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森心中不想放过池念,只是此刻楼凛在,他自然是要说软话,“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要是我早知道池念小姐是楼总瞧上的人,那天我一定会好好卖池小姐那个面子,但是楼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有针对池小姐……”
楼凛的心情,是郁闷的。
这两父子好吵。
想揍人。
但是,他哥早就说过,不要轻易揍人,最好也不要亲自动手揍人。
他忍!
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正好十点整。
好了,拖够时间了。
楼凛起身,理了理衣服,又抬手压了一下眼镜。
他冷眼掠过宋泽森,落在了宋信儒脸上,“我不爱给人多一次机会,宋董事长想想怎么给我交代,三天没有答复我用我的方式要说法。”
言落,抬步。
身后保镖快速上前开门。
宋信儒脸色骤变,宋泽森也是表情惊愕,楼凛这话不就是说,事情没有结束吗?
这究竟什么情况?
宋泽森之前就喝了酒,刚刚又灌了三杯,此刻仗着酒劲,想要把事情弄明白,便在保镖打开门的瞬间,快步冲上去,“楼总,我……”
他刚拦住楼凛的去路,保镖就动了。
宋泽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保镖反剪着手按在墙上,动弹不得。
“楼总,这……”宋信儒想解释,可是触及到楼凛阴鸷的神情,将解释的话咽回到了喉咙中。
楼凛移动一步,看着脑袋被压在墙壁上的宋泽森,“宋三少爷是不服吗?”
“楼总,我不是要攻击您,这是误会。”
“哦。”
楼凛勾唇,言语如刀,“哪有那么多误会?”
“这真是误会,我不知道池小姐是您看上的人……”
宋泽森急切的解释,没看到他父亲宋信儒脸色渐渐变成猪肝。
楼凛侧头睨了他一眼,“所以,宋三少爷是没有收到消息,不知道动不得绮丽和池念这个提醒,对吗?”
“我……”
饶是宋泽森再笨,也明白自己刚刚说错话了。
所以,楼凛是打过招呼,不能动绮丽和池念。
但是,这个消息被拦截了,他没有接到这个消息。
“宋董事长怎么回事啊?我亲自给你知会的啊。”他朝宋信儒看过去,清冽的声音里噙着的是满满的不悦。
当初就是因为池念和宋泽森之间有了冲突,他才提醒了宋家,连带薛家那边,他也是招呼了的。
但当事人宋泽森却没有收到消息。
这就是宋信儒的问题了嘛,他这个当父亲的,任由自己儿子往枪口上撞。
想干嘛呢?
宋信儒额头上汗水层层冒起。
是宋泽森忽然开口,“抱歉楼总,是我的错,我喝了酒,情绪过激咽不下那口气,没有顾及我爸对我的叮嘱,让人对绮丽的货船动了手,是我的错,我爸有告诉我不要招惹池念,是我一意孤行……”
“哦。”
他又是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
撤回落在宋信儒身上的目光,“那就是明知道是我招呼过不能动的人,但你还动了,是觉得我说话是放屁?”
“楼总,我给您说法,我给您交代,我给!”宋泽森慌忙点头,郑重承诺。
楼凛抬手示意,保镖松开了宋泽森。
获得自由的宋泽森脸上都被按红了,他看了那边脸色极其难看的宋信儒,上前来到桌旁,拿起一个酒瓶在桌沿敲碎底座,后将自己左手放在桌上,右手握着裂口参差不齐的酒瓶,狠狠刺在自己手心,来了个对穿。
保镖见状,快速将包厢的门关上。
宋泽森下手之重,惨叫着跌在地上,整条手臂颤抖,左手全都是血液。
楼凛目光冷漠无情,没有言语。
宋泽森止住叫声,满头大汗,他看向楼凛,颤着音儿说,“楼总,池念钱财损失我赔,名誉损失,我用这只手赔,您看这样可以吗?”
楼凛抬手,摘下自己的眼镜。
原本平日里摘下眼镜的他是阳光开朗男孩,此刻一身西装的他目光凉薄,反而是少了戴上眼镜的那股斯文劲。
乍一看,还以为是某个古战场里走出来的暗夜修罗。
他将眼镜勾在指上,目光危险的落在宋泽森身上,“我盯上的人,有刺儿,碰不得!”
这是提醒,更是警告。
是说给宋泽森听,更是说给宋信儒听。
“多谢楼总宽宏。”宋泽森咬牙忍痛,说着违心的话。
楼凛懒得回应,他是来拖延时间的,目的早就达到了。
宋信儒在门口看了一眼,确定楼凛真的走了,他才关上门折回来,将宋泽森从地上扶起。
坐在椅子里,宋泽森咬着牙,问,“爸,楼凛信了吗?”
“不知道,大概是信了。”宋信儒摇头,又点头。
楼凛上位半年了,但是这人性子比以前楼西晏的性子还古怪,摸不透。
根本摸不透。
不知道到底糊弄住了没有。
宋信儒还在思考楼凛会不会还要揪着不放,宋泽森忽然将桌子掀了。
“你干什么?”宋信儒被吓了一跳,不悦的问。
然后,宋泽森就朝他咆哮,“我干什么?是你在干什么我的父亲大人!这么大的事情,你瞒着不和我说,你是要我去死吗?”
“我……”
“别说你忘了,我不信!”宋泽森从椅子里站起身,因为情绪激动,手上的鲜血滴得更快了。
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会忘。
所以,是故意的。
他的父亲故意不告诉他,明知道他在做什么,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阻拦。
有很多机会告诉他的,可是宋信儒就是没有说。
“为什么?为什么啊?是想要我死吗?”宋泽森疯狂的质问,口水喷溅,额头和脖子上青筋直冒。
如果刚才不是他反应快,那就是宋信儒的问题,楼家会放过宋家吗?
他只能牺牲自己一只手,保全宋家。
毕竟,覆巢之下无完卵,这个道理他懂!
宋信儒犹豫过后,也只是安慰宋泽森,“森儿,你的手不会白白损失,未来,楼凛会还给你的,到时候,让楼凛的一双手赔给你!”
……
宋泽森到医院将手包扎好,找到手机,看到八十多通未接来电,他回给打来最多手下,就听到急切的声音,“三少你怎么才接电话,我们的人被全部按住了,祈氏旗下安保集团的人动了手,祈景渊出了面,说运输队伍、被烧毁的车辆和那个仓库是他们公司的,警方接手了……”
“废物!”
宋泽森正要砸手机,又听手下说,“三少还有,我们中计了,烧掉的不是捞起来的货物,而是顾氏一批价值十多亿的名贵药材,顾大少爷顾寒已经联系让齐家二少齐御帮忙查了,这齐二少可是出了名的追踪和破案高手……”
宋泽森险些没有晕过去,“江里捞出来的货去了哪里?”
“不……不知道,跟丢了……”
“饭桶,一群饭桶!”宋泽森暴怒,最终还是砸了手机……
*
池念的成名战来了,这盘大棋,重创宋家。
你害我丢了工作损失声誉,我万倍讨回来!
我念威武!
晚安,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