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涅与彩凤这边。
苏苁蓉抱着小羽衡逗着他玩,宋妈在折小孩子的衣服。
主仆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女佣前来敲门,告知老爷让她俩过去。
宋妈接过小羽衡抱在怀里,跟着苏苁蓉来到书房。
只有顾昌河两兄妹在,并不见顾世勋。
两个熊孩子一见苏苁蓉就开始哭,边哭边指责。
宋妈人老实,只会一个劲地说:“没有,不是这样的。”
这时,黑影飘飘的残影显形出来,站在宋妈身侧。
之前在花园,由于情节变动,小羽衡被抱走,导致后续事件没有发生。
它没有感应到小羽衡的怨气,如愿出现。
等边些人先在书房里待待,场景转到监控室。
顾世勋在调看监控,书房门外的过道上,顾夏一人从书房走出来,手里把玩着的,正是黑檀手串。
她边走还边凑到鼻子前去嗅,脸上洋溢着喜悦。
繁缕看到顾世勋紧盯屏幕,脸色很难看,白得失去血色。
他在紧张什么?顾夏么?不像,顾夏又没出现危险。
“黑不溜秋的珠子,是宝物么,紧张兮兮的。”九蓠咕哝。
珠子很普通,黑中带着油亮,呈现包浆的润泽。
难道这手串里藏着什么秘密?
繁缕揣测。
监控录像里的顾夏,已出现在屋后过道,通往后花园的方向,黑檀手串戴在小手臂上。
手串的尺寸太大,只适合大人的手腕,顾夏带着总是掉,她把手串撸上胳膊。
顾昌河从楼上下来,与顾夏并肩走出屋门,进到后花园。
兄妹俩来到泥坑旁玩耍起来,接着就是后面两人相互抹泥,顾夏被扇耳光的那段。
繁缕做为局外人,看得仔细,顾夏在屋内的录像,时间是5月5日。
在泥坑旁玩得时间为5月6日,中间相隔一天。
泥坑边玩耍的顾夏胳膊上,并没有黑檀手串。
录像一直播放到女佣出现,带着两个泥娃娃走进屋里。
顾世勋的眼睛,直勾勾地瞪视着,小泥人顾夏的两只胳膊。
除了泥水,什么都没有,手串不见了。
额头上冒出了细汗,看来这手串对他来说,真的是很重要。
起身走出监控室,在门口踉跄了一下,扶住门才没有摔倒。
脚步一改之前的沉稳,虚浮的趔趔趄趄,宛如已酒醉阑珊的失意人。
沿着顾夏走过的路线,一直找到泥水坑,脸上先是一怔,后又现惊喜。
也不嫌水脏,双手探进浑浊的水里,如获至宝般,双手把手串从水里捧出。
眸眼里,尽是失而复得的愉悦。
仔细检查每颗珠子,没发现异常才转身回到屋里。
用水洗净手串,手巾擦干,戴到手腕上,负手到背后,指腹摩挲着每颗珠子。
抬脚,信步走向书房。
此时的他,恢复了之前的稳重,步履不再踉跄匆忙。
来到书房门口,干咳一声,提醒里面等候的众人。
见顾世勋回来,顾昌河,顾夏不敢扯开嗓子嚎了,止住哭,双肩抽动,低声哽咽。
众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书桌后的顾世勋脸上。
他脸色很不好,手指一直在盘着那手串,沉默不语。
羽涅知道,父亲有这样的动作,是在思考。
须臾之后,顾世勋长叹一声,挺直的背一软,陷进靠椅,淡然开口:
“都出去各忙各的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爹,你不为我们作主了么,这女人乱说我们,还打妹妹。”
顾昌河不甘心计划失败。
“昌河,带着妹妹出去,这事改天再说,爹累了。”
顾世勋蹙起眉,不耐烦地甩甩手,似不太想见到他俩。
“爹...”
小家伙性子也是犟,就想此时能有个了断。
“昌河,在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带妹妹出去,你们的事改日再说,听不明白么。”
顾世勋的声音突然拔高,厉声呵斥。
顾昌河吓得一激灵,不敢再吭声,连抽噎也给掐断,跑没了影。
“世勋,就不能好好与孩子说话吗,看你把他俩吓得。”
苏苁蓉埋怨着,扶着两个孩子的肩头,轻言细语安慰:
“昌河,乖,听爹的话,他今天心情不好,改天再说,先带着妹妹出去。”
顾昌河兄妹俩走出门外,女佣,还有宋妈抱着小羽衡也先后离开。
黑影飘飘的残影在门口一闪而失,羽涅与彩凤连忙跟上。
繁缕与九蓠没有离开。
“世勋,你这是怎么了,遇上什么事了么。”
苏苁蓉来到书桌后,拉过顾世勋的手腕,把起脉。
“苁蓉,我没事,坐一会儿就好,你有身孕,快些回去休息吧。”
顾世勋温柔地拍拍苁蓉的手背,摸摸她圆滚滚的肚子。
“嗯,有件事,我想与你商量下,二嫂下周的预产期,想让宋妈过去照顾。”
“我们羽衡怎么办,你现在也有六个月的身子,再说羽衡那孩子根本离不开宋妈,只认她。
苏迁不知再另外请一个月嫂么。”顾世勋不愿意。
“是啊,这事我也犯愁,苏家的几个孩子,都是宋妈一手带大的,请外人也不放心。
我是想,要不让宋妈把羽衡带去二哥家,一起照顾。
交给不熟悉的人照看,我也不放心,这可是我俩的第一个孩子。”
“好吧,就听你的,先回去休息吧。”顾世勋服了软,应承下来。
繁缕与九蓠跟着苏苁蓉出了书房门,她的卧室在另一头,需要沿着走廊转过去。
“喂,小心!”
繁缕看到转角的地板上,有一大滩油渍。
一看形状,就是有人故意为之,谁家这么大方,会舍得将那么多油,倒在洁净如镜的木地板上。
趁苏苁蓉还没走过去,率先喊出声。
可惜苏苁蓉听不见她的声音,前脚已踏上了油渍。
“哧溜”一声,前脚未稳,就往前疾滑,后脚来不及跟上。
她惊慌地骤然变色,来不及惊呼出声,首先想到的是用双手护住肚子。
繁缕也不敢让她摔下去,她肚子里怀着的,可是还未出世的羽涅。
他若没了,就宛若整本小说里,才开篇十章,男主就突然挂了一样。
一切将乱套,现实中的所有人,都会进入混沌空间。
她迅速飘过去,弯腰用身子垫在苏苁蓉的身下。
在顾羽衡的忆海空间里,她是一个由灵识幻化出来的人形,为虚体。
而苏苁蓉是实体,加之又有身孕,身子极为沉重,繁缕勉力支撑着她下坠的身子。
前脚算是站稳了,怆惶中的她乱了方寸,前脚没往后回撤,反倒把后脚也迈进了油渍。
楼梯口就在侧方,若摔倒滚下去,大人都得受重伤,肚子里的孩子也别再想保住。
繁缕刚刚松口气,苏苁蓉的身子,又朝侧方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