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山和往常一样，晚上吃了碗白水煮挂面就晃晃悠悠的往赌场的方向走去。
对于方大山来说，现在的小日子过得刚刚好。
每天早上起来一壶茶，房间里炉子靠着无比暖和，就看着自己那个小徒弟上午练功，吃完午饭差不多就出去散散步，不过通常都是走着走着就拐到赌场里去了。
有时候兴致上来了多摸几把，晚上也就不惦记着去外面表演杂耍，反正对于他这种长年在外走江湖的人，不可能在一个城市待上太久，通常一两个月就换地方。
毕竟杂耍这东西也就图个新鲜，一个地方待久了就没人看了。
对于方大山这个常年走江湖的人来说，初临陌生之地，最懂的就是找那些偏门路子打听情况，所以他去哪都吃的开，也知道什么时候最赚钱，所以他主要精力就放在打探消息上。
换成以前他还会时不时练习基本功，这样才能之类的保持自身的技艺不生疏，但是自从收了方欢这个远房侄子做了徒弟，并且交了一些本事以后，他就更加自在了。
没错，方欢这个所谓的侄子，也仅仅只是他远房的侄子，方大山的爷爷跟方欢的爷爷是亲兄弟，但是两家离得远，基本不往来了。
而方大山之所以想要收方欢做徒弟，也并不是出于对亲戚的同情。
开玩笑，两家也就每年过年来往一下，能指望两家有多少感情？还是算了吧。
方大山收方欢的做自己的徒弟的原因很简单，就是自己这么多年干累了，想要偷个闲，将方欢充当赚钱工具罢了，方欢登台表演的钱，方欢自己一分都拿不到，这从方大山拔苗助长式的训练就可以看出端倪。
一般来说，杂耍的各类训练一年也才刚刚入门，两年打下基本功，三年才能登台表演。
然而方欢自打给他下跪端茶为止，也才过了不到一年半，这才刚刚基本功过关罢了，而现在却能在台上表演的有模有样。
可见平时方大山对方欢的苛刻训练可见一斑，长此以往，方欢的未来也不会在杂耍这个行当长久。
当然了，方大山并不在乎，他只要挣到钱就行，甚至他还觉得自己能赏口饭给方欢吃是自己的仁慈，不然说不准早就饿死在那个穷山沟沟里了。
而现在自己劳苦了大半辈子，还不是到了自己享受享受的时候了？
于是方大山就哼着小曲，乐呵呵的往棚户区的深处走去，丝毫没发现自己的身后跟着一个小尾巴。
这个小尾巴不是别人，正是等了一个中午加一个下午的秦晗，为了能抓住方大山外出的行踪，她一个中午和一个下午都在院子外不远处待着，生怕漏了什么细节。
很快方大山就七扭八扭的转到一处较为隐蔽的胡同口，走到一处平平无奇的铁门处扣了三下。
【当！当！当！】
“谁啊？来了。”一个粗犷的声音自门后传来，一个光头大汉打开了铁门，伸出半个身子打探了一番。
“呦，老哥是我啊，我来摸个几把。”虽然方大山年龄看着就比对方大，但还是嬉皮笑脸的称呼对方一声老哥。
“老方啊，进来吧。”
光头大汉见是方大山也放下了警惕心，便把铁门开大一些，放他进去。
等方大山钻进去以后，光头大汉看了看逼仄的胡同的四周，发现确实没有人便立马将铁门合上。
秦晗躲在拐角处，并没有被对方看到，此时她心里想着，想必这么个偷偷摸摸的地方应该就是赌场了。
等铁门关上有了一大会儿以后，她这才悄咪咪的探出半个小脑袋探望查看。
胡同还是那个胡同，窄小逼仄，阴冷潮湿，和整个棚户区的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太大不同。
幸好秦晗刻意的记了一下路线，否则根本就找不着回去的路。
秦晗尝试着向胡同走去，很快就到了胡同的尽头，根本没有人到这边来。
然后又试着围着那个院子观察一圈，还是那个样子，基本看不出什么不同，秦晗并不打算直接敲门，而是先观察一番。
等秦晗再度回到观察方大山进屋的路口，她发现又有两个人来到了院子门口和那个光头大汉在交涉，她连忙躲着点观察。
“狗哥，这是我发小，他今天称兴也想进来玩几把，你看能不能通融通融？”其中一个年轻人，脸上堆满了笑意。
那个光头大汉瞪大双眼仔细打量着另一个不做声的年轻，眼里有些狐疑。
“来玩倒是没问题，不过你个狗东西怎么不提前通报呢？知不知道这是坏了规矩？”光头大汉虎着脸说道。
“哎呀，这不是小弟我对咱们这也不够熟么，狗哥还请见谅嘛。”前一个年轻人讨好着说道，并且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华子，悄咪咪的塞进光头大汉的手里。
光头大汉见状眯了眯眼，脸上阴沉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他板着脸大义凛然的说道：
“今天这次就算了，我看你也还算老实，但是下次带新人过来就得守规矩了，不然……你的懂得。”
“道理我都懂，我懂，这不是今天和发小喝了点酒，他突然想摸几手，这才带他过来了。等来了以后才想起有这么个规矩，是小弟我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前一个年轻人笑嘻嘻的说道。
“行吧，赶紧进去吧！”光头面无表情的说道，随即便把身前的大门多打开了一些，将两人放了进来。
和之前那次一样，光头等人进去以后，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以后这才将铁门关上。
秦晗躲在拐角后面躲过了对方的视线，心里却在不停地盘算着。
看来这个赌场对于人员的进出把握的非常严格，想要混进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
陌生人想要进去，必须得让常去玩的人带才行，否则就不让进去，想的严重点，对方让不让你走都是两说。
而现在秦晗想要混进去就非常困难了，一来没有熟人带她进去，二来就算有熟人带，但是自己只是个小丫头片子，恐怕也不会让自己进去。
秦晗想要混进去，恐怕有些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