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
随着清晨的太阳渐渐升起。
苏州城内的菜市口已经聚集了大量的百姓。
在听闻冯英要在这对那些混账进行当场宣判后，很多百姓都是夜不能寐翻转难眠。
他们既期盼又害怕。
期盼的是冯英能够还大家一个清白。
害怕的则是冯英和这些人是一丘之貉，让这些混账逍遥法外。
而冯英今日也是特地起了个大早。
此时正在府衙内，对着面前的两个牌位上香跪拜。
若是有儒家的人在，定能认出这排位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商鞅和韩非子。
“法家先祖在上，请保佑我等法家后辈能重塑法家之威！”
“儒家以腐，墨家犯忌。”
“想要天下太平，还得以法为先！”
“我等定会为了法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若有败坏门风之举，愿刀斧加身留千古骂名。”
冯英举着三炷香嘴里默默叨念着。
今日这一杀注定是要在历史中留下浓厚的一笔。
也将正式代表法家重回天下世人之眼。
是该让南边的南边的百姓也知道，这大明已经不再是儒家的一言堂了！
若是想持法正国，那就速速来投我法家门下！
“冯大人，已经准备好了。”
“现在光是围观的百姓就有近一万人。”
“整个菜市口都已被围的水泄不通。”
“你去了后说话可要好好斟酌。”
就在冯英祈祷法家先祖保佑时，魏忠贤从门口走了进来。
瞥了案台上的牌子两眼这才笑着说道。
他虽一夜没睡但精神头那叫一个好。
昨日寺庙抄家，整整五百万两分文不少。
经过盘问还多拿到了价值五十万两白银的书画珠宝。
连带着那寺庙黄金打造的佛像都被魏忠贤给敲了。
气的那主持差点没原地飞天。
要不是考虑到寺庙的特殊性，魏忠贤保管将这些光头全部抓来。
“嗯，那就走吧。”
冯英将香插入了眼前的小铜炉中。
整理了一下衣物后这才深吸了口气朝着菜市口的方向走去。
眼神中，那赤裸裸的杀意已经清晰可见。
很快，随着冯英来到菜市口，
哪怕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只见菜市口周围人头攒动，连带着四周的酒楼和树杈上都挤满了人。
被如此多的百姓注视着，冯英一时间也感到有些压力山大。
不过他也没露怯，又吐了口气这才坐上了判官位。
随着惊堂木重重敲下，原本还有些热闹的法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本官乃刑部尚书冯英！”
“师从法家！”
“此次法场开堂是奉陛下之命为苏州百姓讨一个公道。”
“是非对错自有法来定夺。”
“现在，开始吧！”
冯英声音不大但却铿锵有力。
说完开场白后便朝着旁边的魏忠贤点了点头。
魏忠贤会意，转身招了下手。
只见这第一名犯人便被拖了上来。
“孙之獬...”
“男，四十六岁。”
“手染人命十二条，欺男霸女，抢夺民田。”
“更是为诸多家族提供方便，大搞走私，放高利贷，开设赌场。”
“这些你可认。”
瞧着压上来第一位便是老熟人。
冯英不由得瞥了魏忠贤一眼。
这老太监，深怕孙之獬死慢了是吧。
不过也无所谓了。
反正他今日必死无疑！
“大人，我要举报魏忠贤！”
“我要戴罪立功！”
“还请大人给个机会！”
被押上台的孙之獬看着冯英身旁的魏忠贤，当即红了眼。
这老狗！
不得好死！
反正老子今日是必死无疑，那就别怪老子拉你垫背了！
“举报？”
冯英眉头微挑轻点了下头。
“说来听听。”
“好！”
“是这样的大人，我手中有一账本，上面详细记录了天启年间魏忠贤受贿的数额。”
“虽然不是全部但也绝对能定他死罪了！”
“小人没别的要求，只希望大人能够秉公职守将这老狗拿下。”
孙之獬咬着牙迅速说道。
说完还略带得意的看向魏忠贤。
想不到吧老狗！
老子当年可是留了一手的！
“行了，别嚎了。”
“咱家当年是委托你拿了不少银子。”
“这点咱家没什么不好认的。”
“如果只是这，那你可没法拉咱家下水。”
然而让孙之獬很是不解的是。
魏忠贤根本没有露出哪怕一丝的害怕。
甚至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承认了。
这不由得让孙之獬有些心慌。
“冯大人，这老狗自己都承认了。”
“你还不赶紧办他！”
孙之獬着急的朝着冯英吼道。
他可以死，但这魏忠贤也别想活！
老子今天就让他知道。
什么叫打翻狗食碗，大家吃不成！
“魏忠贤吗？”
“他说的没错，若只是这事本官还真没法砍他脑袋。”
“魏忠贤用你等贪官收天下巨富的银子，这点确实不假。”
“但这些银子基本都填入了边关的饷银以及粮草军械中。”
“说句不好听的，天启年间的军队都是靠着魏忠贤才能正常运转。”
“再说直白点魏忠贤所做之事那也是天启皇帝的意思。”
“老夫若是把他杀了，那岂不是说天启皇帝错了。”
“难道老夫还要去把天启皇帝请出来治罪不成？”
“所以这事老夫可以看在他魏忠贤努力稳固军政的份上当做不知道。”
“毕竟事出有因，非常时期就要用非常之法。”
“若没这些银子大明能不能撑到当今陛下登基还真是个未知数。”
“所以你，我，甚至是大明的百姓都得谢谢这位老太监，若他也选择和儒家一样去投靠皇太极，那大明早他娘的没了。”
冯英嘴角微抽，实在是有些日了狗。
他当然知道魏忠贤那一屁股事，但这些事他是真不好去说。
毕竟魏忠贤的动机是保护天启爷并稳住大明。
出发点上并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他一直都是当做不知道。
结果现在，事被孙之獬这傻子给捅到这么多百姓面前，那他冯英就算再不想也不得不给魏忠贤打个掩护。
妈的！
孙之獬这狗屁东西，快死了还要恶心老夫一把！
他虽然赞同魏忠贤的做法，但要他替宦官说话当真是和吃了狗屎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