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裕寒着脸,目光宛若寒冰,"你再说一遍方才的话?"
"我……"咬了咬牙,她算是豁出去了,"再说一万遍也行,如果你非要找女人生个孩子,不用等一年后,现在就可以!我虽然低微,但也不是你们的生育工具,让我必须为了生而生,做不到!"
总算听明白了,整理出她的意思,唐裕说,"你是说,妈告诉你,必须要给我生个孩子,否则,就会找别的女人……生?"
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依然是有那么一点犹豫的。
会吗?母亲真的会这样说吗?真的是……有失她的风度的。
"难道不是你的意思吗?"她没记错的话,婆婆确实说,这是唐裕的意思。
"你相信?"不答反问。
这一问,问得她也疑惑了,困惑的看着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不介意你去找别人来完成。"
说完,她转身想要上楼。
手腕被唐裕一把抓住,猛然一用力,就将她拽回来。
力道过猛,以至于她撞到了自己的身上,跌入怀中,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唐裕忿忿的说,"你就这么希望我去找别的女人?"
她一口一个让他找别的女人生孩子激怒了他,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会像她这样,拼命的把自己往外推。
他都已经选了她做了唐家少奶奶了,她还想怎么样?就算生孩子这件事被人逼迫,他也不喜欢,但他更不喜欢她一口一个让他去找别的女人生,她就……这么不想跟他生个孩子吗?
心里愤怒,唐裕却是没有想那么多,没有想自己为什么那么介意她不肯生孩子的事。
"是!"夏以沫也是生气了,赌气的说。
"好,很好!"冷笑着,唐裕的火气无名的冲到了顶端,"你会满意的,如你所愿!"
说着,他手上用力一甩,她就重重的跌向沙发,站不稳的倒在上面。
直接走到门口拿上外套,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外面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她本能的想开口问他去哪,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听到外面的车子声音,然后逐渐远去。
眼泪滑落下来,她甚至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明明是他们把自己当成生育机器了,既然如此,她都那么开明大度的让他去找外面的女人生,他生的哪门子的气,要生气,也应该是自己好不好?
这边闹成这样,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徐妈看看客厅里已经没人了,悄悄走过来,蹲在以沫的面前,"少夫人啊,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吵起来了!"
一边说,一边拿纸巾给她擦着眼泪。
坐起身来,抹了抹脸,她吸吸鼻子说,"没事儿,徐妈,你去忙你的好了。"
"哎,少夫人,你别怪我多事,刚才的话,多多少少我也听到了一点。"徐妈忍不住说,"要我说呢,这事儿不能怪先生,您确实说的有点过了。"
"我不对?"扬起眉梢,她不敢置信的问。
为什么都觉得她不对,她哪里就不对了?
"你先别生气。"徐妈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一边说,"你看啊!这事儿我说的对不对?"
"大概么,我也听出个意思了,就是太太着急抱孙子,想让您跟先生抓紧时间生一个,对不对?"徐妈说道,"这个呢,也许您还年轻体会不到,到了我这个岁数,就能理解了。太太想抱孙子,这是正常的,至于说什么一年两年的,估计就是想让你们抓紧吧。可您……您要是现在不想生,就跟先生好好说啊,哪儿有让自个儿老公出去找别的女人的?"
把水塞进她的手心里,"唐先生这样的人,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换做旁的女人,守都来不及呢,哪儿还有往外推的,您这不是……犯傻么!"
这也就是之前她住院的时候,一起比较熟悉了,不然的话,她一个做佣人的,哪敢跟主人说这些。
"我不想被人当做生育机器。我是个人,不是专门生孩子的,如果为了生而生,我宁可不生!"她握着杯子,没有要喝水的心思。
徐妈摇了摇头,"少夫人,您这就是太年轻了。这女人啊,嫁人生孩子,不是注定的事儿?早生晚生,还不都是要生的。既然要生,那就生了呗,什么机器不机器的,还不是看你怎么想?只要生了孩子,太太高兴,先生喜欢,您何乐不为,想那么多干什么。"
抬起头看着她,以沫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心里隐隐觉得,不是这样的,徐妈说的不对,可是真的要辩驳,又不知从何说起。
"徐妈,女人注定就是给人生孩子用的,不生孩子,是不是就连做女人的价值都没了?"她一字一顿的问。
"话也不能那么说。"徐妈说,"不过少夫人,您都嫁给先生了,难道就没想过要跟先生以后有个自己的孩子?"
