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氺愣住了。
在他的眼前，整个巨大的房间都被全息影像占据了。
“很壮观吧？知道这是什么吗？”
张余的手还握在门把手上，就是他刚刚为祝氺打开的房门。
房间里，是一幅壮观的山河图，有高耸的山峰，也有澎湃的河流，还坐落着许多城堡、村镇……
最吸引人的，是房间中央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山体通体呈现黑色，半山腰上云雾绕绕，而到了山顶之后，山峰并没有戛然而止，却变成一根巨大的圆柱，一直延伸到屋顶。
在这座奇异的山峰附近，是一座灯火通明的大城市，城市规模是房间里其他城市的几百倍。
城市人人群熙熙攘攘，处处张灯结彩，异常地热闹。
“这就是长安城，这座山峰就是不周山……”
张余已经拉着祝氺走入房间，看着山川河流悬浮在自己四周，祝氺感觉特别的不可思议。
“这是……？”，祝氺纳闷地问张余。
“这就是王者系统的底层架构。”
张余伸手去抚摸全息影像，脸上都是迷醉的表情。
“游戏的底层架构？那不应该是一堆服务器中的代码吗？”
祝氺还是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这与他的常识出入甚远。
“这就是老师的伟大之处，他发现了互联网迄今为止最大的秘密……”
张余的手拂过山川、穿过河流，明明只是从全息的影像之中穿透而过，但是他的表情却好像是实实在在地碰到了实物。
“祝连山老师发现，组成世间万物的，其实都是能量。这一点游戏和现实世界其实是一样的，只不过是两者的能量表达方式不同而已……”
听见张余开始解释，祝氺也赶紧仔细地听，暗暗记在心中，生怕漏过重要的信息。
“这不好解释，简单滴说吧，游戏是靠电能提供能量，替代了现实世界中创造万物的太阳的能量。”
张余这么打比喻，祝氺感觉容易理解多了，太阳系的一切生物都离不开太阳，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太阳，人类也绝不可能在地球上诞生。
而反过来，因为有了太阳，慢慢地就诞生了各种生物，最终顺理成章地就有了人类。
“所以，有了能量，就可以创造生命。是这样的吗？”
祝氺问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还无法具体地表达出来。
“是这样的，能量是最关键的，是原始的起点，至于生命体的不同，无非是能量的组织形式和表达方式的不同……”
张余为了祝氺能够理解，继续打着比喻跟他解释。
“比如说人类和大猩猩，身体组成都是由蛋白质、脂肪、水份和无机盐，相差其实不多，就连基因相似度的相似度都高达98.8%……”
祝氺感觉越来越清晰了，一个新颖的概念正在他心中形成……
“我知道了，我们一直觉得人类是与众不同的，其实人类和别的动物并没有那么大的差别，重点就是基因……！”
“宾果！果然不愧是祝老师的儿子！你非常聪明，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
张余非常兴奋，他本来就是个痴迷技术的程序猿，谈起专业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
“蛋白质、脂肪是什么？能量啊！是能量的一种表达方式，它是可以生成和补充的……”
祝氺越来越通透了，他开始觉得人类不但和大猩猩没什么区别，其实和游戏里的英雄本质也是一样的。
只不过，能量在现实世界中是以蛋白质、脂肪这样的形式出现，让人类可以接触、观察得到而已……
这是由于现实世界所有的能量来源，都是源自太阳，可能在太阳提供的能量更容易以蛋白质的形式表达出来。
而游戏世界，能量来自于电能，可能更容易以影像的形式进行表达？
“不，不，你还没有完全明白，电能也是来自于太阳能，其本质还是一样的……”
当祝氺把想法说出，却遭到了张余的反对。
“你的想法非常正常，甚至可以说是人类中的聪明人才能想到的。但是祝连山老师不一样，他是天才，他直接穿透了电能和太阳能的区别，他认为能量就是能量，没有区别。”
“没有区别？可是游戏世界并没有太阳，他们的太阳也是用代码把电能转换成太阳的不是吗？”
祝氺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似乎又有点糊涂了……
“没错，这恰恰证明了，电能、太阳能是可以互换的，现在不是连人造太阳都有了吗？”
张余说的，是中科院在安徽制造的人造太阳，最高可以产生1.5亿摄氏度的温度。
“刚才不是说了吗？能量就是能量，重点是基因，基因就是能量的组织和表达方式……”
所以，能量并没有不同，人类和大猩猩本来是一样的，都是一团能量体，唯一的不同，是基因。
正是不同的基因，让人类和大猩猩表达方式不同了，所有才有两个不一样的物种。
这完全解释得通，一点毛病都没有！
而游戏英雄和现实世界中的人类，也是一样的道理，唯一的不同，就是组织方式的不同。
“老师是个天才，他意识到就连我们输入的代码，其实都一种能量，所以他创造一个系统，让代码能够转换成影像，这就是不周山系统。”
张余说着，指着房间中那高耸的黑色山峰。
“你说，那就是不周山？”
祝氺已经被深深震撼，没想到父亲已经走到了这种境界。
“是的，那就不周山。祝老师虽然是做游戏的，但他很喜欢中华传统文化，这就是王者系统的底层框架，其实也是我们的服务器载体。”
祝氺看着眼前的大房间，说是房间，其实就像是一个会堂，非常的宏伟壮观。
“这个系统的核心部分，在不周山的底部，那里的密钥掌握在老师手中，四大董事这些年啥也没做，英雄开发什么的，全都是丢给手下人在做，他们一直在研究怎么攻克那里。”
祝氺走进不周山，靠近后他自己就像是一只小爬虫一样，那里有一个深邃的黑洞，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你是说，父亲现在就躲在这里面？”
祝氺指着那个黑黝黝的洞口问张余，张余点了点头。
两人说话间，一个人影从洞口走了出来。
那人一身黑衣，全身笼罩在黑雾之中。
他好像看不见外面的张余和祝氺，却似乎能感应到什么。
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眼前的空气，口中喃喃自语……
“小柱子，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