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嘉靖帝沐浴更衣,吃完了素斋,此时夜色已经降临,嘉靖帝坐在椅子上,脸上的神色轻松了不少。
罗信的奏章给了他一个定心丸,让他一直焦虑的心情终于缓解了下来。粮食的问题解决了,南方已经完全平定下来了,如今只剩下的北方,听说罗信已经到了河南省,河南省已经开始安定了下来,如此用不了多久,全国的粮荒都会结束,流寇也会灭掉,大明的内乱便可以结束了。
如此便只剩下了外患。
外患不外呼就是北方的高丽和草原的鞑子。虽然如今草原的鞑子没有出兵,但是嘉靖帝最担心的不是高丽,而是鞑子。再就是南方的倭寇、
如今的倭寇并没有上岸,大明还没有遭受倭寇的兵乱。但是想要解决市舶司的问题,就必须剿灭倭寇。
不过,如今却不是那么焦急了。
南北七个省份,那些豪门世家捐献的银子,还有罗信抄家灭族得来的银子,已经足够发动南北战争,而且还有剩余。
最关键的是,抄家得来的土地,分给了农民之后,每年得到的税收,也能够让朝廷缓一缓。虽然过得依旧结结巴巴,但是总算能够过下去。
嘉靖帝虽然忌惮罗信,但是对于罗信的军事能力却十分佩服,他坚信只要罗信处理完了内忧,去了北方,必定会平定高丽。震慑草原。解决了北方问题之后,再慢慢解决南方倭寇的事情。
将事情从头到尾顺了一遍,嘉靖帝的心情更为放松了。
“一个帝国还真是需要一个像罗信这样的人才啊!”
嘉靖帝也不禁感叹道,随后他便又想起了祥瑞,想起了祥瑞,便想起了徐阶,想起了徐阶,般想起了裕王。
他的脸便阴沉了下去。
不管怎么说,裕王都是他的儿子。徐阶如此把裕王蒙在鼓里,转投景王,这就是把他的儿子当猴耍。
“真蠢!”
嘉靖帝不禁在心中骂着自己这个儿子。坐在那里生了一会儿气,然后道:
“黄伴伴。”
“奴婢在。”黄锦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今天有什么事情?”
“陛下,当祥瑞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整个京城都议论纷纷。兴奋溢于言表,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也有一种风言风语。”
“什么风言风语?”
“说……徐阶抛弃了裕王殿下,转投景王。而景王封地出现祥瑞,景王还有儿子,上天垂青景王。裕王他……失德,才会让上天抛弃,徐阶转投。”
“砰!”
嘉靖帝愤怒地一拍桌子,面沉似水道:“明天,你去裕王府,问问他,他究竟做了什么,让他的老师弃他而去,而他还懵懂无知,蠢到如此地步,就闭门思过吧。”
“是!”
黄锦心脏便悬了起来,他可是已经效忠裕王了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立刻写了一封信,交给了东厂的心腹,让他明天一早,城门开启,便立刻去河南交给罗信。
“不器啊~!山雨欲来啊!徐阶就是抓住了你不在京城,开始反击了啊!等你回来,一切都晚了啊!”
次日。
天明。
城门刚刚打开,便见到两个锦衣卫骑马冲了进去,很快,几个东厂番子冲了出去。
黄锦一脸肃然地带着几个番子,向着裕王府走去。实际上,京城上下的有心人,此时都在关注着皇宫,关注着裕王府。
毕竟这涉及到他们究竟要投奔那一方?
特别是徐阶阵营的人和裕王阵营的人。
徐阶这突然投奔了景王,抛弃了裕王,对整个徐党的震动很大。这也太突然了,这让那些人心中犹豫不定。究竟是跟着徐阶投奔景王,还是继续站在裕王的阵营中。
这不怪他们犹豫。
一方面是徐阶的名声越来越臭,让这些人对徐阶已经开始产生了失望心理。另一方面,作为裕王的老师,还是地位最高的老师,转投了裕王,这无疑是一种背叛。这种朝三暮四的人,是否真的值得跟随?
他连裕王都能够抛弃,如果到了需要的时候,抛弃他们这些人,岂不是会毫不迟疑?
所以,他们都在观望,观望嘉靖帝会有什么举措,观望裕王会有什么反击。
而裕王阵营的人,心中同样慌乱。
罗信虽然是裕王心中最信任的人,但是在整个裕王阵营中看来,徐阶是内阁首辅,是裕王的第一任老师,毫无疑问,徐阶才是裕王阵营的领军人物。如今这个领军人物突然倒戈了,这一下子就令裕王阵营的人慌了。
是继续留在裕王阵营,还是跟着徐阶投奔景王?
只是昨天一天的功夫,整个京城都乱了。前往拜访徐阶的人络绎不绝,拜访景王和裕王的人也是络绎不绝,这些他都是想要得到一个准确的讯息,那就是徐阶是不是真的投奔景王了?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在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之后,人心更是煌煌。不知道何去何从。所以,这些人都在关注皇宫嘉靖帝的表现,关注裕王府,关注景王府。
所以,当黄锦从皇宫内出来,不到两刻钟的时间,整个京城的官员就都知道黄锦从皇宫内出来了,而且看行走的方向去裕王府。
这一下,京城便是一阵鸡飞狗跳,各个阵营和没有阵营,或者是有了阵营,此时正彷徨的官员,纷纷派人,或者亲自便服赶到了裕王府前,隐蔽地躲起来,观察着事情的发展,期望怎么从中得到什么启发,确定自己选择的方向。
昨天,当裕王得知景王的领地出现了祥瑞麒麟的时候,而且是徐阶亲自赤膊上阵的时候,裕王便像一个雕塑一般,痴呆地坐在那里,连晚饭都没有吃,让已经有孕的王妃,催泪连连地哭劝,但是裕王就仿佛傻了一般,不言不动。
就这么坐了一夜,直到裕王妃都快崩溃了,直到……
冯宝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道:“王爷,罗师来信了。”
“罗师?”
裕王呆滞的眼睛一下子灵动了,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在哪儿,罗师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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