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砚哈哈笑道:“原来你还是怕了慕容山庄。你若真有胆子,大可以放手与我一战,又何必偷偷摸摸的劫走马姐姐?多无益,你出招罢。”
马东青在一边急道:“妹妹,这人是个疯子,你不要与他动手!”
慕容丹砚将长剑横在胸前道:“马姐姐不必担心,谅这贼子这三脚猫的功夫,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许鹰扬自出道以来,还从未遇到如此蛮横的对手。当下冷笑道:“你既然自己要寻死,我便成全你!今日你若能在我手下走过十招,便算我输!”
他话音一落,已然站起身来,左手提着长剑,右手握住了剑柄。
慕容丹砚虽出言讥讽许鹰扬,却也知道此人武功撩,只盼激得他心浮气躁,自己才有机可乘。此时见许鹰扬如岳临渊,全身上下竟无一丝破绽,知道这是自己生平所遇的最强对手,是以不再话。一双如水秋瞳紧盯着许鹰扬的右手,手中的长剑如一泓秋水,寂然不动。
厉秋风从窗户的缝隙中望去,见慕容丹砚身形挺拔,姿势肃然,心下暗想:这姑娘虽不知高地厚,大胆莽撞,不过的确得到了慕容家的真传。单只是剑招的起手式,已然隐隐有大家风范。只是精妙有余,厚重不足。他日多加锤炼,当可与江湖一流高手争雄。
他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慕容秋水传授慕容丹砚武功之时,所授剑术姿势可并无这般精妙。只是慕容丹砚嫌弃父亲所传授的剑招古朴厚重,竟然自己在其中加了不少转手的招数。慕容秋水看了哭笑不得,只是传授她武功之时本也并没有寄予太大希望,所以也由得她胡闹。只是如此一来,慕容丹砚的剑术使出来便有些似是而非。好在她未在江湖走动,慕容山庄中的高手也从来没有和她真正比试武功,只是陪着她胡闹。
许鹰扬缓缓拔出长剑,口中道:“丫头,第一招来了!”他话音一落,长剑慢慢的向慕容丹砚咽喉刺去。
这一招使出之后,屋内的慕容丹砚和屋外的厉秋风都是一怔。江湖上用剑的高手,毕生追求的都是以快打慢。俗话“下武功,唯快不破”,凭借蛮力与对手兵刃相抗,是剑术高手之大忌。一是从兵刃本身来,剑之硬度与其它兵刃相比颇有不足,若是给对方兵刃磕到,轻则缺口卷刃,重则断成两截。二是剑术高手毕生追求的乃是人剑合一的境界,讲求剑招飘逸,若是一味大砍大杀,不免落了下乘。是以江湖中的成名剑客,出剑大都迅捷无伦,绝不与对方缠斗。江湖传言,与慕容秋水齐名的剑术大师柳宗岩能够在一剑之中蕴含七个变化,其出剑之快,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是以许鹰扬这一剑刺出,慕容丹砚心想:“你这般慢腾腾的刺过来,是成心想让我在你身上刺一个透明窟窿么?”
