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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谈谈讲讲,说说笑笑,甚是快意。慕容丹砚笑道:“武学一道,不解之处甚多。如达摩剑法刚猛无俦,与剑走轻灵的路子截然不动,却也成了武林一绝。须知武林中人临敌对战之时,须得头脑清醒,方能见招拆招,不落下风。可是有了五六分酒意,再将达摩剑法使将出来,威力反倒倍增。若是无人指点,只怕想破了脑袋,也不晓得这些道理。”

厉秋风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微微一笑,口中说道:“厉某跟随家师在蜀中隐居之时,也曾听他说过这些不解之事。我师父笑着说道,练武之人若是将武功练至某一境界,必定会对武学一道迷惑不解,反倒不如初学武功之时那般头脑空灵。此时不必多问,只须勤学苦练,终有大彻大悟那一日。如同天亮之前,反倒是整个晚上最黑暗之时。只须冲破黑暗,武功便可大进。”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如此一说,脸上又露出了惊愕的神情,口中说道:“呀,我爹爹也是这样说的。厉大哥,你师父有这等见识,必定是江湖中了不起的人物,怎么我从来没有听爹爹提起过他老人家的名头?”

厉秋风笑道:“我师父一向在蜀中隐居,即便到江湖之中行走,也极少与人动手过招。慕容先生不知道他的名字,却也并不稀奇。”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我曾听师父说过,江湖之中有醉剑、醉刀、醉拳等奇门武功。据说大宋徽宗年间,有一位英雄名叫武松,精通醉刀和醉拳……”

厉秋风话还没有说完,慕容丹砚拍手笑道:“打虎英雄武松武二郎,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他在景阳岗赤手空拳打死吊颈白额猛虎,又在快活林醉打蒋门神,最后上了梁山,跟随及时雨宋江征讨方腊。最后他与鲁智深联手杀入方腊老巢,,独臂擒住方腊。我听说书先生讲述梁山英雄的故事,最爱听的便是武松打虎和醉打蒋门神两段。”

厉秋风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点了点头,接口说道:“故老相传,武松在景阳岗打虎和醉打蒋门神之时,尚要借助酒劲才能力挫强敌。后来梁山英雄征方腊损兵折将,众英雄死伤惨重。武松断了一条胳膊,知道朝廷奸臣当道,虽然梁山惨胜,不过收兵回朝之后绝对没有好下场,便即向宋江言明,自己是带发修行的头佗,不想再入红尘,到朝廷做官,何况自己断了一臂,已成废人,打算就近在杭州六和寺挂单修行,不再前往东京汴梁。宋江见武松心意已决,只得点头答应,又将中风不起的好汉豹子头林冲托付给武松照顾。花和尚鲁智深和武松、林冲二人是过命的交情,见两人留在六和寺,便也向宋江告别,要与武、林二人一起留在六和寺。宋江知道林冲与高俅有血海深仇,若是回到东京汴梁,只怕两人还有纠缠。而鲁智深和武松二人一向对朝廷极为不屑,不愿意被朝廷招安。若不是顾念梁山兄弟的情义,两人绝对不会帮着朝廷征讨方腊。眼下方腊败亡,梁山兄弟已然星散,鲁智深和武松心灰意冷,想要留在六和寺,却也并不稀奇。是以宋江也不多劝,与三人洒泪而别,带着二三十名侥幸未死的梁山英雄回转东京汴梁去了。

“宋江走后,鲁智深在六和塔坐化,无疾而终。半年之后,林冲病亡,只剩下武松一人。这位武二郎是一位光明磊落的好汉,埋葬了两位兄弟之后,他在六和寺中并不念经礼佛,而是每日苦练武功。十年之后,他不只练成了独步江湖的武林绝学独臂刀,更将醉拳练至化境。武松的醉拳厉害之处在于不须喝酒,也能将拳脚的威力尽数发挥出来,甚至到了以意化拳的境界。”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以意化拳,到底厉害到什么地步,谁也没有见过。不过我师父说过,此事若是真的,则武松的武功已练至飞花摘叶皆可伤人的绝顶境界。也只有武松这等天性纯朴,坚毅勇决之辈,方能以血肉之躯,将拳脚练至可斩龙屠虎的地步。李满仓前辈练成的达摩剑法虽然厉害,只是尚要借助酒劲才能将威力尽数发挥出来,似乎尚有不足。可惜他看破红尘遁入空门,否则武功必定能够更进一步。”

两人坐而论道,谈论剑术武功,彼此都有所得。到得后来说得兴起,竟然动手比划起来。慕容丹砚虽然武功远不及厉秋风精纯,不过慕容秋水和慕容丹青这两位大高手对她言传身教,使得她于武学一道的见识卓越不凡,谈起剑道来更是头头是道,厉秋风听了之后也是连连点头称赞。

到了中午时分,丁观又来请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去吃午饭。虽然丁观吩咐仆人端来美酒,慕容丹砚却不肯再饮酒。丁观不敢强劝,只得作罢。三人吃过午饭之后闲来无事,便即走到甲板之上闲逛。丁观指着东方对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说道:“厉大爷,穆姑娘,从这里向东再走七八十里,便可以到达一处隐秘的码头。只是厉大爷吩咐过在下,须得等到天黑之后,再将大船驶入码头,免得被那个扶桑小杂种知晓码头的所在。在下已经吩咐过船老大,要他在海面上兜几个圈子,再将大船驶向码头。”

慕容丹砚听丁观说完之后,愤愤说道:“早知道会惹出这些麻烦,当日就不应当救出这个奸贼!”

她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转头对丁观说道:“咱们将他关在舱底,不给他干粮和清水,没有将这个奸贼渴死饿死罢?”

丁观摇了摇头,陪着笑脸说道:“在下让人在舱底盯着这个小杂种,方才还有人向在下禀报,说是小杂种一早便清醒过来,虽然并未挣扎和大喊大叫,不过眼珠子一直滴溜溜乱转,不晓得在打什么主意。小杂种年纪虽然不大,不过极是狡猾,绝对不能轻视此人。”

慕容丹砚听丁观说完之后,点了点头,恨恨说道:“扶桑人都不是好人!一个个阴险狡猾,卑鄙下流,全都该死!”

丁观没有想到慕容丹砚会突然发怒,心中不解,暗想扶桑人阴险狡猾不假,卑鄙下流是真,不过穆丫头当日费尽力气将小杂种救了出来,明明对他甚好,可又突然翻脸,着实古怪。他妈的,普天下的臭娘们都是喜怒无常,不可理喻,怪不得孔圣人说惟有女人和小人难养,此言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