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妹,你怎么…?”蓝生瞠目结舌,一时竟语塞。
“怎么?”诗妹反问,脸上泛着淡淡红晕,看在蓝生眼里,此刻诗妹要比身上的桃花更艳丽几分。
“你变得真美,我险些都认不出来了。”蓝生立起,略带腼腆道,此刻他觉得眼前的诗妹似变了另一个人。
原来方才趁换衣裳之际,南宫雪月心血来潮,欲替自己和诗妹装扮一番,诗妹几经怂恿,才欣然尝试。
“以后你都这么装扮么?”蓝生略带兴奋问
“就今日,”诗妹摇头笑道“你我乃修道之人,平日岂可这么装扮?”
蓝生“喔”了声,虽有些失望却又觉心下踏实多了。
不止是诗妹,此刻的南宫雪月也换了套艳丽的锦绸缕衣,衣裳上缀饰着点点鲜红欲滴的桃花…,美得就像是置身开满桃花的仙境,直叫蓝生不敢逼视。
不只是蓝生,连南宫雪云都惊艳不已,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堂姐这么装扮。
见到南宫雪燕姊妹,南宫雪月轻蹙蛾眉,没好气的问南宫雪云“她俩怎会在此?”
南宫雪云像是做错什么事似的,低头道“是七叔托我…,他送了好茶给生弟,特唤雪燕来泡茶。”
“泡茶?”南宫雪月漠然瞥了南宫雪燕一眼,随即冷冷一笑,转问南宫雪茹“那雪茹呢?你学了什么拿手绝艺?”
南宫雪茹头垂着更低了,怯生生道“雪茹什么也不会,只是陪姐姐来喝茶…。”她说的温吞且语声细嫩,似对南宫雪月甚为敬惧,甚至不敢正眼看她。
南宫雪燕轻咬上唇,忙拉着妹妹的手,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忙起身道“是啊,茶喝完了,我俩也该回去了。”
临出门,南宫雪燕回眸朝门里偷瞄了蓝生一眼,掩不住脸上半缕兴奋的笑意,可任谁都看得出,这笑意却同时夹带着几分的无奈与不舍。
她二人走后,南宫雪月调侃道“你七叔可得了你爹的真传,有样学样。”
南宫雪云掩嘴痛苦的笑了一阵,摇头道“可惜我忘了事先告诉她,生弟一向不喜爱磕牙磕嘴,聒噪的女子。”
蓝生与诗妹不知她二人在说些什么,更不知南宫雪云为何而笑,睁着眼望着二人不发一语。
南宫雪月在蓝生与诗妹面前坐下,边清茶具边笑向蓝生与诗妹道“你俩可知南宫世家适婚女子甚多,为何武当羽尘却偏偏看中你云姐姐?”
蓝生与诗妹自然不知,但见南宫雪云笑盈盈地望着南宫雪月,并卖着乖,帮她将茶盘清理干净。
南宫雪月道“二年前为了比武招亲之事,武当派羽尘前来我南宫世家,我与父亲负责接待…,”
这时炉上的水开了,南宫雪月口中的故事停了下来,轻拈纤指,用竹器将一勺茶叶拨入小壶中,再仔细将开水注入…。
她的姿态甚是优雅,每个动作都灵巧纯美,再加上细心的妆扮…,如果说刚才的南宫雪燕是只怡人的春燕,那南宫雪月就像是只纤羽夺目的凤凰。
待蓝生与诗妹喝上浓郁香蕴的热茶,南宫雪月笑问道“味道如何?”
蓝生哪分得出这其间微细的差别?只木然道“百种滋味,淡雅相宜。”
南宫雪月嫣然一笑,继续说故事“当年你云姐姐她爹就来找我,说藏有好茶,希望你云姐姐一同招待贵客。”
“结果这武当的俊杰,口中溢满着茶香,耳里萦回着磕牙磕嘴的巧言细语,就这般入了她爹的彀中。”
“原来如此!”众人听后无不莞尔,蓝生暗道,看来果然像是故技重施。
南宫雪云眼眸迅速瞥过南宫雪月,并短暂停留在诗妹脸上,轻笑道“正因我知生弟必不为所动才敢答应七叔,反正是顺水人情嘛,闲着也是闲着。”
喝完茶两人便先后告辞,南宫雪月先走,南宫雪云特向蓝生道“生弟,姐姐一直没机会好好谢谢你。”
蓝生不解“因何事?”
南宫雪云道“其实你月姐姐并不知道,去年羽尘之所以会来提亲,实是因生弟和他说的那番话…。”
蓝生想起来了,离开武当时,张三丰派羽尘一路相送,蓝生心中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将南宫雪云对他的仰慕之情点出,没想到羽尘也对南宫雪云甚是倾心,于是便顺水推舟成就了这桩好事。
蓝生道“云姐姐不用谢我,萍水相逢,你和月姐姐对我俩一路上照顾有加,本就想有所回报。和羽尘说前,生弟琢磨再三,还担心会有损姐姐名声呢!”
但见南宫雪云摇头,轻吁道“伐柯,伐柯,其则不远…”
南宫雪云短短的这句话,表面看来很简单,一切依礼、依媒妁之言,即可水到渠成,笾豆有践…。
可谁又能了解一名豆蔻年华、芳心远远系着爱慕之人的女子,苦无人说媒,又不知对方心意,夜夜独守空闺之苦?个中滋味岂容与人道也?而与之相较,那所谓的名声又何足道也?
晚大宴,蓝生与诗妹随着南宫雪月与南宫亭走进大厅,南宫世家的人几乎到齐了。南宫雪月引二人走至主桌前,蓝生正纳闷,这主桌是红桧做的圆桌,最少可坐上二十人,可当下却空空如也,只有南宫亭一人立于次主之位。
未几,听得门口传来《子母到》之声。
厅内顿时鸦雀无声,每个人的表情都异常兴奋。
南宫雪月轻声道“生弟,我南宫世家子母从不与外人同乐,且已数十年未与众人共餐。”
蓝生自然知道这是他与诗妹莫大的殊荣。
子母坐定主位后,紧握着诗妹的手,要诗妹坐在她右边,蓝生自然坐在诗妹旁边。
南宫雪月与南宫亭坐在她左边。
“就五人?”
蓝生心里正嘀咕,却听南宫雪月开口说道“生弟、诗妹,我南宫世家宴客有个习惯,就是除了主位外,主桌的其余《陪客》全由客人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