她这一怔之间,许鹰扬的长剑已自递到咽喉不远处。慕容丹砚右手一抖,长剑划过一道圆弧,反刺许鹰扬面门。
她这一招要比许鹰扬快出何止数倍。虽然知道自己这一剑能山许鹰扬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至少能迫得他撤剑回防。哪知她的长剑还未及许鹰扬面门两尺之内,许鹰扬的长剑已自距她的咽喉不到三寸。
慕容丹砚这时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她身子娇,远不如许鹰扬魁梧。两人同时出剑,许鹰扬身高臂长,在攻击范围上要比慕容丹砚大的多。是以慕容丹砚虽出剑抢攻,攻击距离要远于许鹰扬。许鹰扬出手之时已料到慕容丹砚的应对方法,竟然是一剑直捣黄龙,置慕容丹砚的反击于不顾。
慕容丹砚只觉一点凉气直逼咽喉,心知不妙,只得收剑回撤,同时后退了一步。
许鹰扬踏上一步,长剑仍旧指向慕容丹砚咽喉。
这一剑全无精巧可言,但是慕容丹砚却无招可以破解,除非用剑硬生生的去磕击许鹰扬的长剑。只是如此一来,她功力远不及许鹰扬精纯,弄不好会被对方将长剑磕飞。她想左躲右闪,这屋子又过于狭,腾挪不开。百忙之中她不及多想,只得又退了一步。
许鹰扬招数不变,仍是踏上一步,长剑指着慕容丹砚的咽喉。
厉秋风见许鹰扬只用一招便迫得慕容丹砚不住后退,心下暗自赞叹。两人尚未交手,许鹰扬已至少判断出三招之后的情势。并且利用了双方在屋中交手的特点,以无招胜有眨许鹰扬不只剑术武功高明,这份应变的机巧更是他人所不能及。
此时慕容丹砚仍是无法抵挡,只得又向后退了一步。
只是她虽想后退,却没有发觉自己已自徒了门口。她右脚刚退了半步,便即碰到了门槛之上。她此时全神应对许鹰扬的长剑,只觉脚下一绊,心下一惊,暗叫了一声“糟糕”,身子已然站立不稳,竟然仰面向后倒了过去。
许鹰扬瞧出便宜,长剑倏然加快,“嗤”的一声,长剑已刺向慕容丹砚腹。
慕容丹砚心知不妙,百忙之中左手在地上一撑,身子借着这一撑之力,如陀螺般飞快地转了一圈,直向一边滚了出去,虽然狼狈不堪,但总算将许鹰扬这一剑避了开去。
慕容丹砚在地上滚出一丈多远,这才跳了起来,将长剑举在胸前。这一下死里逃生,吓得她花容失色,额头已自有冷汗渗出。长发也有些乱了,被汗水沾在脸上,全然没有方才处乱不惊的模样。
数日之前她虽与余长远交手落败,却未如此狼狈。此时才知道在慕容山庄之中,大家只当她是一个顽皮可爱的女孩,与她斗剑都未出全力,只是陪她闹着玩儿。刚才许鹰扬虽只出一剑,却是真打真杀,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已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念及此处,慕容丹砚脸上已有了畏惧之色。
许鹰扬哈哈笑道:“想不到慕容家的剑术也不过如此……”
他话音未落,只听有人冷笑道:“凭你也配提慕容家的剑术?”
许鹰扬大惊,以他的武功,居然没有察觉有人窥伺在侧,正迟疑间,只见门口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个人。
这人年纪不过二十五六岁,一身黄色锦袍,腰间系着一条镶满宝石的玉带,装饰的极为华丽。一张面孔颇为清秀,双目细长,鼻直口阔,右手提着一柄镶着绿宝石的长剑,正自冷冷地看着许鹰扬。
许鹰扬见这人气度不凡,心下迟疑,沉声道:“阁下是哪一位?”
那黑衣人缓缓走进屋子,却并未理会许鹰扬,只是温柔地看着慕容丹砚道:“你没事罢?”
慕容丹砚“哼”了一声道:“谁要你来多事?”
她这句话却大出众人意料之外。许鹰扬本来以为锦衣人是慕容丹砚的朋友,此人看上去武功不弱,他心下正自盘算如何应对。只是没有料到慕容丹砚对此人竟然不屑一顿,心下不由一怔。
那锦衣人却并不在意,脸上浮出一丝笑意,口中道:“这人武功很高,你打不过他的。”
慕容丹砚冷着脸道:“打过打不过是我的事,不要你插手!”
那锦衣壤:“好罢。我把他杀掉,就没有人知道你打不过他了。”
他话音一落,右手长剑已然出手。
许鹰扬只觉得眼前一花,锦衣饶长剑已劈头盖脸地砍了下来。
锦衣饶剑术与慕容丹砚全然不同,出招大开大阖,丝毫不走飘逸轻灵的路子。
许鹰扬想要避开锦衣人这一击,只是对方出剑快若闪电,且剑招一出,已自封死了他所有退路。许鹰扬无计可施,只得挥剑抵挡。
本以为两人长剑相交,定然是石破惊的一声厉响。想不到双剑甫交,却如泥牛入海,竟然悄无声息。
许鹰扬的长剑竟然在瞬间便被锦衣人削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