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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别吵!”一个老者站了起来,双手往下压了压,众人便是一静,将目光望向了那个老者,那个老者将目光望向了张之古,拱手道:
“老哥,你可要拿个主意啊!”
“是啊!”众人便有朝着张之古整齐地拱手道:“您可要拿个主意啊!”
张之古微微锁着眉头,拍拍手道:“这件事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决定下来的,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边吃边商议。”
随后他便安排下人开始准备饭菜。这边开始商议此事,没有过多久,一道道山珍海味便端了上来,众人等了这么久,也确实饿了,但是偏偏却看着满桌子珍馐佳肴吃不下去,连奕名夹起了一片鸭舌慢慢地咀嚼道:
“各位,实际上这件事情也不难,只要我们把这件事在民间广为宣传,再派人背后推波助澜。比方说,如今北地百姓连饭都吃不上,更是没有片瓦立身,陛下却不思民苦,修缮万寿宫,国子监那些书生一定会到陛下那里死谏,如此便会引起轩然大波,这件事情一定会不了了之。”
张之古慢慢摇头道:“陛下不是糊涂之人,那罗信更是智慧之人,不会想不到这件事情是我们背后推动的。天子脚下和天子作对,结果就不用我说了。也许陛下会收回修缮万寿宫的旨意,但是以后必定和我们秋后算账。”
“那……难道我们就掏这笔银子?掏了这次,就有下次,难道以后朝堂发不出俸禄,还要我们捐不成?我们就算有万贯家财,那也不够朝堂盘剥的,这个头不能够开啊!”
“再等等!”张之古淡淡地说道。
“等什么?”
“等消息!”
他的话音刚落,便见到又一个中年人走进了大厅,看着张之古欲言又止。张之古淡淡地说道:
“说吧!”
众人便是一静,都竖起了而过,目光锁定那个中年人,那个中年人凝声道:
“老爷,小人打听清楚了。这件事情要从徐阁老逼迫罗侯去户部为陛下索要修缮万寿宫的银子说起。户部自然是没有银子,但是徐阁老又给罗侯下了一个月的死命令,眼看着到了最后一天,罗侯也没有从户部要出来一分银子。而就在这个时候,高阁老却给陛下出了一个主意,让陛下将修缮万寿宫的事情交给罗侯,不管罗侯用什么办法,能够将万寿宫修缮就行。然后就是罗侯去了户部,把各位老爷的名单要了过去。”
众人闻听不由一愣:“徐阶和罗信有仇,打压罗信我们都知道,但是高拱与罗侯,没有仇啊!为什么要给陛下出这个主意?”
“会不会是高拱见拉拢不了罗信,干脆就喝徐阶联手针对罗信?”
到了他们这个层面的商人,关注朝堂大事是他们必须要做的功课,对于罗信被徐阶打压,被高拱拉拢的事情,他们都耳熟能详。
张之古微微眯起了眼睛就是一缩,心中暗道:“很可能就是如此啊!如此说来,这是徐阶和高拱联手了!”
张之古作为大商人,对朝堂的事情要比在坐的人更加了解,他心中十分清楚,徐阶之所以敢如此打压罗信,那是因为嘉靖帝的原因,因为嘉靖帝对罗信的忌惮,支持徐阶,徐阶才会如此打压罗信。是不是如今高拱也看出来嘉靖帝的意思,决定顺着嘉靖帝的意思?
他再想到这些日子嘉靖帝一反常态开始支持高拱,那么这件事会不会和罗信有关?是不是高拱答应了和徐阶联手打压罗信,才换来了嘉靖帝的支持?
如此说来,这根本就不是嘉靖帝要修缮万寿宫,而是想要借此事整治罗信。那么……
如果我们将这件事推波助澜,将屎盆子都扣在罗信的头上,岂不是顺了嘉靖帝,徐阶和高拱三个人的意?不必担心秋后算账?
