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嗣同满脸悲愤,磨好了墨,提笔就在桌子上的宣纸上写下了那首脍炙人口的绝命诗。
“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谭嗣同写完绝命诗之后,将笔在桌子上一扔,然后仰天长叹,“有心杀敌,无力回天。”
而那两个来寻找谭嗣同的护卫,看着谭嗣同在那里表演,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位谭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有什么想不开的,可以和我们老爷说。可不要寻短见呀。”
谭嗣同听了这两个护位的话,十分的气愤,他扭过头来,指着这些人大喝道:“刘海人面兽心,表面上答应与我,暗地里将我囚禁于此,现在不过是想要我谭嗣同的命,何必如此?快快来取。”
而另外一个护卫见到谭嗣同恼成这样,再一听他的话,知道谭嗣同误会了,于是赶紧的解释:“谭老爷误会了,并没有人要把您怎么样,只不过是我们老爷请您去书房会面。”
谭嗣同到现在有些疑惑,难道刘海真的不是要杀自己向慈禧太后请功?
“你们说的可是真话?”
“小的怎么敢欺骗谭老爷。”
谭嗣同到了现在,虽然表面上还是十分平静,但是心中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虽然谭嗣同能够接受为变法而死,但是并不是说他心中就没有害怕。
另一个护卫见的话已经说开了,于是笑着说:“谭老爷,我们老爷已经等急了,您要是方便就同我们一起去吧。”
到了现在谭嗣同还能说什么,只能是随着两个护卫出了卧房,直奔刘海的书房。
等谭嗣同进了刘海的书房,就见刘海对着窗口唉声叹气。
谭嗣同看到这情景,出言嘲笑道:“刘大人是两江总督,麾下精兵无数,还有什么事能让刘大人为难?”
而刘海这时候好像才发现谭思彤进了书房,他转过脸来,满脸悲愤,看提谭嗣同说道:“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你知不知道京城出了大事?”
谭嗣同见刘海脸上不像是装的,心中也是一惊,他离开京城的时候,京城就已经有些不对劲儿,现在这么长时间难道京城发生了什么天塌地陷之事?
“刘大人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刘大人明言,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海叹了一口气,将桌子上的电报拿起来,递到了谭嗣同的面前,“你自己看吧。”
谭嗣同接过电报只一打眼,就已经气得满脸通红,越往后看谭嗣同。气息越是不稳。
等到看完这份电报,谭嗣同已经有些摇摇欲坠,如果不是他扶着刘海的书桌,恐怕已经站不稳了。
刘海见谭嗣同看完电报,于是问道:“今,天子被囚,诸位维新党人被收捕,谭贤弟可有什么想法?”
谭嗣同到了现在眼睛都已经红了,他一拍桌子大声说道:“有何想法?有死而已。”
说到这里,谭嗣同用眼睛紧紧的盯着刘海眼睛,说道:“刘大人如果想加官进爵,谭某这颗人头在此,刘大人请拿去。”
刘海见谭嗣同语气不好,却不和他计较,因为刘海现在已经看出来,谭嗣同方寸已乱。
“谭贤弟说的什么话?在下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也知道忠君爱国,现天子蒙尘,正是我等臣子出力之时,说什么请功受赏?愧杀我也。”
谭嗣同见到刘海当面向自己表白心意,脸上终于缓和了一些,他平静了一下心情,然后说道:“既然刘大人有心,那不如咱们联合发表声明,要求慈禧太后释放皇上,并且重新还政,刘大人意下如何?
刘海听了连连点头,”贤弟之言正合我意,不如就由贤弟起草文书,我在上面署名,到时候一起送到京城。“
谭嗣同见刘海这一回果然是真心的要救皇上,心里对觉得刚才对他不敬还有些愧疚,于是再一次向刘海行礼赔罪。
谭嗣同在对刘海赔礼后,来到了书桌前,刘海亲自给他磨墨。
谭嗣同拿着毛笔在墨汁上站了几下,然后就开始在书简上刷刷点点,然后一篇文章一挥而就。
谭嗣同写完之后,将文章递到刘海的面前说道:“刘大人看有什么不妥,在下立刻就改。”
刘海接过来仔细的一看,谭嗣同果然才高八斗,短短时间就写出了一份文章。
这篇文章的内容写的十分的明朗,虽然通篇都是请求慈禧释放还皇帝,还政于光绪的话,但是通篇都是锦绣文章,没有任何不敬之处。
看来谭嗣同还是对慈禧有些顾忌,不想把她得罪的太厉害。
不过这正好符合刘海的心意,现在这篇文章,只不过是个探路石。
刘海在看完文章之后,也不再犹豫立刻就从桌子上提起毛笔,歪歪扭扭的在上边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刘海心完之后将毛笔递给了谭嗣同,谭嗣同不做犹豫,也在这封书简后边签上了自己的名。
刘海见双方签完名,立刻就把书简在一个信封之中装好,然后对着站在外边的刘三喊道:“进来个人。”
刘三听到刘海的话,立刻就进了书房,然后说道:“主子,有什么吩咐?”
