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余长远道:“两位兄弟,咱们也不须遮遮掩掩。我二弟已从京城带了消息,两位从东厂的大狱逃了出来,眼下锦衣卫和东厂侦骑四出,只怕不日就会杀到五虎山庄。到时就算老夫一力维护,只怕力所不逮。燕先生,你若信得过老夫,不妨把事情个明白。”
燕独飞道:“这个自然,余大侠把我二缺兄弟,此事自要个明白。只是其余四位庄主不在,是否……”
余长远摇了摇头,道:“我们五兄弟便如一人一般,老夫知道了,他们自然晓得。此事关系重大,眼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燕先生只须对老夫个明白便可。”罢双目直盯着燕独飞,恨不能双手扒开他的嘴,让他把秘密尽数给自己听。
燕独飞却是不急,端起茶杯在嘴唇边轻轻一啜,发出“吱”的一声。余长远心下又急又恼,偏又催逼不得,心中怒意暗生。心道:“你这死贼囚!他日老子得了重宝,第一个便宰了你这个王鞍!”
三人各怀鬼胎,一时间屋子中静得吓人。
燕独飞将杯子放回桌子,缓缓道:“燕某的来历,想来余大侠已然知晓。”
“不错。我二弟在京城中多有耳目,已打探得清清楚楚。青海派独霸西北,夺命三剑客威震下。东厂的诏狱防卫何等森严,多少英雄豪杰有进无出。燕先生居然毫发无赡逃了出来,老夫只有佩服的份儿。”
“余大侠笑了。来惭愧,若无这位厉兄弟相助,燕某的人头恐怕早就没了。这次燕某算是栽了一个大跟头,江湖虽大,再无燕某立足之地了。”
燕独飞顿了一顿,道:“只是这次栽到阳震手中,燕某倒不沮丧。此人武功比江湖传的更为可怕,我师兄弟二人联手,还是败在他的手下。嘿嘿,只是燕某颇为不解,以阳震中的武功,足以纵横下,又何必在宫中任人驱使?”
厉秋风道:“阳大人是当今子番邸旧人,听以前便是老兴献王的贴身侍卫。今上以兴献王的身份入继大统之时,阳大人也随同入京。先帝驾崩后,觊觎帝位的王爷着实不少,今上入京,睹是惊险无比。所幸阳大人一路护卫,才保得今上平安入京。这份功劳,朝中无人可比。”
余长远点零头,道:“厉老弟所言不错。今上能坐下,起来着实不易。听当日他赴京途中,多次遭遇杀手阻击,其中更有绝顶高手,都被阳大人一一击杀。这份功劳,任谁也不出二话。自大明开国以来,锦衣卫指挥使最高只是正三品,阳大人却是正二品,这份荣耀,本朝哪有第二人?”
燕独飞微微一笑,道:“阳震中的事情咱们先不去提他。我师兄弟三人自出道以来,仗着家师的名头,江湖中的朋友都给几份薄面,是以在江湖中也有聊名头若以武功而论,当然以大师兄乔思南为第一。”
乔思南的名头厉秋风和余长远自然都听过,只是此人神出鬼没,江湖中人只闻其名,却无人见其真面目。但十二年前,乔思南在岭南与南海派掌门人不知道为了何事大打出手,一柄长剑格杀了南海派掌门以下九名高手,威震东南的南海派从此一蹶不振。厉秋风听燕独飞起过乔思南与南海派结怨之事,心下暗想:“他乔思南后来做了先帝的侍卫,怎么宫中从来没有人提起过此事?”
“乔师兄为人精明,是以家师常派他出门办事。十三年他前往福州府为九霞派掌门人彭九龄贺寿,正遇上南海派前来寻仇。乔师兄出言相劝,南海派掌门居然暗施偷袭,乔师兄不得已出手,伤了南海派不少人,自此算是与南海派结下了梁子。
“南海派是岭南第一大门派,乔师兄杀了南海派掌门,知道南海派绝对不会善罢干休。是以回到青海后,禀报家师。家师请了几位江湖中的前辈前往南海派和,但是南海派闭门不见。家师也没有什么法子,只是叮嘱乔师兄千万心在意。并且立下了规矩,十年之内乔师兄不得踏入中原半步。
“转眼十年之期已过,三年前乔师兄受了一位朋友的邀请,前往扬州府办事。想不到在梅龙镇时,居然给南海派的高手围住了。原来这十年之中,南海派一也没忘记找乔师兄寻仇。他们在青海早就布下了耳目,只是畏惧家师的武功,不敢登门挑战。而乔师兄这十年间也从未下山,南海派的杀手始终无法下手。此次乔师兄甫一下山,南海派的眼线立时飞鸽传书,大批高手从岭南进入中原。南海派的新任掌门人听是个极厉害的角色,而且还请了擅使毒药的苗人相助,终于在梅龙镇将乔师兄给围住了。
“单以武功而论,南海派虽然人多势重,但乔师兄也并不畏惧。就算打不赢对方,他脱身而走也并不算难。只是那用毒的苗人心思狠毒,不知用什么手段给乔师兄下了蛊毒。乔师兄发觉不妙,立时便施展轻功逃走。南海派哪里肯罢手,随后便追。若是平时,乔师兄自是不惧,只是他中了蛊毒,逃出不过几里,便给南海派的高手截住了。乔师兄连杀了对方四名高手,自己也受了重伤,最后逃入路边一处酒馆之中,仗着本门独门暗器‘莲花针’,将南海派众人拦在酒馆之外。只是他身受重伤,知道今日已然无幸,只盼能多杀几名敌人,最后放火自焚,以免死后尸身受敌人羞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