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当罗信刚刚回到大明水师主船上,俞大猷便急忙问道:“对方是什么人?”
“说来话长,我先去和那些藩国商人谈谈。”
罗信将那些藩国商人召集到大明水师的主船上,然后告诉他们这次的交易就是以之前定下来的价格交易。那些藩国商人一听,便知道大明水师打不过那些海盗了,脸色都有些不安。这次是因为徐府的原因,他们能够以极低的价格收购到货物。
但是,下次呢?
大明不可能总以那种极低的价格交易。大家都是商人,都明白这个道理。那岂不是以后就断了交易,断了财路?
看到众藩国商人的神色,罗信笑道:“你们安心回去吧,下次你们来的时候,一切问题都会解决,不会再有人拦截你们。”
“真的?”
“我以我的名誉发誓。”
众藩国商人闻听,一颗心便放了下去。对于罗信的名声,他们还是非常相信的。他们和罗信打过很长一段交道,知道罗信说出来的话,从来没有食言过。当下纷纷向罗信告辞,回到了自己的船上,然后向着对面驶去。
而对面的海盗也非常讲究,原来怎么谈的,就怎么做,没有多拿他们一点儿货物。但是藩国商人太多了,足足花费了两个时辰,才结束一切。一条海船从对面的华夏国船队中使了出来,并不是那条主船,而船上做主的人也不是姜武,做主的是一个文官,叫做温良玉,是罗信当初花钱买回来的罪犯。而此时温良玉便作为华夏国的使者,跟随罗信回大明,随着船来的还有一些武将和水兵。
第二天中午。
罗信等人回到了大明,温良玉等人就待在船上,并没有随着罗信前往京师的意思。实在是害怕到了京师,有人认出温良玉。罗信假模假样的邀请了几次,然后便从对方海船上卸下来一只火炮,带着一箱子炮弹,返往京城。
半月之后。
罗信回到了京师,当天就前往玉熙宮拜见嘉靖帝。嘉靖帝明显地有衰老了不少。脸色有着不正常的潮红,那是丹毒外表。
嘉靖帝有些疲劳地望着罗信和刘守有道:“我看了你们两个的奏章。罗信,我们真的打不过那些海盗?”
“陛下,他们不是海盗。”
“朕知道,华夏国嘛!罗信,以你的能力也打不过他们?”
“打不过!”罗信苦笑道:“大明水师一直很弱,即便是当初的徐海等人,如果不是他们膨胀到上岸,一直在海上的话,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剿灭他们。更何况,这个华夏国的水师要比当初的四大海强上不止十倍。我们大明水师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恐怕一个照面,就被消灭了。”
“啪!”嘉靖帝一拍御书案,凝声喝到:“胡宗宪,他是吃白饭的吗?朕每年拨给他大量的银子,他就给朕训练出一群不堪一击的水师?”
“陛下,您误会了胡部堂。”
“嗯?”嘉靖帝不善地望向了罗信。
“华夏国的船上摆满了一种火炮,这种火炮重量轻,射程远,威能大,我们的船还不到弓箭的射程之内,对方的一轮火炮就把我们的船打沉了。”
“竟然有如此利器?”
“是,陛下,臣带回来一个。”
“去,唤高拱和徐阶来。”
很快,高拱和徐阶便来到了玉熙宮,然后嘉靖帝便摆驾前往西校场。等到在西校场见识了火炮的威力,再听到罗信说,华夏国的每艘船上都有着几十门这样的火炮,嘉靖帝脸都绿了。就算他没有见过海战,但是只要你想一想,自己这边的船还没有到射程之内,对面已经射来了一排炮弹,将自己的船打沉了。
这仗还怎么打?
可是……
那个华夏国提出来的条件也太苛刻了,不交关税,而且还没有限制他们收购什么。
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也太伤面子了。
但是,现在问题摆在眼前。要不同意条件,大明可以继续交易,收关税。只是不收华夏国的关税罢了,对大明的财政并没有什么根本的影响,只是丢了面子。
另一个是不同意,但是打不过人家啊,以后就别想和藩国商人交易了,没有了交易,当然也就没有了关税。
“徐卿,你怎么说?”嘉靖帝望向了徐阶。
徐阶如今是真的不敢出什么主意,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最重要的就是低调。而且他也真不知道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这就是一个棘手的问题。既然是罗信去的东南,就交给他,如果一旦犯了错,还能够攻击他一把,所以徐阶非常干脆地说道:
“臣认为,还是让罗大人去和华夏国使者谈谈。”
“高卿呢?”嘉靖帝又将目光望向了高拱。
高拱思索了一下道:“我们现在真的没有什么谈判的本钱,不过谈还是要谈,哪怕稍微争取一下利益。我看不如由朝堂组成一个大一些的使团,去东南和华夏国使者谈谈。”
嘉靖帝便坐在那里沉思,高拱想了一下,又道:“不过,我们却拖延不起。想必用不了多久,下一波藩国商人就好到了,如果那个时候还没有谈下来……”
嘉靖帝便皱起了眉头,他这一辈子就怕麻烦,到了晚年更是如此。如果因此耽误了税收,他如何能够静下心来修炼?
想到这里,便不由狠狠地瞪了一眼徐阶,心中暗道,若不是徐家,哪里有这么多麻烦事?
不过问题还是要解决,朝中大臣一个个从心中掠过,还真是想不出来一个能够比罗信更适合谈判的。不过,还是对徐阶和高拱道:
“高卿,徐卿,你们两个认为谁合适担此重任?”
高拱也在不停地思索,也没有琢磨出来,见到嘉靖帝问起,便道:
“要不让胡宗宪?”
“不行!”嘉靖帝直接摇头道:“他要是能够解决,早就解决了。”
“那……”高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徐卿。”
“臣……觉得一事不烦二主,罗大人是最了解东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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