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和李木匠家在同一个方向,途经叶家她远远的望了一眼,大门已经装上了。
随即二人也不再耽搁,大步朝着李木匠家走去。
依然和上次一样,离很远就听到“刺刺拉拉”锯木头的声音。
二人进到院子里,并不出声打扰而是等到李木匠将手里那块木头彻底锯断了才开口。
“李叔新年好呀,我来结算上次的大门钱了。”
叶云芝走得匆忙,交了定金后续全都没管,只和小兵说了后续可以去找宋家找冯秋慧,她回来问过后才知道人家俩父子压根没上过门。
“好嘞,你们等等。”
闻言,李木匠放下锯子,将身上木屑抖落干净转身进了堂屋。
不大会,他拿了个册子出来,将上面测量的数据还有用料指给叶云芝看。
叶云芝没有异议,将剩余的钱结算清楚之后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李大叔,我还要在你这儿定些家具和木盒子,家具不用着急,先紧着木盒子做我急用。”
叶家现在就是个空壳子,添置家具是必不可少的,宋家小院现在也只是将将好,等再过几年肯定就住不开了。
宋睿不到一个月就要去新单位报到去了,住在村子来回路程太远不现实。
现在距离高考恢复只有一年了,叶云芝之后上大学的也必定不会留在村里。
二人以后回来,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
两人一商量还是将叶家修缮一遍,再添置些基本的家具。
最后,二人定下了一整套的用具,床和桌子各一张,四条长凳还有一些若干的小件家具也定了一些。
至于木盒子,叶云芝着重要求了,必须按照她给的图纸来雕刻。
这一批她要做成高端一点的皂,七十年代不同于现在有那么精美的包装,她想卖上价,只能在形状和香味上多下功夫。
叶云芝给李木匠留下了五张大团结当做定金,反正多退少补好商量。
沟通完二人就不再耽误时间回了宋家小院。
李木匠的效率很快,每做好一批盒子就让小兵给她送过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叶云芝都扎根在厨房里做肥皂。
时间很快就到了婚宴这天。
一大早上,宋家人全部换上了新做的衣服。
天还没亮透的时候,李萍萍就来敲宋家的门了。
冯秋慧这几天忙得跟陀螺似的,将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这新衣服了。
这个时间点,她一想就知道是李萍萍送衣服来了。
她一路小跑着开了院门,将李萍萍迎进来,看着手里的衣服乐的合不拢嘴。
她将剩下的钱干脆的结给李萍萍,直邀请她今天一定要来吃酒席。
李萍萍摸着口袋里的大团结高兴不已,连声应好。
二人没寒暄,李萍萍送完衣服就立即往家里赶。
她这几天睡得极少,要抓紧回去睡个回笼觉养好精神来看新娘子。
……
叶云芝今天决定放空一天,什么都没做。
从她起床那一刻,叶家几个女人就把她团团围住要给她收拾打扮。
刘丽娟的娘身体不太好,老大一家人基本都在她娘家守着。
这两天也从娘家赶着回来了。
此时,刘丽娟正拿着胭脂往叶云芝脸上涂,一边涂一边说:“新娘子今天就该穿红戴绿,才看着喜庆。”
叶云芝实在不敢苟同,她看了眼冯秋慧给自己准备的新娘装,一身的红。
还不够红吗?
脸还要涂得跟猴子屁股一样,她心中无奈极了。
但又拗不过眼前三个女人,她心一横反正自己看不见,随她去了。
三个女人一脸欢喜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围着她时不时的点点头,满意极了。
包括宋丽丽在内,这一个月两人日夜朝夕相处同吃同睡,她完全被叶云芝的手艺彻底征服了,对于叶云芝成为她嫂子这件事已经适应的很好,心里那点敌意早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叶云芝没了双亲,只有自己孤身一人,和叶胜一家早已断了关系。
父母给的房子虽然要了回来,但总归是没收拾好,又没个帮着操持的大人,索性他们就省去了这道程序,直接在宋家小院摆酒请左邻右舍的热闹一下就算成了这桩婚事。
临近中午,院子外面响起“霹雳吧啦”的鞭炮声,外面的人声越来越鼎沸,乡亲们都陆续到了。
即使已经到了,宋睿换上了新做的衣服,来到房间门口,向叶云芝伸出手。
叶云芝也不扭捏,径直将手放到他掌心。
在宋丽丽的一身欢呼下,二人相携朝堂屋走去。
堂屋里正中间用红布摆了一张桌子充当礼桌,两边各自摆放着一张凳子,宋明河和冯秋慧分别坐在上面。
二人看着缓步前来的两人,心头感慨万千。
随着礼成敬茶改口完毕,宋明河想起早已故去的弟弟,情绪再也绷不住了,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他喃喃低语:“明海啊,你看到了吧,这个小子终于成家了,你交代的事情我终于做到了。”
冯秋慧知道他的心思,强忍着眼泪起身安慰自己的老伴。
“今天是喜事,明海也会高兴的,快别哭了,像什么样子。”
宋明河忙转过身擦干眼泪,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外出招待乡亲们。
宋家人拿出了十足的诚意来办这场婚宴,酒席准备的十分丰盛。
这顿酒席比寻常人家的年夜饭都要好上许多。
一共十道菜,寓意十全十美。
有荤有素油水特别丰富,每桌还上了野鸡野兔各一只,乡亲们一个个都吃的肚子溜圆满足极了。
婚宴上必不可少的就是调侃新人。
小河村民风淳朴,没那些花花肠子,大家有啥说啥。
饶是叶云芝自认为修炼出来了,什么早生贵子,生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的话,她听了是一句又一句。
她上辈子连个正经恋爱都没谈过,哪见过这个阵仗,不一会儿就被人说的脸红脖子粗。
她悄悄抬眸看了眼宋睿,他脸色一切如常,完全看不出一点异样的感觉。
她心里一阵愤愤,平时说两句话就脸红,这个时候怎么就不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