“立刻以800里加急送到京城,不可有一丝一毫的耽误。”
刘三结果这书简,恭身再向刘海行了一礼,这才退出了书房。
在刘三退出去之后,刘海才又对谭嗣同说道:“贤弟,在我府中再住几日,看这分奏折送到上边太后如何回话。”
谭嗣同现在已经把刘海当成了自己的盟友,于是说道:“这一回恐怕刘大人要失望了。我观慈禧太后野心勃勃,绝不会轻易的交出手中的权力。”
刘海听到这里假装沉默了半晌,脸上露出了无奈又悲愤的表情,最后咬咬牙一跺脚说道:“若果真如此,我也只能暂时抛却君臣之礼,发檄文,北上勤王护驾。”
刘海说道这里,又对谭嗣同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如此还需要贤弟住助我。”
“敢不从命?”
刘海见谭嗣同答应了立刻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上前去抓着谭嗣同的手说道:“如此请贤弟暂时在我府上再委屈几日,看朝廷如何回话。”
接下来刘海就命手下的仆人,将谭嗣同重新送回了住处。
刘海刚刚将谭嗣同送走,外边就有一个仆人进来回话,“回老爷,大老爷过来了。”
刘海一听就是一皱眉,这个仆人说的大老爷正是他的伯父刘坤一。
自己这一边刚刚送走了谭嗣同,京城的消息还没有在府上传开,刘坤一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不过刘海翻过来一想,刘坤一毕竟也当过不少年的两江总督,在湘军上下也是有些声望,保不齐他就有什么别的渠道,自己所不知道的。
因此刘海也不再做纠结,他挥退了仆人,亲自出来将刘坤一迎进了书房。
进了书房之后,这两个人各自落座,仆人送上香茶。
刘坤一拿着茶杯抿了一口,然后说道:“我刚才看到谭嗣同从这里出去了?”
刘海听了之后也不做隐瞒,“不错。”
刘坤一听完之后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才说道:“京城的事情你也听说了?”
“小侄在京城之中还有些关系,对于京城中的事情也是略有所闻。”
刘坤一听到这里长叹一声,他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在书房之中来回走了几步,最后才说道:“这件事是帝后之间争权所致,你不要掺和了。”
刘海听完之后,假装大义凛然,他站起身来对着刘坤一拱手,“伯父此言差矣,有道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现天子蒙尘,正是我等效忠之时,怎能推三阻四?”
刘坤一听到这里有些诧异,他上下打量了刘海一下,想看出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因为刘坤一经过这段时间,他可是了解自己的这位侄子,要说他忠君爱国,刘坤一第一个不相信。
不过刘坤一现在也不管刘海是不是真心实意了,直接就对着他呵斥道:“这是太后与天子,只是你一个外臣参与什么?再说朝廷势大,你一个两江总督,难道真的还想和大清朝对抗不成?”
刘海见刘坤一已经把话说到这里,于是干脆就表明了心意。
“我观朝廷上下的兵马,皆是草芥,我麾下精兵几十万,如果北上,水陆并进,三月之内,定然取下京城!”
刘坤一听到刘海这么赤裸裸的言语也有些诧异,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侄子竟然如此的狂妄。
于是刘坤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对刘海说道:“你麾下的人马虽然厉害,但是你别忘了北方还有张之洞的自强军,以及李鸿章的淮军。这两只兵马都是精锐,更何况荣禄手下还执掌着京城新军,麾下聂士成等也是悍将。这些人加起来哪里是你能抵抗得了?”
刘海在听完刘坤一的话之后,就感觉到刘坤一虽然言辞激烈,但是话语之中也不再说刘海行事不妥,只是说他军事力量薄弱。
刘海现在对清朝的这些所谓新军根本不放在眼里,于是他哈哈大笑,“伯父不必多虑,这些清军虽然厉害,难道还比得上倭国和吉利国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