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知的身体全面数据经过各项比对确认,最终由韩亦交到言宣手里,再由言宣转送到骆宅骆清河手里。
“各项身体数据都显示正常,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言宣将那份资料放到骆清河桌前,由此可看,季子慕所说的,大约都不是真的。
看着那份资料,明明各项数据都没有什么异样,骆清河却总觉得不对劲,看向言宣,“这份资料有经过谁的手?”
骆清河这一问,言宣一时间也回答不上,“从医院出来,我是直接过来的,所以一直都是在我手里的。”
“医院的话,一直是由韩医生负责...”
爷突然这么问,难道是这份体检报告有问题?
“爷,这报告...是有问题?”难道是被人动了手脚?
骆清河“嗯”了一声,“也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他放下了文件,“阿知呢?”
“小姐现在在三楼的藏书房,爷,要推您过去吗?”
“等会吧。”
言宣收拾着桌上的资料,抬眸看向骆清河,只见他拿过倚靠在旁边的拐杖,掀开盖在膝盖上的毯子,站了起来,驻着拐杖往里面走进...
行走的话看起来并不像从前那般费劲了,可也不算是好。
三年前手术后,本应该是要进行后续的治疗,还要加上复健,可爷一直都忙着找骆小姐,不仅没有进行后续的治疗,就连复健也没去。
手术是成功了,可大病初愈没有好好休息,屡受打击...不是吐血就是昏迷,进抢救室的次数一只手的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到底还是留下了后遗症老毛病一类的。
这老毛病,只怕是,这辈子,都要追随着他了。
“爷,不如明日就开始把复健安排上?”言宣提议道。
这三年,医院那边催促了好几次,却都没有下文,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骆清河这是因为骆知的事情自责,在自我惩罚,可现在骆知都回来了,总该恢复治疗和复健了。
照医生所说,这时间越长,效果越是不理想。
骆清河淡声应道,“不急。”
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不一直都是爷多年来的所想所愿吗?
为什么如今可以实现了,却又一直拖延着...
言宣不懂,却也不能问。
骆清河从书架角落取下一本笔记本,看起来年代久远,书皮子都有些泛黄,却被保管得极好。
他翻看笔记本,赫然第一页上,潇洒帅气的带比划却又并不潦草的字迹,写着“骆知”二字,下方倒是规规整整写着“初二(一)班”。
骆清河唇角微弯,翻开来看,每一篇上都写着日期和标题,这是骆知初中时的周记。
初中时期的骆知已经叛逆了,从来不交作业,不规规矩矩穿校服,领着一些同学带头去打架...
只是她啊,考试从来都是第一名,作业其实也都是有做完,只是每回都懒得上交...
他的阿知,总是我行我素,想做什么,便是什么。
这是骆知消失的第一个五年里,骆清河无意间在她书房角落一堆废书里发现的。
每周一篇,寥寥几笔,可通篇都写着“二叔”两字。
一个五年...一个三年。
骆清河指腹停在最后一页的纸上,反复摩挲...
一蹉跎便是八年的时间,他和骆知,还有多少个八年可以这么耗?
如果时光能重来...该多好。
如果他能在骆知还是初中最肆意的那段青春时期就陪伴着她,如果能在她高中知道真相的最纠结的那段时光给她开解...
如果自己和骆知生在同一年代,便能够在骆知学生时代每日同她在一起...
或许就不会有这八年的错过,或许他的阿知,也就不会是现在的这副模样。
...
此时,骆知房间。
“你现在有发现自己身体出现问题了吗?”
韩亦的声音透过镯子,小声地在更衣室里响起。
骆知皱了皱眉头,在回忆这阵子发生的事...
“是有感觉经常犯困,浑身没力气,偶尔头疼浑身疼,就想吐...”
这些变化,在停止服用季子慕给的药后,她是确实感觉到了。
排除这些不好的反应,她的意识却好像比以前好,提到一件事,会深层去思考,不似之前那样,哭哭笑笑像个孩子一样的...
有时候,一些上达到沈乐以及韩亦所讲的各方面专业知识,骆知都能就这个点深层思考出问题所在,这让她确认,自己绝对不可能只是个五六岁的孩子。
韩亦眉头轻蹙,“你那份检查报告我做了一些变动,暂时不能让人知道你的情况。”
骆知的情况到底是目前国内出现的第一例,各项检查数据诡异得让人不敢相信...一旦被上头的人发现,或是被那些违法研究的犯罪分子发现...
只怕是要被抓去做人体研究了。
所以,从前骆知身体出现变身状况,林佑等人都在想办法保密。
现在,亦是如此。
韩亦:“原本的报告已经我已经传真到了科研所那边,你那些成员已经在针对你的情况做研究了,欧阮,就上次和你说的那个,过几天回国,到时候沈乐会想办法把你接出来,我们再做个深层检查,更稳妥一些。”
骆知应了下来,“好。”
挂了通话,韩亦看向沈乐,“林佑的状况不太好,过阵子会给他安排手术,骆知的事情先别告诉他。”
沈乐想也是,那天她就应该多派几个人去接应林佑,也不至于在半路被截击受伤,到底是自己考虑不周,要是当时有令江和老大在...林佑的眼睛也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手术有什么风险吗?”
提及这个,韩亦就是一阵头疼,最近事情,真的太多了,兰城这次怕是要被掀个底朝天了。
“我没办法保证,目前给出的治疗方案,只能是先保住他的眼睛,后续再进行保守治疗,等情况有所好转,再进行二次手术。”
“那我们老大那边,我再多派几个人看着。”
“好。”
...
断了通话,骆知摸了摸颈间挂着的那个玉坠子,眉头轻蹙。
走出了更衣室,她将玉坠子摘了下来,举起手想砸了它,可又想起季子慕将这坠子送给自己时的模样,关切的语气与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