谁都知道,现在的小少爷不是现在的少夫人生的,至于是谁生的,不清楚。
少夫人能视如己出是难得,可这么年轻,理应有个自己的孩子才好。
摇了摇头,她觉得从本质的观念上,就不能沟通,"算了徐妈,我累了,我想休息了。"
"可是先生出去了,您不要问一问,他去哪儿了?"颇有些担心的说,"先生好像很生气,万一……"
话没说下去,她明白徐妈的意思,万一他气头上,真的去找了别的女人-
"万一真是那样,我也认了。"她说,仰头喝干杯子里的水,上楼去了。
如果这样吵上一架,他就出去找女人了,只能说,以后注定也会走上这一步的,不过是提早了而已,没什么好担心的。
……………………
话虽如此,可是躺在床上已经快两个小时了,还是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他还没回来,甚至连电话都没有一个,是真的生气了。
生气了,所以……他去找别的女人了吗?一想到唐裕现在很有可能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甚至脑中闪过不堪的画面,就觉得胸闷的很。
不想了不想了,关她什么事!真的去找其他女人生孩子,她乐得解脱!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吗?
可是,可是为什么一想到那个画面,就会觉得胸堵得难受,眼睛泛酸呢?
使劲一拉被子盖住眼睛,不想了,管他怎么样呢,反正她坚决不做生孩子的机器。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门被推开了,带进来一阵风。
她还全然不知觉,直到一个人重重的坐在了床边,才突然惊醒过来。
"谁?!"还没来得及坐起身,就被来人猛然压下。
带着一股浓厚的酒味,扑鼻而来。
"谁?救命……"后面的话还没喊出口,就听到,"嘘-"
这声音有些熟悉,最主要的是,这味道似乎也有点熟悉。
"救命,谁救命,救谁命?"带着几分讥笑,他低低的说。
就算没有开灯,她这也听出来了,是唐裕!
是他,他究竟这是要干什么?喝醉了?
"唐裕……"她试图坐起来,"你喝醉了。"
"我会醉?"他笑,但是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他的分量是那么的沉,以至于她挣扎了几次都没有坐起来,只能放弃。
躺在床上,他就这样压在她的身上,但是也没有什么过格的举动,只是静静的压着她,"你还真是有够大方,给我唐裕生孩子,是这么让你为难的事吗?就让你这么不情愿?"
"不是……"她想解释,不是给谁生的问题,而是这种被强迫的感觉,真的让人很不爽。
"别抵赖了!"唐裕说,"你的,你们家的,那种小把戏,我看惯了!"
总算坐了起来,外面的月光透过轻纱窗帘,映照在他的脸上,徒增了几分清冷,看着是那么的棱角分明。
"说吧,什么价?"他的眼睛比月光还冷,就这样看着她。
"什么?"皱了皱眉,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她的反问,惹来了更加的嘲笑,"我既然开口了,就别装傻。就算你不清楚,难道夏东阳没有给你列过价格吗?要什么价,你肯生孩子?"
一瞬间,夏以沫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脑子一冲,也顾不得许多,随手抓了一样东西就往他身上砸,"无耻!唐裕,你太过分了,你说什么,你把我当什么!你滚,你滚出去!"
枕头,被子,乱七八糟,只要能拿到手上的东西,毫不犹豫的砸了出去,直到-咣当一声!
沉闷的一声响,伴随着唐裕低低的"嘶",她才停了下来。
紧张兮兮的看着,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扔出去的是什么,砸到哪了,他受伤了没有。
想要问一下,可是闹成这样,一地的狼藉,又不好开口。
犹豫了会儿,见他再没有任何的动静,才小心翼翼的问,"你没事吧?"
他没有回话,也没声音,只是看着缩成一团的样子。
咬了咬唇,伸手把台灯给揿亮,然后就看到唐裕一手捂着头,坐在床边,只露出一个侧脸。
指缝间隐隐似乎还有红色,她吓坏了,不会真的伤到哪里了吧?
"你,你受伤了?"她坐起身来,连忙想要看清楚一点,地上倒着一个闹钟,看来那家伙就是罪魁祸首,可……她也不是故意的,谁让他说那样的话。
但是……脑中一片混乱,想要扒开他的手看个究竟,"到底怎么样了?"
隔壁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