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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人众人闻言,即便是不懂医的人,也察觉出不对味来了。

“怎么会这样,家里没给你请大夫看看吗?”

“怎么会没有,莫说京中的郎中,就连宫里的太医们,也都看过了,只是他们都说我身体强壮着呢,就是能吃。

而且我打娘胎里出来就比别人胖,大夫说我就是这种虚胖体质。

最让我苦恼的是,从两年前开始,我就只长肉,不长个子了。”

薛暨白说完,神情落寞,看着桌上的美食,不停的吞咽口水,可以看出,他已经极力在控制自己了。

程家人见状,心疼不已。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吃吧啊,还能吃得下就吃,别忍着。”

刘氏一个劲的将自己面前的早点全都堆到了薛暨白跟前,眼里的心疼都快要溢出来了。

“大嫂,不能再这么让他吃下去了,只吃不长个,会出问题的。

暨白,把你手给我,我给你看看。”

程老四站起来阻止刘氏继续往薛暨白跟前塞各种吃的行为。

然后抓住薛暨白的手腕,开始切脉。

片刻后,他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惊讶。

薛暨白的脉象与常人无异,脉搏看着比普通人还强壮几分。

“四叔,怎么样?我还有救吗?”薛暨白紧张地问道。

程老四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暨白,你的身体状况确实很特殊。

我暂时无法确定具体原因,还是让囡囡来帮你看一下吧。”

薛暨白听了,神情黯然,这番话他已经听了无数遍了,最终结论都只会是说他的身体健康,完全没问题。

程星晚在门外已经将饭桌上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遍。

以前还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因为好吃,才胖的。

说来有些惭愧,她身为医者,自己的义兄身体出了问题,她竟然没看出来。

不用程老四请,她便已经主动坐到了薛暨白身边了。

她伸出手指,轻轻搭在薛暨白的手腕上,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他的脉象。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奇怪,暨白哥哥的脉象确实很正常,没有任何异样。”女孩喃喃自语道。

薛暨白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眼睛已经忍不住再次往桌上的美食看去了。

“别动,我再看看。”

程星晚按住薛暨白的手,重新切脉。

这次,她更加专注,试图捕捉到任何细微的变化。

然而,脉象依然平稳有力,毫无异常。

她陷入了沉思,难道真的是某种罕见的病症?

或者是有什么其他因素影响了薛暨白的身体发育?

突然她好似感受到了什么异常,眉头微皱。

“暨白哥哥,你说你出生就比别人重,有多重?”程星晚轻声问道。

“十二斤半,我祖母不止一次跟我说过,我娘因为生我,差点难产丢了命。

好在祖父去请来了太医院院正,才救了她一命,但也因此伤了身子,不能再生育了。

所以这么多年,我爹娘就生了我这么一根独苗苗。”

程星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找到了一些线索。

或许,答案就在这里……

但具体是不是如她所想,还需要给金氏把过脉才能确定。

“囡囡,你看出啥了没?暨白身子到底有没有问题?”

见程星晚光皱着眉头不说话,张氏心急不已。

这些年,薛暨白没少往程家跑,他嘴又甜,又有眼力见,时常哄的张氏心花怒放。

她早已把他当亲孙子看待了。

以前他小,只觉得小孩子能吃是福,吃的香,才长得快。

有哪个做奶奶的,不喜欢虎头虎脑的大胖孙子呢。

现在看他十岁了,跟墨君羿一样大的年纪,身高却堪堪只到他腋下的位置。

虽说墨君羿长得快,不该拿他做对比。

可比他小两岁的程星晚都比他高了,这就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了。

“暂时还不能确定,我待会儿跟他回薛家,给我干娘把脉后才能确定。”

“囡囡,你难道发现了什么了吗,快告诉我!”

薛暨白终于从她口中听到了和别的大夫不一样的话,眼睛瞬间便亮了起来。

“我只是说怀疑,还不能完全确定,要给你娘诊脉过后才能下诊断。”

“怀疑什么,还要给我娘诊脉,难道是有什么遗传疾病?可我娘也不胖啊!”

薛暨白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仿佛一刻也等不了。

“不是遗传,我怀疑是你在娘胎里中毒了,当然,只是怀疑,到底是不是,我说过了,得先给你娘诊脉后才能确定。”

“中毒!还是娘胎里就中毒了,那岂不是说,我娘在怀我时,便被人下毒了,是谁这么狠毒,连孕妇都不放过。”

薛暨白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会是中毒,包括他的家人也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一时之间,他愣住了,掺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还等什么,快拿上两个包子路上吃,娘陪你一起去!”

李氏作为金氏的好闺蜜,听完程星晚的猜测,顿时坐不住了,往程星晚手里塞了两个包子,就要拉着她去薛府。

“慢着!如果是中毒,还是胎中被人下毒的话,想必下毒之人,应该是身边的熟人。

若你们贸然上门去,必定会引来他人的注意,恐怕会打草惊蛇。

不如派人去把金夫人请到咱们府中来。”

程老二这些年都是跟一些有钱人家打交道,那些人后院的阴私故事没少听说过。

“中毒”这两个字从程星晚嘴里一蹦出来,他便意识到了事情并不简单。

以他对程星晚的了解,没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她从不会无的放矢,之所以说不确定,是还缺最后那百分之一的事实证明。

本来以李氏的脑子,她早该想到这点的。

所以说关心则乱,因着她与金氏的交情不浅,一听到她极有可能中毒了,她便乱了方寸,脑子全然转不动了。

听到程老二这番话,她赶忙点头道:“二哥言之有理,是我太急躁了,这样,彩衣,你亲自去薛府,就说今日天气甚是凉爽,我想带着孩子们去城外新买的庄子上摘莲蓬,邀她一同前往。”

“是,三夫人!”

彩衣应声离去,出了府门,早已有马车等候在门口。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薛府的马车恰好和程泽礼乘坐的马车在大门口相遇。

程府的马车上,薛继掀开帘子,迅速的跳下车,直奔金氏的马车而来。

“娘子,好巧!今日你也来程府啦!”

薛府的马车,应声从里面拨开车帘,露出一张纯良无害,楚楚可怜的脸。

“表弟,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