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腰腹一紧,腾出翻勺的手将她小爪子拿开:“玉娘乖,别闹。”
“就闹,就闹,”两只爪子又从背后伸进来,活鱼似的在他身上到处乱摸:“嘻嘻嘻,就闹你了,你能拿我怎样?”
他笑了,轻轻吸了口气,一手稳着锅,一手飞快捉住她两只爪子,摁在陶瓷灶台上。
“放开我!”她急了,用力抽手,抽不动,用头顶他,顶不动,两手像长在他掌下似的,被迫这样从背后环着他,怎么也拿不开。
“好,你这样欺负我是吧?”她骂骂咧咧,忽然踮脚咬住他耳朵,往里面呵气:“放~开~我~~”
“怎~么~样?痒~不~痒?不~放~我~就~痒~死~你~”
他绷紧身体,继续炒菜。
“还不放?”她伸出舌头,有一下没一下舔舐他颈窝,朝他衣领里呼呼吹气:“你~放~不~放~”
他气息发乱,却依旧紧绷着,不为所动。
“啧,这么有定力?”她低笑着,张口咬着他后衣领往下拉。
“咚”的一声,他扔下锅勺回身将她按在凳上,又是笑又是咬牙:“你不想吃这顿饭,我现在就满足你。”
“嗷——”梅清竹一声嗷还没喊完,就被他攫住后脑勺压上来,几乎吞噬般撕咬她作乱的唇舌。
“唔——唔唔哇,唔,放开...”
“唔...窝戳了,唔,放...开...”
“唔...呜...菜...呜呜,菜,唔,菜啊...”
“唔...唔...呜...”
捣乱的姑娘被摁在凳上,直吻到她满脸通红,再没了挣扎的气力,乌眸溢满水雾,哀怨地看着他:“混蛋...”
“好好坐着。”他低头抵着她额心,点着她小瑶鼻:“再捣乱,今晚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停下来。”
梅清竹:“......”
唉,活着好难。
......
半个多时辰,所有菜都做好了。
萧珩的手艺,自然比不得皇家精挑细选的大厨,却也是有模有样,色香味齐备。
只有一道茄汁大虾烧成了黑糊糊一片,被梅清竹摆在萧珩面前。
“后悔吧?”她一声轻哼:“这就是你欺负人的代价。”
“不后悔。”他给她舀了勺松茸鸽子汤,贴近她玉雪晶莹的耳珠:“你比它甜多了。”
她狠狠瞪他一眼,一口喝干他的汤。
“好喝吗?”他忍笑揉揉她脸蛋。
“再来一勺。”
他又舀一勺。
汤汁冒着乳白色热气,烧得浓稠香甜,一入口,数不尽鲜甜滋味在舌尖激荡。
一口喝下,只觉胃里也被暖热的浓香包裹,她禁不住眯起眼:“好喝。”
他露出笑意:“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极了。”她紧紧抱着他,久久不撒手。
他一手抱着她,一手喂她用饭,一双清眸如山间溪流,只倒映着她的纤影。
二人两相依偎,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眼中心上唯有一个彼此,哪里还要人伺候,寒露和霜雪对视一眼,识趣地从屋里退下。
一出来就看见墨风杵在外面。
“咳,寒露姑娘...”墨风露出招牌式憨厚笑容。
霜雪看了眼寒露,面无表情:“我去看看热水如何了。”
寒露:“......”
霜雪消失在回廊那头。寒露转头看墨风,一张小圆脸腾地红了:“...离我远点!”
上回墨风向主子求娶她,主子问她的意思,她脑门一热就应了下来。
结果现在院里的人都知道她和墨风定了亲,墨风这个憨犊子更是一天到晚寻她说话,一见她就开始傻笑。
简直,简直羞死个人了!
墨风被嫌弃,丝毫不气馁,厚颜又赖上去:“寒露姑娘,我今天给你带了好吃的喔。”
......
