子一痛,要生了。
萧珩立马变了脸色,忙命人去传御医。
梅清竹进了产房,起初还能说说话,等阵痛变强烈,便只余咬着棉帕唔唔呼痛的声音。
可真痛哪,两辈子都没这么痛过。
痛得她连骂萧珩的心情都没了。
“娘娘,娘娘,用力,已经可以看见头了!”
“主子用力,一定可以的!”
医女和寒露她们不停地给她打气。
梅清竹已经痛得无力思考,只跟着她们的指示努力用力。
耳边似乎听到萧珩在产房外焦灼的声音,她也无心回应。
“用力,用力,出来了,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阵麻木的剧痛中,她感到有什么脱离了自己。
听到孩子出来了,她终于放心地昏睡过去。
……
等梅清竹再醒来,已是次日清晨了。
大雪映着日光,反射出一片耀眼的白。
梅清竹睁开眼,半晌,终于看清床头的萧珩。
他紧握着她的手,见她醒了,忙唤人递来温热的水,喂她喝下。
“玉娘,谢谢你。”他满眼的欢喜似乎要溢出来。
梅清竹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我…的孩子呢?”
“主子,在这里呢。”
寒露引着乳娘抱来襁褓。
萧珩接过来,动作竟已十分熟练:“玉娘,你看,被我说中了吧,果然是个小公主。”
“你瞧,这双眼睛,是不是像极了你?”
梅清竹打眼一看,孩子红红的,皱皱的,可那双眼却琥珀似的清灵。
她忍不住笑了,伸手小心翼翼地握住女儿的小手。
“娘的乖女儿。”
孩子仿佛有感应似的,竟也对她咯咯笑了。
萧珩越发喜不自胜,立即下令给宫中人又赐赏若干。
不到一日,宫里宫外都得知,皇后娘娘诞下公主,皇上龙颜大悦,大赦天下。
小公主的洗三和满月宴都办得十分隆重。
满月后,梅清竹和萧珩千挑万选,终于给她定下名字。
“令昭然满目,令天下昭明,便叫她令昭吧。”
“我们的女儿,将来定是了不起的人物。”
小公主名字定下,很快,便上了玉碟。
自然,也不是没有人私下嘀咕。
按惯常规矩,皇家子孙都是在三岁后,站住了脚,才上玉碟。
如今皇上却对一个公主如此重视,真是不合规矩。
不过这样的言论在萧珩抓了几个人之后,便消失了。
梅清竹只管养身体,萧珩也从不在她面前提起这些事。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梅清竹纳闷自己怎么一直未能有孕,一问下人,才得知萧珩早就给自己安排了避子汤。
“惟行,你怎么喝避子汤呢?我们只有令昭一个,将来只怕会有麻烦呀。”
萧珩却只温声安慰她:“玉娘放心,朝堂早已被我尽数掌握,将来我们要如何,无人能反对。”
事实上,自从令昭出生那天,他看到一盆盆血水从产房里端出来,他便绝了再生育的念头。
他连她咳嗽几声都心疼,又怎么忍心让她受痛流血,冒着生命危险,像母猪似的一胎一胎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