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辰长出了口气,默默收回受伤的书,斜眼看着小舞,没好气道:“你是不是傻,他就算当初收拾了你父母的遗物,十二年过去了,肯定早就卖了,还能等到你拿回来吗?”
本以为小舞还会反驳一番,但是出乎杨辰意料的,小舞抿着嘴一句话都没说,仿佛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
一边的陆轻寒此时才终于回过神来,走上前来有些迟疑着道:“多谢二位出手相助,轻寒感激不尽。”
她之所以迟疑,是因为怀疑杨辰和小舞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先别说这个了,危机还没接触呢,这么多高手,光靠我们几个还不一定应付的过来。”
杨辰打断了陆轻寒的话,随后目光冰冷的看着新月门一干高手。
那些高手此时还没从华通的死亡中回过神来,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甚至于每一个接触到杨辰目光的人都是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因为他们根本看不出杨辰的具体实力,在修炼一途上,看不出对方的修为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对方根本没有修为,另一种,则是对方修为要远远高于自己。
很显然,此时的杨辰在他们看来就是后一种情况。
毕竟能在暗中潜伏这么久不被发现,甚至还能暴起一击杀掉一个天阶巅峰高手,这哪里是一个没修为的人能做到的?
想到这里,四周几十名高手心底竟然齐齐生出了一股退意,而且愈发强烈。
他们之前之所以嚣张,是因为有着华通这样的高手在身边,所以可以肆无忌惮。
可是眼下华通死了,他们一个个早已失去了勇气,甚至忘记了依仗自己的实力。
不得不说,这就是大门派的悲哀,只要主要任务死了,下方众人立刻就会各自为战,只想着哎怎么逃回去,而不是该怎么报仇。
所以一时间,杨辰一个人的气势竟然隐隐压制了四周这么多高手。
其实杨辰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这一次又是强行使用真气,所以根本没给自己留退路,以至于那股魔气又在不断侵蚀着他的灵魂,如果不是意志坚定,他早就喊出来了。
“退!回去报告大长老,五长老已经被人杀了。”
华通死了,几十高手中唯一能发号施令的存在就是一个另一个天阶后期的高手了,下方所有高手也尽数信奉的他命令,纷纷如潮水般退去,几个呼吸间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速度,看的杨辰都不禁一阵咂舌,不愧是大宗门的纪律性啊,打架的时候可能不大积极,但撤退的时候可以说是风驰电掣。
终于等到他们都退去了,杨辰才长长舒了口气,来到华通浑身上下搜寻了起来。
这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养成的习惯,那就是每次杀完人都必须搜身。
毕竟这个世界没有银行,所有人的财务几乎都会放在身上,所以一搜一个准。
搜了半天,杨辰也只在这老家伙上衣里找到了一个袋子,里面大概零零碎碎有几块上品灵石,连一块极品灵石都没有。
看到这里,杨辰终于忍不住狠狠啐了一口,鄙夷道:“还内门长老呢,就这么点钱,你这长老是用脚丫子当的吗?”
旁边的小舞和陆轻寒以及陆天三人嘴角狠狠一抽,杨辰那好不容易在三人心中建立起来的高手形象此刻也随之轰然倒塌。
不过不管怎么说,对于陆轻寒和陆天而言,杨辰和小舞的的确确是她们姐弟两人的救命恩人。
陆天在短暂的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上前郑重的和杨辰小舞两人道谢。
虽然他现在年纪还不大,但已经隐隐有一些但当了。
“不用客气,是这疯女人自己跳出来的,你们要谢就谢她吧。”杨辰摆了摆手,伸手一指小舞。
回想起两人这次来的目的,杨辰心里这个苦逼啊。
不是说好了只过来煽风点火吗?怎么事到临头就公然站队了?
杨辰心中虽然暗自腹诽,但要真正怪起小舞其实也没什么好怪的。
他相信如果小舞当时忍住了,他也不会坐视不理,所以归根结底,两人都不过是同类人罢了,谁也怪不了谁。
小舞显然不知道杨辰的心思,此刻一脸羞愧的低下头,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
“两位恩人,小女子陆轻寒,是蓬莱阁……的人!实不相瞒,如今我蓬莱阁正在蒙难,不便久留二位,若是可以的话,还请二位恩人能留下名字,若是轻寒此番侥幸可以活命,来日必定登门道谢。”
陆轻寒这番话可以说是进退有度,也相当为杨辰和小舞着想了。
她也明白,自己要是强行拉上杨辰和小舞,只怕会有利用两人的嫌疑,她还不想这样做。
不过陆轻寒似乎忽略了一点,杨辰轻咳了两声,有些苦逼道:“陆小姐,你们俩这么一咋呼,我们要出去只怕得杀光新月门的人才有可能。”
“额……”
陆轻寒这才想起来,连她们蓬莱阁的人都出不去,杨辰和小舞自然也出不去了。
当下,陆轻寒一脸歉然的看向了杨辰。
“没事!我们现在也算是患难与共了,要是陆小姐不提防我们两个的话,我们先回去再商议吧,我估计胡不归那老贼也快来了。”杨辰摊了摊手轻笑着说道。
陆轻寒和陆天可以清楚的看到杨辰眼中坦然,自然也能看出来,杨辰和小舞在这里应该只是意外,此刻己方阵营加入两个高手,两人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当下连忙相继点头。
小舞一路都沉默着,话很少,也不与三人交流。
“你怎么了?”杨辰不由侧目看了一眼小舞,好奇问道。
小舞吸了吸鼻子,有些幽怨道:“这么多年来,我每次午夜梦回,都是自己手刃了仇人,可是到头来,他却死在了你手里……”
听着小舞有些怅然若失的语气,杨辰忽然明白了。
大概杀掉华通就是小舞这么多年的夙愿了,可是突然一下子以这种戏剧性的凡是了结了,她反而一时间迷失了方向,似乎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