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的规则乃是各家选出几名厉害的角色,一人当中,其他人依次挑战,不按顺序,能者居之。
在居中的主司一声令下之后,四大寨子的人各有争斗,比起武多是格斗之类,少有几个习过武功的人都被打了下去,此不赘述。
且说我们一行看了半日无趣,别了几个寨主,回了所住的大院,几个侍儿倒是好奇那比武之会,心下痒痒,我们叮嘱他们不用伺候,各自去看热闹去吧,几个侍儿按捺不住,高兴的去了。
我们一人闲着无事,径直的向着翠湖而去。
临湖一带只三四里处是马家祖陵,再往后便是一些临湖的大树林子,里面多是荒冢孤坟,再接近湖边便是一个荒废了很久的水栈码头,青芦苦竹绕野,草里水蛇蹿动,湖里水鸭子潜水,朽木烂板,不知多少年没人来过了。
临岸的水里多的是水葫芦青荇之类的杂草,听马山说要去岛上的船只都得新造,那岛上每年派进去一批人,都是有去无回,往东走了几里的路程,倒是有些游湖的船只,也都只许诺在近岸几里的范围,不能深入,都说岛上闹鬼。
我们找了几只游湖的小舟,准备去湖里看看,或能进岛看看也不错。
守湖的船家看热闹去了,只留了一个寡居的老翁,又聋又背,我们给了他几两银子,他便乐呵的准备回屋子喝酒睡觉去,他便指了指岸边的几只小舟,任由我们自行划开,也不问多少人,我们给的银子足够他造好几只这样的破木舟了,看他的样子也不在乎的。
我、骆驼、影儿、暗夜、季无虚、魏成一共六人,找了两只相对宽一点的简易木舟,划开了浆,向着翠湖去了。
没行出几里的路程,便见了李长庚一人的小舟在湖里徜徉,他独坐在舟边扬钩钓鱼,偶尔打量着远处一座小小的山头。
“你们也来了。”李长庚见我们的小舟打散了他钓竿下的鱼群,缓缓站了起来。
魏成回道:“那比武太没意思,约莫着整个寨子也就那几个寨主和几个长老有些本事,其他人的‘武功’,我看是街头流氓打架还差不多,偏他们的领头的几个又不下场打,实在太没劲儿了。”
“也好,既然大家都在,我们不如去岛上看看。”李长庚微微一笑,眼神不言而喻。
我们一路赶往那湖中的孤岛,远看若小山,此去尚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考虑到什么也没有携带,我们划桨的速度快了不少,暂且考虑饿了抓捕鱼鸟作食,或许能维持个几天。
原本以为用不来多少时间便可靠岸,谁知足足花了半天的时间才到了那龙楼岛边。
天色已经暗了,晚霞将整个龙楼岛照的十分美丽,岛上瀑布漪涟,翠霞伴生。
这时候四大寨子的人该是已经比武完毕了,恐马山已经发现了我们不知去向,估计已经打听到了我们在老翁手上得了几只小舟独自上岛了。
岸边多是睡岩枯木,或有沙滩,抑或是高崖断壁,湖水并不汹涌,我们找了一处细沙滩将小舟推了上去,靠岸,找了一处林子,安置好,以便出岛好用。
天上繁星映月,在岛上外围的低矮的灌木林子周围行走尚且可以,要是往山上走,便是高枝掩月,行夜路了,寨子里盛传林子里闹鬼,多半是什么没见过的玩意儿,我们也不敢贸然前行,只得找了一处离水避林的崖石后的沙地过夜。
水里打了几只湖鱼,也无油盐,在周围找了些枯木断柴,生了火,烤了,大家凑合着吃了。
暗夜酒瘾犯了,多嚼了几口烤鱼,觉得难吃,扔在一边,舀了湖里的水解渴。
刚立冬不久,大家着装也算厚实,湖风吹过,有些凉意,都是习惯了风餐露宿的人,也不觉得有多冷,实在冷了,便有人加了几根柴火。
围在一起分析龙楼岛的事情。
李长庚这个老道长做事精细,早已从寨子里得了龙楼岛的全图,标注好了龙楼位置,我们倒是省去了许多盲目的路程。
大家看了一会子地图,商议好从那边上山入岛,便准备睡下。
偏魏成睡不着觉,还在火上折腾刚刚大家从湖里打起的几条草鱼,非要吃个饱才睡。
“哎,你们说,寨子里说岛上闹鬼,你们说岛上的鬼会是什么样子的?我长这么大可没见过鬼呢?”魏成一边咀嚼一边嘀咕。
骆驼在一侧吓唬他道:“你点着火把,去湖边水里瞅瞅,指不定能捞着水鬼呢?”
魏成皱眉看了骆驼笑嘻嘻的脸,“瞅啥,我不信。”说完还真屁颠屁颠的拿起一根火把向着淹死岸边去捞去了。
“哎哎,傻大个,我逗你玩呢,你还真信啊!”骆驼见他真的去找水鬼,一脸嬉笑。
魏成扑腾了几下,回来,嘴上已经洗干净了,挽起袖子擦嘴,笑道:
“你还真当我傻呀,水里能有啥,不过是我的倒影罢了,我只是过去洗洗嘴上的油腻,渴了,喝口水而已。”
骆驼笑道:“可不是当你傻吗?人都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谁知道你的脑袋装的是啥呢?”
魏成嘟囔道:“睡吧,睡吧,赶明儿可得进山呢,他们说进了林子的人会得瘟疫,林子要是真闹鬼,可还有得我们折腾。”
影儿在一侧闻言,皱眉道:“你们说,山里的会是将军说的君主金斑蝶吗?我可是听马寨主说过,岛上进去的人会染上一种怪病,全身都会长橙色的鳞甲,最后死掉的。”
我听了影儿的话,想起了当初沈三手臂上的鳞片,又想起了马山说过,岛上闹瘟疫的事情,寨子里又有人说岛上闹鬼,也不知道孰真孰假。
“要是真的是君主金斑蝶,我们进山可就困难了。”我缓缓回道。
李长庚在一侧说道:“君主金斑蝶也是一种蝴蝶吧,这都入冬了,想必早化了茧了。”
我皱眉回道:“君主金斑蝶和一般的蝴蝶不同,其生命力极强,一般一年一化,春夏秋冬四季常存,换代不是按季节走的,繁衍能力极强,不排除林子里有这种蝴蝶的可能,我们还是小心点好。”
李长庚闻言,回道:“既如此,也算我们有个心理准备,大家赶紧休息,明日进山。”
众人闻言,各自依着岩石或是靠着歇下,起初一夜繁星,到了下半夜却暗淡了下来,渐渐冷风吹起,有要下雨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