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梁凝雨知道棠溪说得有道理，但是她做不到啊。
棠溪转头回去，翻转了一面，牛排的一面被煎至金黄，还有一点点焦感。
同时，肉的香味充满了整个厨房，随着窗口一点点地弥漫出去，随风吹散了。
“你还小，做不到也很正常。”棠溪翻转了一面后，眯起眼看了看，应该是全熟了。
牛排太熟了会老，很有嚼劲。
上碟之后，还有两块牛排没做。
“叔叔阿姨也想要全熟的？”棠溪转身递过去给她，“刚才忘记问了，以为都是做全熟的。”
梁凝雨点头，“其实我爸妈也不喜欢生的，感觉怪怪的。”
“先拿出去吧，等会我再做你的。”棠溪又叮嘱，“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梁凝端着一份，刚打开门就看到在偷听的梁夫人，脸色顿时垮下去，“妈，你在干嘛啊。”
“想看看怎么做牛排。”梁夫人脸不红心不慌地扯。
梁凝雨才不相信，翻了一记白眼，把手中的碟子递给她，“还有一份，你跟爸爸先吃。”
“等会儿，我再和棠溪一起。”
“好好好。”梁夫人一早就闻到了香味，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香啊。”
客厅的梁爸爸坐得很正经，专心致志地盯着手头上的报纸，愣是没往餐桌上看。
可鼻尖上萦绕的香味挥之不散，一点点地侵蚀他的大脑。
报纸上写的是什么，梁爸爸全然看不进去，就在想着梁夫人什么时候叫自己过去。
然而，等了数十秒也没听见声音，忍不住放下报纸看过去，梁夫人已经低头在吃着了。
“哎，太太，你怎么没叫我呢？”梁爸爸板着脸走过去，瞧见牛排的成色，金黄璀璨，四周棕褐色的焦，并没有到黑色。
尤其是脂肪的部位，金澄的表面，底下是一片白。
薄薄的一片牛排，没有任何的装饰，比凯旋门西餐厅的看起来差很多，但是香味很浓郁。
梁夫人斯斯文文地切了一片，全熟的，可是不韧，很嫩。
一片到嘴里，味蕾瞬间就炸开了。
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
“好吃。”
见自己太太不管自己，梁爸爸吸了吸鼻子，坐下来，也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切了一块。
刚到口中，牛肉的芬香肆意散发，充满了口腔。
全熟的牛排按道理会给人一种老而韧的感觉，可口中的这一块并没有，很是鲜嫩。
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么好吃？”梁爸爸瞪大了双眼，不由得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梁夫人也感叹了一声，“方才我在厨房门口听到了，棠溪不像是孩子，倒是小大人一样。”
看法观点都很成熟。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梁爸爸不以为意，“在我们工厂门口卖馅饼的，自然是体验过生活的艰难。”
“很多事情并不是理所当然的。”
梁夫人也点头认同，随后皱了皱眉，“你说棠溪会同意吗？”
“应该不难。”梁爸爸低头看了看牛排，忽然之间没了把握，“要不，我们提高价格？”
“先看看吧。”梁夫人是商人，自然是要最大化自身的利益。
厨房内，梁凝雨悄悄地开了门缝，“他们吃的还挺开心的。”努了努嘴，转身回去催促，“好了吗？”
说着就揉了揉肉肚子，“我也想吃啊。”
在小空间里，满满都是香气。
梁凝雨已经垂涎三尺了。
“快了。”再一次翻转后，棠溪的手感也上来了，更为熟练，“我只做了一份，剩下的那一份，我告诉你方法。”
“等会儿，我看着你怎么做。”
“！！！！”梁凝雨目瞪口呆，眨了眨眼，又揉揉耳朵，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要教我？”梁凝雨这才发现还有一份牛排没有下锅，那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这可是你的独门秘方啊，就不怕我学会了，告诉其他人吗？”梁凝雨有些看不明白棠溪的意思了。
换做是她有一门厉害的手艺，打死都不会传出去的。
“你会吗？”棠溪笑了笑，反问她。
梁凝雨噎了噎，摇头否认，“不会。”
“我又不是厨师，告诉其他人做什么啊？”
“那就没问题了。”棠溪转身递给过牛排，“趁热。”
“你就没有其他想要说的吗？”梁凝雨迟疑了片刻，端着牛排也不出去。
棠溪摇头，“没有，先出去。”厨房的油烟还是有点重的。
若是换做是橄榄油，说不定会好一点。
两个女生出来，餐桌上的牛排已经不见了，而且碟子也光亮如同镜子。
梁凝雨发现后很是嫌弃，都不想认父母了。
“棠溪，你做的牛排真的很厉害啊，不知道有什么秘诀吗？”梁夫人吃过后，还想再要一份，但又不好意思再麻烦了。
毕竟棠溪并不是她家的厨师，只是过来帮忙的。
“妈，你要是想学的话，等会儿让溪溪教你不就好了吗？”梁凝雨坐下来，自以为很淡定地切牛排，实际上手还是有些发抖的。
“反正我也学不会，这个机会就让给你了，妈。”
梁夫人意外地挑眉，“真的？”
“嗯，做牛排很简单的。”棠溪详细地说了需要注意的细节，“不过，熟的程度还是要看牛排的厚度。”
梁夫人边听边点头，“没想到溪溪小小年纪，竟然懂的这么多。”
“棠溪。”一直没有开口的梁爸爸忽然看着她，“我是火柴厂的厂长，不知道小雨跟你说了没？”
“知道，我昨天还想让小雨帮忙找一下店面。”梁家夫妇开口，棠溪一点都不意外。
火柴厂的伙食不好，整个南城都知道。
“叔叔阿姨，是想要我手头上的馅饼和卤鸡蛋的食谱，对吧？”棠溪很直接。
让梁家夫妇都愣住了。
一直低头吃牛排的梁凝雨也很诧异地抬头，惊愕地看着父母，“我就说你们怎么突然改变主意要留下来了。”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啊。”
梁凝雨担心棠溪不想卖，立刻就阻止父母，“溪溪，你不用理他们的。”
梁夫人见梁凝雨阻止了，脸色并不是太好，“棠溪，你看……”
“没关系的，我们也只是想问问。”梁爸爸态度很好，也知道这是棠溪一家做生意的底子，若要卖了食谱。
保不准工厂食堂的厨师也拿出去卖。
“不是，”棠溪轻轻地摇头，“我很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