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西晏收到了薛家的求见邀请。
他没有立即答应,而是等了三天。
也是这三天,将薛明洋父子二人的最后防线给击溃。
真是应了那句古话,拿人东西容易,归还难。
“楼西晏就是故意这样搞我们心态!”薛虹睿的心态,早就崩了。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楼西晏的关注之中。
明知道他们已经走投无路,可楼西晏就是不打算放过他们。
薛明洋咬紧了后槽牙。
他又如何不知道楼西晏是故意的?
可现在主动权不在薛家,又有什么办法?
煎熬的三天终于挨过,他们在一家茶室见到了楼西晏。
楼西晏白衬衫黑西裤,本就身高过分,还梳了个背头,身形压迫感扑面而来。
薛虹睿下意识就弯了腰,薛明洋也一直赔笑。
跟两人一起的,还有两名律师。
其中一人,就是薛明海的个人代理律师。
楼西晏落座,姿态悠闲的往后一靠,面上带着一抹高深的笑,“二位怎么不坐?”
薛家二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落座。
然后就是沉默。
空气中的压迫和窒息感,越来越浓烈。
最终是薛明洋先开口,“楼大少爷,这些股份,是当年楼家放出来的,现在物归原主,价格的话,楼大少爷您说多少,就是多少。”
当年楼家要平账,其实放出10%的股份就够了,但是薛家压价,加上笼络了集团里不少关系,导致楼家不得不多放出3%。
现在楼西晏掌控全局,薛家没有报价的权利。
楼西晏笑而不语。
这让薛明洋心中“咯噔”一沉。
薛虹睿见状,立即接过话,“楼大少爷,我们要得不多,只要够下半生生活就够了,只要楼大少爷愿意,薛家手里的股份,都可以给您。”
“薛二少这个玩笑可不好笑。”楼西晏淡淡说道。
楼家不是吃不下那么多,是股东们不会答应,否则股东们的利益会受到威胁。
“是是是,楼大少爷说得是。”薛明洋连连点头,随后自己报了一个合理的数字。
见楼西晏不言,他忙将合同打开填写一阵,后推过去,“楼大少爷,您看看?”
楼西晏拿起合同看了看,交给了身后律师核查。
等待的时间,空气静默。
只有律师翻阅文件的声音沙沙作响。
薛明洋讨厌这样的寂静,思索后出声,“楼大少爷,当年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情,当时薛家掌权的还是我的父亲,知道家族核心的,也是我的大哥,我知道的并不多,那些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跟我更没有关系,我那会儿也还在念书。”薛虹睿连忙跟着辩驳。
就怕楼西晏将当年楼家的事情再扣在他们头上。
那可是几条人命的官司。
楼家老爷子挨过几年也就过世了,是那次坠楼落下的病根,后期生活很是痛苦。
闻言,楼西晏看过去,轻描淡写问了句,“什么事?”
也不知道他是真不清楚,还是故意装不明白。
薛明洋不敢直接提及,只得悻悻摇头,“没事,没事,没有的事。”
薛虹睿更是低着头,不敢吱声。
一阵后,律师核实好文件,递交给楼西晏,“没有问题。”
如此,楼西晏才签了名字。
随后又是跑手续,耗费了整整一天。
公司里的股东楼氏一派自然是同意,之前薛家笼络的那部分早就墙头草倒了方向,楼家归拢股份,没有受到阻碍。
届时,薛明洋松了一口气。
也顾不上滞留在手里的剩余股份,第一时间带着薛虹睿离开临京。
这一次,无人阻拦。
两人成功登机。
直到飞机起飞,两人心中的石头才彻底落地。
飞机上,薛虹睿有劫后余生之感。
他们现在手里还有好几千万变了现的资金,足够他们父子二人在国外好好生活,甚至东山再起。
只是,接下来要在哪里重新扎根定居?
这是一个还没有决定的问题。
薛虹睿询问薛明洋,却听薛明洋说,“我已经选好去处了,暮隘国。”
听到这个名字,薛虹睿宛若是受到惊吓,“爸,你疯啦,去那里干什么?”
暮隘国,被称为世界的角落,是世界名副其实的贫民窟。
所谓贫民窟,并不是那里很贫穷。
而是那里充满了血腥、暴力、毒品、杀戮。
军火肆虐之地。
天堂在这里。
地狱,也在这里。
岂止是“混乱”二字足以形容。
去这里,同“找死”有什么差别?
“你以为楼西晏真的会放过我们吗?”薛明洋压低声音道,“他让我们离开临京,就是不想在临京动手,给自己落下把柄。”
“楼西晏这人,就是清高,国内律法森严,他要维持自己圣人君子的形象,必定不会在国内动手,你想想至今下落不明的薛思翰!”
经由父亲提醒,薛虹睿也觉得背脊发寒,满身爬满冷汗。
果然还是他天真了。
他还真以为楼西晏拿到股份,让他们离开临京,就真的事情了结了。
完全没想过,楼西晏会背后来一套。
要不是此刻薛明洋提醒,他或许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
“暮隘国内一片混乱,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过去真的不会出事吗?”薛虹睿担心。
要是真能藏在暮隘国,也是不错的。
问题是,要怎么藏进去?
这才是一个难题。
薛明洋道,“我已经打点好了关系,有人接我们。”
鱼龙混杂,才能更好藏身。
那地方,正常人不会愿意靠近。
楼西晏是正常人,自然也不会愿意沾染那里的烟火和恩怨。
薛明睿听后,大松一口气,“那就太好了。”
……
临京。
薛明海所在的精神病医院。
本来就精神不正常,每天还被栓狗一样,薛明海即将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直到楼西晏的出现。
见到他,薛明海十分激动,冲扑过来,却在铁链的限制下不能靠近。
“楼西晏你陷害我,你害我薛家,你可恶……”
他愤怒、咆哮、咒骂。
声嘶力竭。
又绝望,又无助!
楼西晏也不急,英俊的容颜上看不出半分多余表情。
只有冷漠。
等到薛明海累了,楼西晏才轻袅袅的开口,“海董你跟我吼叫有什么用?既不是我将你关在这里,又不是我弃了薛家财产,也不是我怂恿薛明洋父子二人出逃离开临京的。”
“你说什么?他们离开了临京?”薛明海捕捉到了重要信息。
薛明洋和薛虹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