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嗒嗒嗒,打更声一下一下敲在静寂的夜色里。梅清竹卧在沉香木龙床上,有些不耐地翻了个身。
已经四个月了,小腹开始鼓起,夜里歇息也开始觉着累了。
而且还开始害喜,这个臭宝儿真是一点也不省心。
她撑着头,盯着萧珩沉睡的清隽容颜,伸手捏住他鼻子。
“混蛋,我睡不着,你也别想睡。”
他从睡梦中睁开眼,捉住她的手轻轻一吻。
“又睡不着了?我叫太医来。”
“呵。”她哼了一哼:“叫太医来给你开一帖药,送你上西天,我当太后得了。”
他不觉一笑,轻轻揉揉她小腹:“玉娘孩儿还没生下来,就将我送走,那谁来照顾玉娘呢?”
“我又不是没下人。”她斜眼:“再不济,我养几个男宠,一个批阅奏折,一个捏背捶腿,再一个伺候我衣食起居,岂不是圆满?”
他眼中闪过醋意,一把将她抱得紧紧的,声音一股酸味儿:“玉娘说的这些,我都能做到,为何要男宠?”
“是么?”她哼了哼:“我看你整日忙于朝政,还当你忘了有我这个皇后在呢。”
“玉娘这话不是冤枉我吗?”他点了一下她额头:“你自己想想,每天下了朝回乾清宫独守空房,等你归来的人是谁?”
初初登基,朝政的确有些繁忙。可他每日除去上朝和面见朝臣,其余时间都恨不能化成手帕黏她身上。
反倒是她整日在宫中乱跑,一会儿去和太妃们说话,一会儿去御花园采莲,前儿更好,径直出宫去了。
他下了朝听说皇后离了宫,那叫一个急。撇下奏折出宫去找她,好说歹说,答应给她做三天饭,才将她哄回来,让她答应自己孕中再也不出宫。
饶是如此,她每日也总和手帕交们混在一起,留给他的时间少得可怜。
“唉。”他幽声一叹:“玉娘,明天只陪着我,不去见旁人,陪我一日,好不好?”
“不行。”梅清竹道:“我答应了,明天帮韵宁参谋女子书院选址的事。”
“那就后天,后天玉娘单独陪我一天,好不好?”
“呃,”梅清竹有些心虚地道:“后天我要和宁太妃她们下棋...”
他不死心:“那就再后天。”
她想说再后天她要召赵与衿来说话儿,对上他眸中星点似的期待和眷恋,到底心软,低低咕哝:“看你表现。”
“好。”他展颜而笑,低头轻轻一吻:“玉娘想要我做什么?”
“想喝水。”
他起身去给她倒了杯水,试过凉热,一手抱着她一手喂给她。
她喝完水,又要吃东西。
他唤人呈上点心,一头喂她一头轻轻给她按摩着,终于使她舒缓下来,睡意朦胧,就在他肩上睡着了。
静谧的夜色里,他无声吹熄烛光,将她抱进被窝,动作轻得连呼吸声也不闻。
守夜的下人们退出来,内心毫无波动。
嗐,阖宫都知道,娘娘就是陛下的命根子。只要娘娘高兴,估摸着就是拆了这乾清宫,陛下都得心疼累着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