看到张之古坐在那里不言不语,眯着眼睛思索,众人的声音渐渐地停了下来,他们都非常了解张之古这幅神态,只要是这幅神态,那就是想清楚了原由,在向解决的办法。
大约过去了两刻钟的时间,张之古眯起的眼睛睁开,众人俱是精神一振,连奕名急问道:
“老哥可是想明白了原由?”
“是有一个推测!”张之古轻声道:
“我等洗耳恭听!”
张之古轻轻点头道:“我的推测是……”
当张之古说完之后,众人便是一脸的恍然。张之古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厉芒道:
“事情果真如此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在背后推波助澜这件事情,也不必担心陛下和阁老门秋后算账。”
“但是……”林平海神色间现出了不忍道:“如此一来的话,恐怕罗侯便会被陛下处罚。”
“嗤……”一个尖嘴猴腮的人嗤笑道:“林兄大义,那不如林兄将家产先给罗侯,一解罗侯燃眉之急。”
林平海脸色一红道:“栾兄,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感叹罗侯为大明江山立下奇功,我们当初也是受益之人,如果没有罗侯,当初的黄台吉攻破京城,恐怕我们这些人都已经死了,哪里还能够坐在这里?如今罗侯却受到如此迫害,这大明还有希望吗?而且我们这样做,无疑就是进一步将罗侯推下了深渊,这样合适吗?”
众人闻言俱都沉默了下来,那个尖嘴猴腮的人道:“这也怪不得我们,罗信完全可以拒绝陛下,和陛下言明他做不到,如此就算陛下处罚他,也不过是罢官,他还可以去做他的闲散侯爷。如今他却把来自陛下的压力转嫁到我们这些商人的身上,想要通过盘剥我们来达到他脱险的目的,这就是他先不仁,就不能够怪我们不义了。”
林平海叹息了一声,低下头不再说话。连奕名望向了张之古道:“老哥,你得拿个主意,我们究竟要怎样做?”
张之古凝声道:“这个头我们不能够开,不管罗侯受了多大的委屈,也不能够拿我们当做待宰的羔羊。”
“老哥的意思是?”
“我们就背后推一把!”
“可是……”林平海霍然抬头道:“如此产生的后果,那罗侯可就不是被罢官,做个闲散侯爷那么简单了。”
张之古默然片刻,叹息了一声道:“我知道,这件事我们一旦从背后开始推波助澜,事情便很可能一发不可收拾。罗信如果在陛下下旨的时候,就推辞了这件事情,也许只是会罢官,还能够做他的闲散侯爷。但是,这件事情我们一旦开始布局,便会有很多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我们在这里布局,推动。但是当事情一旦推动了起来,说不定会有更多的势力参与进来,推波助澜。比如徐阶,比如高拱。到时候群情汹涌,如果有某个书生碰死在皇宫大门前,来死谏。更有甚者,一旦在有人的引导下,致使京城发生骚乱,罗信最差也会被剥夺了侯爷的爵位,削职为民,严重的话,说不定陛下会借此机会杀了罗信。
但是,万事皆有因。他罗信如果不欺凌我们,也就没有这个果。他们神仙打架,为什么要让我们这些百姓遭殃?他罗信是为了自保,我们也是如此。如果这次忍气吞声地捐了款,以后各种捐款的项目就会不断而至。那个时候就是我们倾家荡产,甚至失去性命的时候。
所以说,我们做的并不过分。罗信要怨,也只能够怨他自己,不该把我们当做可以随意盘剥的羔羊。”
说到这里,张之古冷笑了一声道:“恐怕高高在上的罗侯从来就没有把我们这些商人放在眼里吧。”
“那……我们就不捐了?”
“捐!”张之古淡淡地说道:“罗侯发话,我们怎么能够不给面子呢?而且如果我们不捐,随后发生的事情,便会很明显的指向我们。所以我们要捐,但是随后发生的事情与我们无关,毕竟罗信在朝堂之上也结仇无数,有着徐阶这样的大仇人,背后害罗侯也很正常。所以,我们在背后推动的事情一定要保密,谨慎,不要让别人发现,就让罗侯去记恨徐阶吧。”
“哈哈哈……”
众人闻言俱是大笑了起来,一颗心也放松了下来。
“不错!
