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李孝仁眉头一皱,转头对一边的老者道:“部长,省厅里大半都是王家的嫡系,我们必须赶紧过去,要是去晚了,这小子就真的危险了。”
老部长点点头,对于这些官场的事情,他自然懂得更多,知道派系这种东西一旦形成,双方基本都会无所不进其用的打压对方。
说着,两人重新坐上车,直奔省公安厅而去。
监狱里,王子豪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望着眼前血肉模糊,浑身皮开肉绽的杨辰,眼中再度闪过一抹阴翳。
他知道杨辰骨头硬,可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硬。
原本还指望着听到杨辰求饶的声音,结果一直折磨到现在,别说是求饶了,杨辰连吭都没吭过一声。
那嘴角时不时浮现出的嘲讽,更是几度让他暴走。
“王子豪,我奉劝你一句,今天要是能打死我,就尽量打死我,否则日后,我会将我受过的伤百倍还给你们。”
蓦然,杨辰冰冷的声音在整个审讯室里响起,这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就好似来自天边。
一想到杨辰那恐怖的身手与果决的杀意,明明是此刻占尽优势的王子豪,整个人却忽然如同筛糠似的颤抖了起来。
他毫不怀疑,只要今天放出杨辰,日后他将要面对的,绝对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噩梦。
人在绝对害怕的时候,就会释放出心底最肮脏丑陋的一面。
“好!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死吧。”王子豪红着眼,伸手从背后掏出一把匕首,一步一步,缓缓朝杨辰走去。
这一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掉杨辰,否则的话,他未来的生活将会面临无穷无尽的麻烦。
杨辰目光冰冷依旧,似乎压根就没看见那泛着凶芒的匕首。
终于,王子豪来到了杨辰跟前,手中的匕首高高举起,眼中泛着失去理智的光芒。
“去死吧!”
“住手!”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想起,王子豪手中匕首一瞬间刺在杨辰心口处。
“叮!”
匕首狠狠刺在杨辰心脏处,然而却像是刺在了坚硬的地板上,丝毫不得存进。
杨辰低头看向自己的心口,那原本挂在上面的羊脂玉,此刻已经完全碎裂。
两人后方,李孝仁带着老部长,以及王海江并肩站在门前,老部长和李孝仁面色无比阴沉,而王海江的额头上,满是涔涔的冷汗。
“你是什么人,为何滥用私行?难不成这公安厅是你家的不成?”老部长盛怒之下,指着王子豪便怒声道。
王子豪见一击不中,此刻已经是红了眼,头也不回的阴冷道:“老东西,你别多管闲事,我叔叔乃是副厅长,我要做什么,你管不着。”
还没等王子豪话音落地,王海江便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双眼睛里满是绝望和惊恐。
完了,一切都完了。
王子豪不知道这个老人的身份,但他却是十分清楚,眼前这个老者,可是掌握着全国官员的官帽子,又哪里是他一个小小的王家能够顶撞的。
杨辰眯缝这眼,目光落在那老者和李孝仁身上,嘴角蓦然勾起一抹笑容。
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赌对了。
王家,算是彻底完了。
果然,此时的老部长面色一张脸已经黑成了锅底,不理会嚣张跋扈的王子豪,直接将目光转向了王海江。
“王副厅长,看来你们王家,已经一手遮天了是吧!”
王海江双腿不住的哆嗦,眼里满是惊恐,连忙试图挽救道:“部长,您息怒!这个逆子不懂事,您千万不要一般见识,我这就放人,快点放人!”
听见王海江的命令,身后走出四名警察,冲上去便要解开杨辰身上的绳子。
“等等!”
李孝仁一口叫住几人,走上前,仔细查看着杨辰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
当看到杨辰那血肉模糊,还掺杂着呛人的辣椒水时,浑身一片冰凉,一股寒意直冲头顶。
到底多大的仇恨,才能用出这般酷刑,如果不知自己和老部长早到一步,只怕这人,已经死了。
“查!给我彻查到底!”
老部长丢下这么一句,头不会的离开的监狱。
几名警察将杨辰放下来,连忙七手八脚的将他送往了医院。
一路上,李孝仁都陪同杨辰左右,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审讯室里,王子豪和王海江两人面面相觑,此时的王海江,已经没了往日里作为堂堂副厅长的威严,神情沮丧如同一条过街老鼠。
“七叔!那个老头到底是什么人?您为什么要怕他?”王子豪忍不住沉声问道。
这话一出,王海江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如同看傻逼一样看着眼前的王子豪,蓦然叹道:“我就说,你比少阳那孩子差远了,若是他今日在此,事情或许还有一丝缓和的机会,但现在,王家的气数算是彻底被你败光了,”
王子豪眼中闪过一抹怒气,不服气道:“我王家根深蒂固,谁敢轻易插手?”
听到这里,王海江对王子豪的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彻底破灭,转头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他,长叹道:“念在你我叔侄一场,我最后给你一句忠告,现在回家,让你大伯出手,调动自己最强的能量,王家还尚且有一丝能保全的机会,如若不然,你我,乃至整个王家,都将成为金陵城的历史。”
说罢,王海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还有去做最后一件事情,卷铺盖。
……
医院里,杨辰静卧在病床上,不需要他指引,体内的木碑便自主修复着他的身体。
从脖子到腹部,他整个上半身就有多打数十道鞭痕,身上那件黑色的长袖衬衫早已被抽的七零八落,和血肉粘在一起,看上去异常的渗人。
“这样的伤势还能忍住没晕过去,你这骨头还真是硬啊。”
等医生简单处理完了伤口,李孝仁和老部长站在一边,不住的啧啧感叹。
杨辰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当然不会说这是被石碑修复的结果,但尽管如此,那锥心刺骨的疼却不是假的啊。
如果不是搞垮王家的信念支撑,他早就越狱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