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林被惊到了。
“你这邻居有点儿东西啊，刚刚那眼神儿我都被吓到了，差点儿以为她真的是个精神分裂。”
剧组里的人也都为绾柠的演技惊叹，他们的表达方式是热烈的掌声。
只有顾清砚在导演喊了‘cut’后的第一时间跑去了天台边。
那里安了救援装置，绾柠此时正被弹出来的充气气垫接住，只是由于她的体重太轻，没有造成重心压制，身体正在一点点朝着气垫边缘滑动。
顾清砚瞳孔一缩，“救人！”
有人说顾清砚的腿很长，长到什么程度呢？
就是轻轻一迈，就能跨过面前这道栏杆的程度。
乔家林吓坏了，“清砚！”
其他人也都愣住了。
谁也没想到顾清砚会突然跳下去。
“快快快，救人救人！”
导演也慌了，连忙招呼人过来。
他这部戏可谓是一波三折啊，好不容易重新找来投资，有底气重拍，若是再弄出人命，以后他就干脆退圈，别再这行混了。
顾清砚之前在帮着安装这些设备的时候，就曾经设想过最坏的情况，所以造就想过应对之策。
此时的他一只手抓着用来捆绑充气气垫的杠杆，另一只手用力伸向绾柠。
“抓着我。”
绾柠原本在发现自己身体在向下滑的时候，是打算偷偷变成原形保命的。
可没想到一切都还未来得及，铲屎官就来救她了。
这里可是10层楼高啊，铲屎官又不像她，有九条命，听说掉下去脑浆都会迸出来的。
特别丑。
不能切换原形，那就只能指望铲屎官了。
“砚砚，我够不到。”
绾柠努力把手递过去，然而始终和顾清砚的手差了一段距离。
“我再挪动挪动，砚砚，你等下。”
“你别动！”
顾清砚阻止了他。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紧张过，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没法想象绾柠如果真的掉下去……
这是他的病人，他必须负责到底，他不能允许自己的病人出事。
扭头，顾清砚看了眼他抓着的杠杆，前面还有一段距离。
他一点点移动过去，这回，总算抓到了绾柠的手。
抓到了，抓紧了，就绝不会放手。
终于，在其他人的帮助下，绾柠和顾清砚回到了地面上。
“绾柠，怎么样？”
郝婷围着绾柠四下查看，她刚刚都要被吓昏过去了，谁能想到她不过就是去接个电话，自家艺人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要不是顾医生反应快，肯为爱犯险，这会儿绾柠……
该死，她还这么年轻，还是个孩子！
绾柠笑着摇头，有点儿没心没肺的样子，“好姐姐，我没事。”
确定她真的是没问题，郝婷这才松了口气。
转头看向旁边的顾清砚，“顾医生，你没事……”
“砚砚，你的手！”
绾柠把顾清砚的手小心捧起，只见他手心一片血痕，有的地方皮肉已经翻起，血糊糊的，看着有点儿恐怖。
郝婷和乔家林也看到了。
“清砚，你受伤了？快跟我回办公室，我给你处理下。”
乔家林把顾清砚带了回去，顾清砚却不放心绾柠，正好，绾柠也想跟着。
郝婷拗不过她，也就由着她去了。
“那你自己也留心着点儿，万一哪里不舒服要立马通知我，内伤什么的暂时可是看不出来的。”
绾柠现在全部心思都在顾清砚的手上，心不在焉地应了一个‘好’，便跟着顾清砚走了。
郝婷：“……”
算了，女生外向，看在顾医生刚刚的勇敢表现上，不跟他们计较。
转头，郝婷的脸彻底沉了下来，拿出了当年‘郝狂’的尽头，把剧组上到导演，下到道具师，全部怼了个遍。
导演也是理亏，若是从前的郝婷，他还真的挺惧的，可现在郝婷今时不如往日了不是吗？
“郝婷，出了这事儿谁也不想，但现在绾柠不是没什么事儿吗，你这不依不饶的……”
郝婷：“我就问你，如果今天出演跳楼的人不是我家绾柠，而是任何一个一线超一线的女星，你会把救援设备弄的这么寒酸吗？会在出事后没有第一个发现吗？会在事后站在这里不怕闪了舌头地跟我说‘不是没什么事儿吗，干嘛不依不饶地’吗？”
怼完人，郝婷冷笑一声，“别跟我耍心眼儿，这个圈子里的规则我比你们懂，但我也从来不会让我的艺人吃这种哑巴亏，我听说有人想要暗戳戳删我家绾柠的戏，呵呵，她拍了多少我可是都记得呢，电影上映当天我会带着她一起出席首映礼，如果让我发现少了她一秒钟镜头，今儿这事儿，咱就没完。”
说完，郝婷走到导演的身边，用只有他们俩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看到刚刚那个受伤的医生了吗？去打听打听他姓什么。”
郝婷转身走了，导演缓了缓神，把副导演叫过来。
“刚次救绾柠那个医生姓什么来着？”
上次来拍摄的时候，他看到过顾清砚的工作牌，一眼带过，给忘了。
副导演想了想，“好像姓顾，导演，怎么了？”
导演没说话，他在回想着刚刚郝婷说的。
郝婷明明已经落魄了，为什么又能在娱乐圈重新站稳脚跟？
为什么能如此硬气地说话？
导演跟钱老六是认识的，所以听说过顾家的长子就是个学医的，好像也是精神科……
副导演还在和其他人编排呢，“呵呵，这郝婷居然还能狂起来，还威胁咱们，要不是绾柠，咱用得着重拍，多费这二遍事吗？等着吧，删了她全部戏份，看她能怎么样……”
嘭！
导演一脚踹过去，“都特么给我闭嘴！绾柠是跟咱们签了约的演员，她的演技如何你们看不到？集体瞎了？这样有张力有灵气的演员的戏也要删，怎么，留着一堆花架子去冲击电影节？”
副导演委屈啊，不是你说让删的吗，怎么被拿捏到短处了就把锅甩给我们？
在心里腹诽完了，副导演连忙笑嘻嘻给导演赔礼，并顺着他的话把绾柠的演技狠狠夸了一遍。
顾清砚办公室里，乔家林正在帮他处理伤口。
绾柠在一旁焦急地看着。
“院长伯伯，你轻点儿，砚砚都皱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