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处,戚九将厉秋风放了下来,扶着他在地上坐好,这才转头对慕容丹砚和王小鱼说道:“慕容姑娘,王姑娘,烦请两位留在这里照看厉大哥,在下到前面探一探路。”
戚九话音方落,王小鱼抢着说道:“我与你同去!”
她说完之后,转头向着慕容丹砚挤了挤眼睛,笑嘻嘻地说道:“慕容姐姐,厉大侠就交给你啦。你可要好生照看,等他伤势大好之后,必定对姐姐心存感激。今后姐姐要厉大侠往东,他绝对不敢往西,从此对姐姐言听计从,不敢有丝毫违拗,岂不是好?!”
慕容丹砚脸上一红,啐了王小鱼一口,口中说道:“你想要和戚公子同去,尽管去好啦,何必要拿我打趣?”
王小鱼被慕容丹砚反讽了一句,心下也有些羞涩起来,不敢再取笑慕容丹砚,转身对戚九说道:“还愣着作什么?咱们这就走罢!”
戚九听王小鱼说要与自己同去探路,心下又惊又喜,只不过他转念一想,这座大墓诡异之极,前路茫茫,不晓得还有多少风险。王姑娘要与我同去,一旦遇到危险,即便我舍命相救,只怕也很难护得她周全。念及此处,戚九摇了摇头,口中说道:“王姑娘,咱们方才死里逃生,可见大墓之中必定是杀机四伏。这条密道到底通往何方,咱们一无所知,想来密道之中并不太平。是以还请王姑娘留在这里,与慕容姑娘一起照看厉大哥。在下前去探路,若是一路坦途,戚某尽快赶回来接应三位,却也不迟。”
王小鱼听戚九说完,将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口中说道:“你是担心我武功太差,碍手碍脚,拖累了你罢?”
戚九听王小鱼声音不善,心下一凛,急忙摇头说道:“王姑娘想得过了,在下绝无此意。厉大哥伤势不轻,留慕容姑娘一人在此照看,颇为不妥。而且咱们虽然不知道前路如何,不过方才咱们是从石阶上走下来的,可知密道极是狭窄,仅容一人通行。若是王姑娘与在下同往,一旦密道之中有机关消息,咱们二人想要辗转腾挪,只怕并不容易。是以还请姑娘在此稍候,在下去去便回!”
王小鱼见戚九不许自己与他同往,心下恼怒,冷笑着说道:“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推三阻四,无非是担心我成了你的累赘!既然如此,你和慕容姐姐留在这里照看厉大哥,我一个人前去探路好了!”
王小鱼说完之后,再也不理会戚九,左手举着火把,右手紧握剑柄,大步向前走去。戚九吓了一跳,正想出言劝解,王小鱼已抢着向前走出了三四步。
慕容丹砚见王小鱼又要胡闹,心下不快,正想拦住她时,却看到王小鱼的前方突然出现了几个人影。慕容丹砚心下大惊,急忙大声叫道:“小鱼妹妹小心!前面有人!”
此时王小鱼也看到前方出现人影,心下一凛,右手立时拔出了长剑。便在此时,只听身边风声响动,戚九已然抢到了她的身前,右手长刀横在胸口处,头也不回地大声叫道:“王姑娘快退!”
王小鱼虽然心下惊骇,不过并不害怕,反倒有一些兴奋。是以戚九虽然大声示警,她却不退反进,左手高举火把,右手紧握长剑,快步向前冲去。戚九听得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下暗想,王姑娘不知轻重,还想着冲上前去厮杀。此时咱们不晓得密道中的情形,若是仓皇与敌人动手,非得吃大亏不可。念及此处,戚九左手一伸,立时将王小鱼拦住,口中说道:“王姑娘,难道你忘了在头顶两间石室中的祸事吗?”
王小鱼正自向前冲去,冷不防被戚九伸手拦住,心下着恼,正想发作之时,却被戚九厉声喝止。她心下一凛,知道戚九提醒她不要忘记此前莽撞行事,险些酿成大祸。王小鱼停下了脚步,冷笑了一声,口中说道:“好,你一直以为我只会闯祸,这才不许我与你同往。总有一日,我要让你知道谁才是不知轻重、胡乱行事的莽汉!”
她说完之后,却见戚九站在自己身前,压根没有回头,而是直愣愣地看着前方。王小鱼心下略略有些奇怪,不由也向前往去。借着她和戚九手中火把的光亮,只见前方丈许之处竟然站着许多人。王小鱼心下大惊,慌慌张张地连退了三四步,已然退到了慕容丹砚的身边,颤声说道:“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王小鱼话音方落,却见戚九缓缓转过身来,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们不是真人,而是画在墙上的画。”
王小鱼听戚九说完之后,心下越发惊恐,颤声说道:“明明是人,怎么是画?!”
她说完之后,定睛望去,这才发觉那些人一直未动,这才知道戚九并非胡说八道。便在此时,只听慕容丹砚在她身边说道:“戚公子说得不错,这些人都是画在墙上的人物。方才你快步向前冲去,火把摇晃不定,我突然看到前方有几个人影,还以为有人藏在这里,这才出声示警。后来仔细观看,才发觉这些人一动不动,并非活人。”
慕容丹砚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直到戚公子冲到前面,将火把高举在手中,我才看清了这些人的真面目。小鱼妹妹若是不信,不妨仔细瞧瞧。”
王小鱼吓得退了回来,不敢再向前望去,是以一直低着脑袋,只是偶尔偷偷向前方瞥去一眼。此时听慕容丹砚提醒,她才抬起头来,心惊胆颤地向前方望去。果不其然,只见那些人眉目僵硬,有的还涂着油彩,绝非活人的模样。王小鱼看了片刻,这才放下心来,颤声说道:“这座大墓的主人真是奇怪,为何要在墓中作画?难不成他活着的时候喜好丹青,死了之后还要在坟墓中到处绘下图画,陪着他住在地下?”
慕容丹砚原本想着到前方一探究竟,只不过厉秋风兀自在闭目打座,运功疗伤,慕容丹砚不敢离开,心下却也有些焦急。此时听王小鱼说话,慕容丹砚摇了摇头,口中说道:“这座大墓绝非寻常坟墓,处处透着古怪。萧东未死之时,曾经说过这是一座辽国的大墓,墓主人的身份不低。自古帝王将相,个个都不是常人。他们活着之时行事往往出人意料,死了之后在墓中巧作安排,不拘一格,却也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