屋里一对,屋外一对,一对比一对腻歪。
不知腻歪了多久,屋里那对总算吃完了。屋外这对才恋恋不舍地进屋。
梅清竹瞧见脸儿红红的寒露,忍不住一笑:“去哪儿撒野了,舍得进来伺候啦?”
寒露脸一鼓,眼一瞪,半晌憋出一句话:“主子,你,你欺负人!”
“如今你是越发像墨侍卫了。”梅清竹悠悠笑道:“上回你还没说,婚期准备定在何时呢?”
这话一出,成功把刚进门的寒露臊跑了。
梅清竹没了人伺候,只好可怜兮兮跟在萧珩身后:“你看看,你看看,我这个主子如今哪里还有半点威严?”
“那还不是你愿意纵着?”萧珩摇头笑着,将她抱坐在腿上:“好了,好了,她不伺候你,我伺候你。”
“还是别了。”梅清竹搓搓手臂:“今儿你去下厨已经足够惊世骇俗,这话传出去,我非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放心吧,谁敢将这些事传出去?”
“噫,我算是看透了你,你就是做昏君的料。”
“嗯,只为你一人昏聩。”
“好了,好了,说正事。”她刮他一记。
“什么正事?”他一双手长了眼似的往她身上走。
她啪地打掉他的手:“淑妃的宫女进了慎刑司,你不如派个人进去,或者想些办法,让她说真话?”
“你放心吧,这话我已经传给了母妃,淑妃背后若还有人,会挖出来的。”萧珩笑意悠长:“现在我们来做些别的事吧。”
梅清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腾空抱起。
“干什么,你干什么,我要做正事...”
“唔,交流夫妻之情可算正事?”
梅清竹说不过他,于是认命地又让他抱上床,吃干抹净。
......
数日后,关在慎刑司的金缕招认了。
废妃姜氏诬陷八皇子妃,是她撺掇的,至于是谁令她撺掇姜氏,金缕招出了一个意料之中的人——朱答应。
翊坤宫,西配殿。
三间不大不小的房间,住着曾风光二十余年的四皇子生母朱答应。
房门外时刻有内侍把守,自从朱长宁被贬答应,就再没踏出房门半步。
朱长宁今日心神十分不宁。
“雪儿,今天有什么消息没?”
虽禁了足,朱长宁与外界的联系却并未断绝。那叫雪儿的宫女小心道:“没有消息,那边尚未传出任何消息,想必金...还没招。”
“没有就好。”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朱长宁长长吁出一口浊气,凝眸远望,一双眼好似长钉,闪着森凉的恨意。
设计淑妃和八皇子妃,是玳儿的意思。一个多月前,玳儿尚未被废时,便和她一起定下了此计。
金缕是她的人。让金缕撺掇淑妃,让淑妃去诬陷梅清竹,倘若事成,拉下八皇子妃,那是最好。事不成,能让淑妃倒台,也不坏。
玳儿纵被贬黜,到底还是皇室血脉,只要除掉三皇子和八皇子,未必没有上位之机。
可金缕那个废物,她怎么就没死,还引起了皇上疑心?
想什么偏来什么。正苦思冥想间,外面响起一连串脚步声,竟是王公公带着一串内侍来了。
“王总管。”朱长宁坐直腰身,略抬下颌:“不知王总管前来,是有何事啊?”
当日贤妃娘娘威风赫赫时,从没将这个御前总管大太监放在眼里。
可如今看着她还和往日一样的派头,王喜心中却默默笑了笑,拉长声音:“皇上有旨,朱答应接旨!”
朱长宁心口砰砰狂跳起来,猛然一股寒潮不受控地窜上四肢百骸,心口一片冰凉。
不,不可能,不可能,金缕不可能招认她...
许久,在王喜再次提醒下,朱长宁才回过神,跪下叩头:“婢妾接旨。”
头顶传来冷酷的判决:“答应朱氏...不敬皇后、谋害皇妃,罪行当诛,今赐其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