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家没有意见，朱子啊，这事你就看着办吧。”三哥丢下这句，便转身离开了。
“山锅！山锅！不似唔，不似唔啊！”
方大山趴在地上哀嚎着，想要挽留能够保住自己的三哥，可惜的是三哥头都没有回一下便消失在了楼梯口。
“嘿嘿，方大爷，你也听到了，三哥让我看着办，那么接下来就是咱们的娱乐时间了。”朱光头狞笑一声，手中的皮鞭被他拽的啪啪作响。
【啪！】
只见他猛的在地上狠狠砸了一鞭，那尖锐的破空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各位老板继续玩你们的，要是想要看好戏我也不反对，但是我得说一句，出千的就是这个下场！”朱光头对着在场的众人吆喝一声，随即猛的一鞭子就甩在了方大山的脸上。
“啊！！！！”
方大山趴在地上，手还向三哥的方向伸去，冷不丁的一鞭子抽在他的身子上，疼的他顿时惨叫一声。
那凄厉的惨叫声让在场不少暗怀鬼胎的人心里直打鼓，不少人受不了这个局面，连忙离开赌场，剩下的人也都没有心思打牌，冷眼旁观受苦中的方大山。
长毛看着在场所有眼神躲闪的人，心里很少清楚三哥想要做什么。
杀方大山这只鸡，儆在场所有的猴，让他们不敢有小动作，就目前他所观察到的，这个目的实现了。
场上的朱光头用力的挥舞着鞭子，从第一下开始，一直都没有停过，整个大厅都回荡着方大山的惨叫声。
秦晗也同样冷眼旁观着，她看着趴在地上声嘶力竭的方大山，心里有种说出的讽刺。
这场中的两个人多么像方大山昨晚在公园表演杂耍时的模样啊，那时候他是场上表演者之一，她是场下的观众。
而换成今天，他依旧是场上的表演者之一，她依旧是观众。
只不过这一次，他从支配者的地位变成了被支配者，换成往日方欢的角色。
不对，甚至连方欢都不如，就像是他训的那只猴子。
秦晗清楚的记得，昨晚猴子表演一个节目没达到方大山的预期，方大山就像现在的朱光头一样当众拿鞭子抽打它。
那时观众没人阻止，现在观众也没人阻止。
【或许人生本就是一场猴戏吧？】
秦晗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所有人都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拿着鞭子在后面驱赶着，只要结果不如人意，最终的结果都是一顿鞭打。
那只猴子如此，方大山如此，或许朱光头也是如此，甚至那个看起来高深莫测的三哥也是如此。
那么自己呢？
秦晗想到这里，不由的看向卧在蟾蜍玉雕上的猫猫。
他会用“鞭子”抽打自己么？
秦晗不知道，是她知道自己需要成为那个拿鞭子的人。
就在秦晗还在胡思乱想之际，现场的观众越来越少。
在这种恐怖的视觉折磨下，没有人有心思继续赌博，在看到方大山那凄厉的惨状以后，很多人都各怀心思的离开了。
到最后只剩下寥寥数人，同时场上的方大山也是出气多，进气少。
一直到方大山惨叫声逐渐消失，只剩下若有若无的呻吟声以后，朱光头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呼呼呼~累死我了。”朱光头一屁股坐在一张凳子上，喘着粗气说道。
也就在这时，长毛也适时的将一杯水给递了过来，朱光头想也没想的一口将其饮尽，完之后，朱光头这才用欣赏的眼光看向长毛。
“好小子，是我以前小看你了，以后好好干，回头我跟三哥说说，给你红利给提上来。”朱光头赞许的说道。
长毛眼睛一亮，连忙感谢道：“谢谢朱哥，谢谢朱哥，这是我应该做的，为公司我在所不辞。”
没错，现在黑社会也会挂靠公司，长毛其实是三哥公司的员工。
“好好干！”朱光头轻轻的拍了拍长毛的肩膀，鼓励道。
两人又商业互捧几句，地上那被鞭打的不成人样的方大山没有任何人理会，他就像一团死肉一样趴在地上，如果不是还能听到那若有如无的喘息声，恐怕别人只当他是个死人了吧。
不过方大山最终的结果终究和死人无异。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姜鸿渊平淡的说一声，便从蟾蜍玉雕上跳了下来。
秦晗没有说话，点点头便跟着他朝屋外走去。
一路上畅通无阻，没有任何人怀疑为什么有小女孩在这里，也没有人阻拦秦晗到这里来。
就这样俩人一路走到了方大山的家门口，那个他租住的小院子的铁门前，她这才驻足看向蹲坐在院子台阶前的小男孩方欢。
方欢正抬头看着月明星稀的天空，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秦晗就这么看着他，却没有上前的打算。
【怎么样？你的愿望快要达成了，有什么感想？】跟在秦晗身旁的姜鸿渊，突然问道。
秦晗看了一眼身旁的姜鸿渊，却没有开口说话。
什么感想？
那感想可太多了，多到她不知道从哪说起好。
就好比现在，她以为惩罚了恶人方大山，自己会很高兴，觉得这是正义的胜利，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恶被一个更大的恶凌虐。
她原以为自己实现方欢的愿望会很高兴，但是现在她却犹豫了。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算不算是正确，他的未来将何去何从？
就这样沉默了半天，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一直到方欢注意到门口似乎站着一个人，他这才起身跑向了大门，双手在秦晗的面前乱划。
“你这是什么意思？”秦晗愣了一下，不解的问道。
方欢又继续乱划了一会，见秦晗实在理解不了，便转头跑回了房间。
【你忘了，人家可是哑巴。】姜鸿渊淡淡的说道。
秦晗心里一沉，如果自己把他带在身旁，这是正确的嘛？俩人连交流都做不到。
而就在她自我怀疑的时候，方欢又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支笔和一个笔记本。
他歪歪扭扭的在纸上写了一行字：
“请问，你有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