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得到满意的答案,开心的离开了。
雨化田这时候也来了。
许新看到雨化田来,赶紧招呼他坐下喝酒。
雨化田也不客气,径直坐下,拿过酒来自己斟了一杯。
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老哥,你现在还剩下多少职位。”
“还有很多呢。皇城卫佥事、千户、百户都有。老弟你要什么一句话就行了”
雨化田喝了一口小酒:“倒不用佥事。给我千户、副千户就够了。”
“没问题!”许新点点头。
雨化田听罢,举起酒杯道:“我说老哥,现在看你越来越有权贵风范了!来,走一个。”
王语嫣出到大厅,看见了雨化田也来了,便进屋与阿朱,重新准备了一桌酒菜上来。
期间许新到后院请来了道衍前来作陪。
雨化田早就想认识老哥麾下的奇才了,对道衍自是十分的尊敬。
道衍也是早就听闻了过臭名昭彰、恶名远播的东厂雨化田是许新的老弟,自然而然的前来作陪。
觥筹交错间,两人很快的熟识了起来。
道衍举杯感叹道:“田公公,今日一遇,道衍才知道世人的愚昧无知。人云亦云,惹得你落下一身的恶名。”
本以为雨化田是阴险狡诈、无恶不作、心狠手辣,如坊间传说的般……今日相聚,却是如此的大相径庭。
“哈哈哈,我管不了别人的嘴,但我能管好我自己的心。”雨化田轻碰道衍酒杯,一饮而尽。
“我想先生您定不知道,许久以来,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我坏事虽做了不少,但实质上也保护了不少栋梁之材!”
“世人只会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他们从来都不会看到我整治的人,背后是多么的虚伪、多么的恶毒!”
“当然,我从未奢望他们能够了解我,我有先生和老哥了解就够了。嗝……”雨化田貌似喝醉了。
道衍看着醉酒的雨化田,知道他现在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自己虽是和尚,但却拜道士席应真为师;佛家讲究慈悲为怀,自己所识所学却专修阴阳术数,权谋机断之学。
在世人的眼中,自己就是个异类。可他们不会知道,自己所学所做,都是以杀止杀!这样才是还大世同乐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手段!
被世人误解的自己,自己着实深有体会。
“好啦好啦!瞧你们两人这是作甚!不要说伤心事了!喝酒!”许新看见雨化田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的安慰。
“对!喝酒才是,镇国公的“燕南春”还真的是好酒!来!干杯!”雨化田又举起了酒杯。
不多时,话题又回到了皇城卫的空余的职位上了。
“老哥,你新上任有些东西还需时日去学习了解。老弟我开口跟你讨要的千户、副千户职位,其实就是给海大富那厮,还有一个刑部主事的。”
“就像你送我扑克一样,一张方块三,某些时刻,能帮我赢一把大牌。咱手底下的人,就应该时不时的给点甜头,他们才肯给你出力。”雨化田笑道。
“哪有只想马儿跑,不想马儿吃草的道理,你说是不是?”
许新点了点头,道理他当然懂。
自己手底下的人,多次随着自己出生入死,不就是想能够步步高升嘛。
对于他们几个,许新倒是从不吝啬。
谈着谈着,三人聊到了现在手里头指挥使佥事的职位上。
皇城卫第三把交椅,现在还没有人坐呢。
雨化田思索片刻,请教了下道衍:“先生,您觉得目前谁最适合此职位?”
道衍有点诧异雨化田对自己的态度,不过他还是收回心神,笑道。
“两位大人,不如以此职位,来争取更多的盟友。”
“如今我们兄弟两人,一人手握东厂,一人执掌皇城卫,镇国公沐清也是我们的人,护龙山庄也可作为我们的外援。朝堂之上,除了圣上应该无人可以撼动我们了吧。”雨化田有点不解。
“话虽如此,不过你们为何不在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呢?依我之见,现在这个职位其实最佳的方法就是用来投资。”道衍继续笑道。
两人回味了道衍的话,顿时眼睛一亮。
“还请先生详细讲解。”
“先不说许大人,田公公,敢问内阁之中,是否有援手?如今你们二位虽然是圣上的宠臣,可国家内外事物,终究还是把握在内阁的手里。”
“一旦圣上崩天,太子继位,则内阁权势,必定滔天至极。”
“所以依我愚见,内阁之中,两位还需一位可靠的盟友,此乃眼前的重中之重!”
“不过,此人怕是不好找。长久以来,内阁已渐渐浑浊。少有品行端正,有德才兼备之人。另外还需不甘人下的雄心壮志才行。”
听完道衍的话,雨化田开心的笑了;“先生所说之人,我心中已有合适的人选。”
许新上任之后,朝堂各种机要他已然了解清楚了,随即脱口而出。
“徐有贞!”
徐有贞,时年三十五岁。
弘治三十年二甲传胪出身,翰林院大学士。
年纪亲亲,却被皇帝钦点为太子少傅、太子少师,早早地进入了内阁。
首辅周璁,更是他的授业恩师,身上的光环可以说不亚于许新。
不过,现今他的处境可以说是十分微妙的。
虽说是他是首辅周璁的得意弟子,又是其举荐入阁的。
但徐有贞的治国理念却与首辅周璁背道而驰,一定程度上倒是跟他恩师的老冤家内阁次辅不谋而合。
因此,首辅周璁落下狠话,弟子之中再也没有徐有贞这个人。
恩师不待见,敌对势力又仇视。
徐有贞政途之路,走的举步维艰。
但凡有大事商议,也无人理会他的意见。
朝堂百官都认为,如无意外,东宫继位之后,他将被迁谪出朝堂。
以往称兄道弟的同僚,现在见到全都避之不及,生怕因为他而得罪周阁老。
可想而知,对一个是心怀天下苍生的人而言,现实是多么的残酷。
“我们现在真的可以争取到他?”许新看着雨化田说道。
雨化田肯定的点了点头。
“昨日与周阁老争吵后,周阁老让他好好的修书,不用再去东宫担任教习了。”
“照你说来,此时我们不出手更待何时呢,妥妥的盟友呀!”许新眼前一亮道。
岂知雨化田无奈的摇了摇头:“老哥,你怕是有什么误解了。”
“我的东厂还有你的皇城卫,一直为士林甚至说百官所不齿,我想徐有贞怕是沦落到街头替人执笔写字,也未必肯与我们朋比为奸,同恶相济……”
许新白了雨化田一眼:“好好说话!你才朋比为奸,同恶相济!我们应该叫气味相投,都是在回报圣上的恩德。”
“你是老哥你说了算……老哥你鬼点子多,还是你想个注意,把他拉拢过来吧。”雨化田对许新有点无语了。
“动脑子的事我最怕了,有老先生在,我哪里会去想呢。”许新一脸坏笑看着道衍。
道衍不置可否的皱了皱眉:“许大人,你是了解我的,办法有,不过不太厚道,或者说比较卑鄙,我怕两位大人做不来。”
刚说完,许新两人相视一眼,搂着肩膀大笑起来。
“老先生,你说的有点过分了!我们皇城司跟东厂,怎么能用光明正大手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