只要他们将此事做得谨慎,罗信不会怀疑到他们,嘉靖帝也不会怀疑到他们,这个黑锅就让徐阶去背吧,他们不必担心嘉靖帝秋后算账。”
“那我们捐多少?”那个尖嘴猴腮的人问道。
张之古淡淡一笑道:“那就要看各位自己的心意和实力了。说句不好意思的话,我们张家在这次北地战乱中损失巨大,所以我只能够捐白银五百两了。”
“既然老哥捐五百两,小弟的家境还不如老哥,小弟就捐三百两。”
“小弟捐二百两!”
“小弟捐五十两!”
“…………”
“…………”
“老哥,想必罗信的请帖很快就会送到我们各自的府上,那我们去不去?”
“老哥我最近劳累过度,准备去城外修养一段时间,我会让我弟弟前去。”
罗府。
罗信已经回到了书房,将名单放在桌子上对着晋阳八杰道:
“好了,活来了,大家分工一下,写请帖。”
九个人很快就把请帖写完,罗信便唤道:
“大庆!”
“侯爷!”鲁大庆从外间走了进来。
“让陆元来见我。”
“是!”
鲁大庆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去。不一会儿,陆元便从外面走了进来,朝着罗信施礼道:
“见过侯爷!”
然后又朝周玉等人施礼道:“见过各位老爷。”
罗信朝着陆元道:“陆元,你派人按照地址,将这些请帖送去,今日必须送到。”
“是,侯爷!”陆元拿着请帖匆匆离去。
皇宫。
御书房。
嘉靖帝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徐阶和高拱,面沉似水,冷声道:“如今就要进入冬季,北方百姓流离失所,你们到现在还想不出一个办法,难道你们想要朕的子民冻死吗?”
徐阶和高拱都低着头不言语。
“砰!”嘉靖帝愤怒地一拍御书案喝道:“说话啊!朕让你们入主内阁,就是为朕分忧。看你们把朕的江山管理成什么样子?朕要你们何用?”
徐阶和高拱额头上就渗出了冷汗,嘉靖帝骂了一阵子,这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冷然问道:
“赈灾需要多少银子?”
“回陛下!”徐阶轻声道:“最少需要一百万两银子。”
“现在差多少?”
徐阶偷偷看了一眼嘉靖帝,神色犹豫。
“说!”嘉靖帝冷喝了一声。
“国库……国库只有三十万两银子……这还是在给官员发一半俸禄的前提下……”
嘉靖帝脸色变得铁青,半响一脸肉痛地说道:“内库会拿出来五万两银子,余下的由你们去想办法。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在冬季之前,必须想出办法来。”
“遵旨!”
“退下!”
“臣告退!”
第二日。
傍晚。
罗府门前的马车渐渐地多了起来,一个个从商模样的人从马车上下来,在罗府总管陆元的安排下,一个个来到了罗府的大厅之内。
在大厅之内,他们并没有见到罗信。不仅是罗信,就连周玉等人也不在此处。只有一些丫鬟穿梭在大厅之上,也只是给每个人上了一杯茶,并没有他们来之前想象的那样,罗信会摆出酒宴招待他们。一个个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彼此用眼神交流着。
皇宫。
御书房。
嘉靖帝坐在椅子上仿佛睡着了一般,黄锦站在御书房内的阴影内,不时地偷偷望向了嘉靖帝。嘉靖帝微微睁开了眼睛,凝声问道:
“罗府门前如何了?”
“回陛下!”黄锦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二十七个商人派出了他们的代表,已经陆续地进入了罗府。”
嘉靖帝猛然睁开了眼睛,目光闪过了一丝温怒:“只是代表吗?”
“是!”
嘉靖帝再次闭上了眼睛,但是他那胸膛却剧烈地起伏了起来。半响,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
“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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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