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源美慧一心想要重振扶桑国王族,夺回朝廷大权,只是她的势力太小,须得招兵买马,招揽英雄豪杰为她出力。眼下她要利用咱们对付松田家,又以为自己已经用平灭倭寇的条件让我动心,绝对不会对咱们下毒手。今晚咱们好好歇息,明日一早便要赶路,早日抵达寒山渔村,看看村子里到底有什么古怪。”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如此一说,心中一怔,片刻之后赧然一笑,口中说道:“呀,这两日只想着源美慧、梅大郎、松田家的纠葛,竟然忘记了寒山渔村中发生的怪事!”
慕容丹砚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厉大哥,你说寒山渔村中的几个雪人,真像传说中那样邪门么?别忘了寒山渔村可是柳生宗岩这个老贼当年的巢穴,若是有雪人这样厉害的怪物,柳生老贼岂能坐视不理?而且若是雪人真得如此厉害,只怕柳生老贼也不是雪人的对手,早就被雪人杀掉了,又怎么会跑到大明惹事生非?我曾让叶逢春问过跟随咱们来到扶桑的几位扶桑老者,是否在寒山渔村见过雪人。他们都说在寒山渔村中从来没有见过什么雪人,只是在村子以北几十里外有一座大雪山,山顶积雪经年不化,离着雪山十几里地,便会感觉寒气刺骨,再向前走,便有性命之忧,是以几百上千年来,寒山渔村的村民之中,从来没有人敢靠近雪山,更别提登上峰顶了。”
厉秋风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并未立时答话,思忖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提到寒山渔村中出现雪人的诸人之中,李宗扬绝对不是心怀叵测之辈。他在寒山渔村亲眼见过雪人,还与雪人交过手,想来不是假话。而且他体内的寒毒诡异之极,不可能是他故意作假,是以雪人之说,必定不是谎话。”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世间不可思议之事,可以说是成千上万,只是咱们知道得不多罢了。先前我也曾和姑娘说过,若是咱们没有在虎头岩下静心寺中看到那两条怪蛇,又怎么会相信世间真有如此邪物?还有老虎阿二躯体庞大,没有亲眼看到它的模样,谁都不会相信世间会有如此古怪的老虎。何况扶桑国孤悬海外,风土与中土全然不同,或许这里有雪人藏匿,却也并不稀奇。”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完之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厉大哥说得甚是。当日我看到那两条怪蛇,险些吓得昏了过去。姚广孝这个妖僧当真了得,竟然找来这样两个邪物来给他看家护院。”
厉秋风想到静心寺中种种可怕的情形,兀自心有余悸,口中说道:“姚广孝虽然邪恶,不过此人确实有神出鬼没的本领。但是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善恶循环,方是天理。姚广孝炼制的丹药被两条蛇吃了,身子变得庞大,如同神龙现世一般,一旦冲出虎头岩,不知道世间有多少百姓要葬身蛇腹。可是老虎阿二不晓得什么原因也变得躯体庞大,恰好成了两条怪蛇的对头。后来白蛇冲出虎头岩,眼看着就要为祸世间,没想到老虎阿二也在山洞之中,冲出去与白蛇苦斗了一场,最后将白蛇咬死,一场大祸消弥于无形。可见上天早有安排,任谁都不能在世间横行无忌。”
厉秋风说到这里,心中一动,暗想白蛇被我和老虎阿二联手杀掉,不能为祸世间。可是老虎原本就是兽中之王,世人无法与之相争,而阿二躯体庞大,说它是神物也不过分。眼下它在四川深山之中,又有沙夫人母子看管,想来不至于作恶。可是没有了克制它的东西,一旦它闯入世间,只怕一场大祸不可避免,这可如何是好?
念及此处,厉秋风心中涌起一阵担忧,只是他知道自己一旦将此事说出口,慕容丹砚必定又要大惊小怪,说不定一晚不睡,是以只得将此事藏在心里。他心中思忖老虎阿二之事,一时之间没有说话。慕容丹砚只道他先前与哲别一伙打了一架,不免有一些疲惫,是以不敢再出言打扰。两人默默无语,各自想着心事,不知不觉之间先后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众人吃过早饭,收拾了衣物行囊,在松鹤楼的伙计引领之下走出树林,沿着官道向前走去。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并辔而行,闲聊江湖中的奇闻怪事,正自说话之时,叶逢春骑马追上了二人,口中说道:“在下派去跟踪源美慧一伙的兄弟传回话来,这些家伙连夜走出了四十余里,天亮之后在四宗岳前停了下来,那伙鞑子与源美慧和梅大郎分开,径直向北而去,源美慧和梅大郎一伙仍然向东前行,看样子要翻越四宗岳,前往梅家老巢。”
叶逢春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眼下仍有几名兄弟跟踪这两伙人,午时前后会再有消息传回来。不过依照眼下的情形来看,源美慧确实没有诓骗咱们,离开之后没有派人在途中埋伏,而是直奔梅家老巢而去。看样子厉大爷已经将这个妖女骗过了,她一心以为厉大爷要与她联手对付松田家,为了取信于厉大爷,这才没有派人窥伺在侧。”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听叶逢春说完之后,都是松了一口气。慕容丹砚笑着说道:“这个妖女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可是她跟在咱们身边,就像有一条毒蛇时刻盯着咱们,弄得全身上下老大不自在。眼下她离着咱们远远的,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叶逢春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陪着笑脸说道:“穆姑娘说得甚是!这个妖女狡诈阴险,是一个极为赫手的人物。好在她没有练过武艺,手无缚鸡之力。虽说出身寿亲王府,不过扶桑国王族势微,亲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只怕京中的小吏也不会将寿亲王府放在眼中。若是论起为祸之烈,只怕梅大郎要比源美慧厉害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