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腹诽之余,魏贤放下茶杯,猛地一拍脑门:“差点忘了!”
想到了什么要紧的事情一般,答非所问道:“得知李兄建宗立派,魏某特意备了些薄礼,还请不要推辞。”
话落便拿出一枚储物戒递向了李蚺。
若是其他的一宫之主,绝对不会伸手去接这枚储物戒。
身为一宫之主,岂能随意接受他人馈赠?
莫说是一位公子哥的馈赠,哪怕是平起平坐之人的馈赠也不能接受,一旦接下,岂不显得自己比别人挨了一头?
但李蚺没有这种概念。
魏贤是老黄牛的救命恩人,算得上他李蚺的半个朋友,况且,自己还有将他收入九霄宫之心。
所以李蚺并没想太多,心中自然也没任何顾虑。
唯一不爽的是,魏贤故意错开话题,无疑是拒绝了自己的邀请。
“呵呵,魏兄有心了。”
就在李蚺下意识去接储物戒时,身后的李茜笑盈盈上前一步,向魏贤伸出了手掌:“魏公子,你逾越了,还是将储物戒交于茜儿的好。”
李茜虽是在笑,声音中却带着不满跟警告的意味。
在李茜看来,魏贤前来道贺没有错,拒绝李蚺的邀请没有错,给出薄礼更没错。
错就错在魏贤没摆清他自己的身份地位,他不该将储物戒递向身为宫主的李蚺,应该给予身为婢女的自己才是。
若李蚺一旦伸手接下储物戒,就意味着魏贤是与李蚺平起平坐的存在,要被其他人看在眼中,甚至会认为魏贤是在赏赐李蚺。
不管魏贤心中如何想,不管他是有意无意,此举都是对李蚺的不敬。
对李蚺不敬,便是对九霄宫的挑衅。
李蚺身为一宫之主,身份地位应与魏家老祖平起平坐才对,若是将李蚺换作魏家老祖,试问魏贤还敢这样大大咧咧的递出储物戒吗?
况且,魏贤是与老黄牛交好,与李蚺根本算不得朋友。
再者说了,以老黄牛的秉性,究竟有没有将魏贤当作朋友都不好说。
哪怕你魏贤是公子的朋友,是老黄牛的救命恩人,这些却与我李茜无关。
对公子不敬,我李茜做不到视而不见。
听到李茜的话语,望着李茜伸出的手掌,魏贤愣神片刻旋即幡然醒悟。
连忙起身将储物戒放在了李茜手中。
“是魏贤逾越了!”
后而恭敬抱拳,向李蚺深深行礼道:“李宫主,魏某是真心实意前来道贺,并无其他心思,方才的冒失之举还望宗主勿怪,勿怪!”
魏贤看似诚惶诚恐,实则眼中并无惧意。
无论家境背景,还是与老黄牛之间的交情,都是他坚实的后盾,所以他打心底有恃无恐。
李蚺此时才后知后觉会过意来,呵呵一笑,不甚在乎道:“无妨无妨。”
挥手示意魏贤落座,继而拱手答谢:“贤弟有心了。”
李蚺没将这种小插曲当做一回事,也根本不在乎。
心心念念间,再次转到了之前的话题,不懈询问道:“贤弟,您的母亲魏夫人都能成为我道宗供奉,你为何不肯来我九霄宫?”
李蚺直言不讳的话让魏贤避无可避。
听到问话,魏贤一个头两个大,抬着眉头踌躇不已。
暗暗想着这家伙该不会真要将自己收进九霄宫吧?
开什么玩笑呢!
可自己该如何拒绝好呢?
要是话说重了,难免会伤和气。
可要不明确拒绝,李蚺这家伙定会一直纠缠不休。
早知如此,自己薄礼都不该送,应该尽早离开才对!
得想个法子早早脱身...
魏贤寻思良久,正色说道:“李兄,家母是来到魏家之后才被人叫做魏夫人,魏某却是真正的魏家人。”
魏贤既没同意也没拒绝,说的话极其晦涩。
听其回答,与李蚺的问题毫不相干。
但李蚺却是听懂了。
魏贤无疑是再次拒绝了,其中意思无非说明了一点,说明了他与魏妇人的不同。
说白了,魏妇人只是嫁入了魏家才被称为魏妇人,本质上,魏妇人并不是魏家人,所以才能在道宗做个供奉。
而他魏贤却是真正的魏家人。
身为魏家人,若是舍弃魏家不顾,去往别的宗门效力...岂不等同于背叛了自己的家族?
他魏贤可不想背上一个叛徒的骂名!
李蚺听是听懂了,可是仍不死心。
问道:“魏兄,一个姓氏而已,真有这么重要?”
听懂其中含义,魏贤眼底都出现了一丝怒意。
姓氏便代表家族,家族不重要,什么重要?
想也不想得答道:“当然重要了!姓氏是一个家族的根源,代表着家族的辉煌与荣耀。”
话落,魏贤直接站起了身。
略一拱手询问道:“宫主,请问牛哥在何处?”
“咳...”
李蚺不自在的微微一愣。
他怎么都没想到,魏贤竟会把话题硬生生转移到了老黄牛身上!
魏贤这是什么意思?
是要故意躲着蛇爷?
可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此事急不得,还是得徐徐图之,心急不得。
想到此,李蚺随口说道:“你牛哥在铺设四象城通往人族三十六峰的道路,本宫主这就带你前去寻他。”
闻言,魏贤连连摆手,委婉拒绝:“九霄宫初建,李宫主定有许多事情要忙,魏某还是不麻烦宫主了,魏某自行前往...自行前往便是。”
李蚺微微一笑,自无不可地点了点头:“出了玄武城门,一路向北就能见到老黄牛。”
“谢过李宗主,魏某先行告辞。”
得到李蚺首肯,魏贤轻松口气,行上一礼便朝着来时的小道快速走去,看其模样,好似一刻也不想在此地多待。
看着魏贤远去的背影,李蚺缓缓挑起了眉梢,指一指身旁石凳,询问道:“你与魏贤接触过吗?”
李茜会心一笑,欠身坐在了李蚺所指的石凳上。
说道:“二宗主在魏家疗伤时,茜儿曾与他接触过几次。”
“是么?你觉得这人如何?”李蚺继续询问。
李茜用手指搅动着鬓角发丝,略作回想道:“茜儿跟他接触不多,有些捉摸不透,隐隐觉得此人城府很深,有些表里不一。”
“哦?”
李蚺顿时笑了,并不感到惊讶。
虽然没跟魏贤过多接触,但初次见到魏贤时,便能感觉到魏贤心机颇重,就如蛰伏的毒蛇,很懂得隐忍。
李茜对魏贤的评价,也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直觉。
接着又问:“魏家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