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薛虹睿的头和手被包成了粽子,红色的血液浸透白色纱布。
胳膊吊在脖子上,缠好的纱布上也浸透了血液。
薛虹睿气愤异常,“池念太过分了,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过是想请池念谈谈,让事情缓和,结果她只是看了程武一眼,程武就直接动了手。
那家伙太能打了,打完他带过去的七个人,按着他继续打。
报了警,给判了个互殴。
还真是仗着有楼家给她撑腰,就狂得没边。
可恶!
一旁,薛明洋脸色沉凝,异常难看。
两人来到住院部的以VIp病房。
薛明海的情绪已经稳定,人的精神也恢复了。
只是落下了眼歪嘴斜的毛病。
医生说,这大概会伴随薛明海一辈子。
二十年筹谋,毁于一旦,薛明海气得肝脏都要炸裂了。
他斜歪的眼和嘴,有着扭曲的阴沉。
见到薛明洋和薛虹睿父子,他连忙询问,“还没有联系上思翰吗?”
薛明洋和薛虹睿摇头。
之前为了保证薛家顺利上位,薛思翰亲自前去拦截企图归国的楼映衍,自那以后就失去了联系。
以他们对楼西晏做事风格的了解,薛思翰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们算了二十年,却万万没有算到楼西晏这个变数!
就在这时,薛虹睿又说,“我们信托基金那边也出了问题,再这样下去……”
薛明海一听,当即暴怒,“都是楼西晏搞的!”
……
楼西晏和池念来医院看楼凛。
楼凛如今身体里的余毒已经排出得差不多了,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
恰逢裴轻影也在。
裴轻影在给楼凛削苹果,修长漂亮的手指,像极了书上所言的纤纤玉手。
见到楼西晏和池念,裴轻影站起身,客气的招呼。
询问了楼凛的情况之后,裴轻影忽然说,“楼大哥,我和楼凛决定公开订婚,楼家这边有什么想法吗?”
楼西晏看了楼凛一眼,像是在说:没出息,这种事情还要女孩子提!
转头笑着对裴轻影说,“这事儿你和阿凛决定好就可以,楼家配合。”
这可是裴家千金,楼家是高攀的。
当然,作为临京商界金字塔顶端的裴家,裴轻影现在又代裴舟桁掌权,她在临京和任何人订婚结婚,都属于下嫁。
“对了,这事儿你也要问问你哥。”楼西晏提醒裴轻影。
裴轻影微笑着说,“我和我哥说了,他没有意见。”
本身这场联姻最初就是裴舟桁提的。
楼西晏了然,“行,楼家会准备,日子你们选。”
三日后,楼凛出院。
同时,楼家和裴家联姻的消息爆炸而出,在豪门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
楼凛和裴轻影,都是各自家族中声名在外的人物。
顶流家族和首富家族的联姻,岂止是如虎添翼那般强悍?
薛家得知这个消息,乱成一团。
“证实了吗?是真的吗?”薛明洋不停地往外打电话,询问这件事的真伪。
当裴轻影到合盛汇川签合约的时候,他们猜过楼西晏和裴轻影可能有男女之间的来往,紧接着爆料出楼西晏的老婆是池念。
期间他们还企图接触裴家的人,想要力挽狂澜拯救败局。
却不想裴家大少爷开始避而不见,甚至放狠话要是再找他,就让他们好看。
现在裴轻影和楼凛订婚?
为什么这么突然?
裴家幕后的那位二爷安排的吗?
压倒性的败局,宛如密不透风的盖子,盖住了薛家的全部生路。
薛家外投的所有基金项目,都开始接二连三出问题。
在合盛汇川经手的合作,亦是故障不断,董事会和众股东都要求他们出面解决。
不一会儿,薛虹睿匆匆过来,“裴家和楼家都公布了,称楼凛和裴轻影已经交往半年……”
薛虹睿话还没说完,一个水杯就飞了过来,砸在他的脑袋上。
下一秒,薛明海冲过来,掐住他的脖子,“你这个废物,要你有什么用,楼西晏没有残废没有被赶出楼家你没查到,他和池念结婚你没查到,楼凛和裴轻影交往这么久你也没查到,你这个废物,要不是你没用,思翰会下落不明吗?你怎么不去死……”
薛明海目眦欲裂,再次陷入癫狂。
薛虹睿费了好些力气,才将人推开。
摔在地上的薛明海抽搐不已,医生过来将人搬走。
薛虹睿的脖子上,被指甲刮伤,脑袋和手臂上的伤钻心的疼。
他后怕的看向自己父亲,“爸,我们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我们只能死路一条。”
“楼西晏这是要逼死我们!”薛明洋也是有些慌。
薛虹睿看了一眼病房的门口,咽了一口唾沫,小声说,“爸,不然我们走吧?转移我们手里的资产,就算不东山再起,我们也能靠那些钱余生无忧。”
楼西晏这人狠,这次也是较了真。
他在一点一点的蚕食薛家,要让薛家一步一步瓦解。
与其在这里等着黑暗和深渊降临,不如逃出去。
薛明洋迟疑,“可你大伯他……”
薛虹睿直接打断,激动的说,“爸,管不了那么多了!大伯已经疯了!你看他那样子,大哥估计也回不来了,带上大伯,我们只会更麻烦!”
最终,薛明洋觉得儿子说得有道理。
大难临头各自飞。
本来当初针对楼家的计划,就是薛明海提出来的。
薛明海想要步步吞噬临京的顶流豪门,想让薛家站在裴家一样的高度。
现在失败了,薛家被牵连,薛明海应该负主要责任。
他自己没有计划好,还怪薛虹睿信息不到位。
现在他情绪不稳定,随时发疯,带上他的确是个大麻烦。
薛明洋同意,当即和薛虹睿回到薛家,快速料理。
难熬的五日,总算将名下财产全都清算转移好,两人于深夜时分离家,前往机场。
不料,半路被一队九辆车子拦截。
为首的人下来,是徐津。
徐津走过来,敲门似的敲响薛明洋父子的车窗。
里面的人瑟瑟发抖,不敢开窗。
徐津也不急,口也不开,而是手指在窗前比数字:一,二……
“三”还没比出来,车窗就摇下来。
徐津的手快速探入,揪住薛虹睿的衣领,“拿了楼家的东西不还,就想走?”
“我……我没有……”薛虹睿辩驳。
薛明洋此刻才明白,他们连想离开临京,都做不到。
徐津刚毅的面上,透着一股凶狠劲,“我们大少爷说了,东西怎么拿的,就怎么送回去,到时候还能在临京给你们留一路绿灯。”
悠然弯腰凑近,压低声音好心提醒,“否则,埋,都得埋在临京这片土地上!”
徐津松手,走开,薛虹睿赶紧操控着车子调头。
这一晚,薛虹睿驾着车子将每一条离开临京的路都跑了一遍,一次也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