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味奶糖静悄悄地待在骆知掌心中,而骆知就像那颗奶糖一样,软软糯糯,奶甜可口。
见骆清河迟迟没有动作,骆知便主动上前拉开骆清河的手,将两颗草莓味奶糖塞进他手里,像个小大人一般,“吃了药再吃糖,就不苦啦。”
骆清河一怔,她怎么知道自己方才吃了药?
面前的小女孩就像是能参透他心里的疑问,眼里闪过一狡黠,“我猜的呀,厉害吧?”
小脸上颇有几分得意。
两颗糖此刻像是灼烫了骆清河的掌心,他却紧紧地攥着。
他的阿知,还是会像以前一样...
骆知的目光越过骆清河看向后方的言宣,笑眼弯弯,其实她哪里是猜的,是言宣跟她说,骆清河不喜欢吃药,所以她才想了这个法子。
有糖吃,自然就不怕吃药啦。
...
骆川的生日将近,骆家宴请了交好的各家前来参加,毕竟这是骆家大少头一次这么兴师动众,就连一些外人也想搞张请柬来见识见识,毕竟这能参加的,非富即贵,这运气好随便搭上一位,这下半辈子可都不用愁了。
骆川其实是想借这个机会公布和欧颜的即将订婚的消息,却也没想到当天到场的人,杂乱得他一阵头疼。
以至于订婚这个消息,还是选择往后挪挪。
骆知一直被骆清河带在身边,半点不让她离开自己视线外,各种蛋糕饮品都一股脑地往骆知面前送。
许多来参加的人都议论纷纷,“这骆二爷不是回林家了?”
“不是还说和骆家闹翻了,这怎么又出现了?”
“这关系看起来也不像是闹翻了的样子啊...”
“这大户人家的表面文章,你要能看懂,哈哈哈你就是不是现在这个样了。”
“诶,瞧,那不是林家的正宗独苗嘛?”
众人视线随之而去,只见穿了一身白色正装的林澈走了进来,二十岁的模样,却已有了这个年纪少有的稳重感,旁边跟着的是个年纪相仿的女孩,穿着保守的礼服,看起来也应该是哪家的千金。
沈乐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了林澈,后者打开来看,盒子里放着的,是一只精致的手镯,“就这个?”
沈乐点头,目光在宴会厅里扫视,寻找着某个目标。
林澈也并未拒绝,以给骆川赠礼的由头,将这只要送给骆知的手镯送出去,是最简单的方式。
毕竟这么小的款式,骆家里头,也只有骆知能戴得上。
林澈将盒子盖好,向那边不远处的骆川走去。
路上,沈乐好奇问他,“你都不好奇这个镯子是干什么的吗?”
换种方式来问,他都不担心这镯子有问题吗?
林澈脚步一顿,转过头看她,“那你会借我的手去伤人吗?”
沈乐摇摇头垂着视线看着地面,“不会。”
一开始是骆知让人去保护林澈,自己主动去的,后来,这人救了自己,自己更加不会做陷他于不义的事情。
沈乐的回答没有任何的犹豫,林澈抿唇淡笑,抬手想揉面前垂着脑袋的女孩,到底还是收回了手,“我信了。”
沈乐一怔,抬眸看向林澈,他却拿着个盒子已经走向了骆川,那一瞬间,心中一直向着目标靠近的心思产生了变化。
...
自家大哥脑子被夹了,突然开这个生日宴会,骆凌本是不想来的,可是骆川准备再给他安排相亲局的话硬生生把他吓得把行程都推了,屁颠屁颠跑来。
让他预料不到的是,这个宴会里,出现了本不该出现的一些人,包括那边正被盛鼎老板拉着谈话的谢言。
骆凌这半年多来一直在努力避开谢言,网上关于两人的cp贴已经上升到了最火热的地步了,身为十八线小透明的骆凌经常被冠以蹭热度的话题,可没人知道,他是多么想跟谢言扯开距离。
偏偏也不知道这个cp贴的吧主是谁,神通广大的,不仅有两人以前的行踪照片,甚至最新的行程都能掌握...
这个谢言也丝毫不知道避嫌,整天没事就想着往自己这凑热闹,搂搂抱抱的,反抗不了,天天就想着扯自己上热搜。
骆凌觉得自己太难了。
他端着酒杯往往那边走去,停在两人的不远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听见。
盛鼎老板笑眯眯对着面前的谢言道,“谢言啊,我这侄女可实在不错,喜欢你好几年了,要不,我明天给你们安排安排?”
骆凌一听,眼睛都瞪圆了,盛鼎的千金,这圈里认识的人都知道,仗着盛鼎的资源,在一众鲜肉十八线演员里如鱼得水,今天是那个,明天是这个,还有狗仔曾拍到过酒吧三人行,不过这事被花钱压了下去...
不过据说是怀孕了。
骆凌曾经也被那盛鼎的千金指名过一阵子,后来被骆川的人出言警告过,便再也不敢。
也因此,这圈里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那个十八线演技烂透顶的小透明骆凌和这兰城骆家有关系。
骆凌晃了晃酒杯里的暗红液体,心想,这盛老板是明晃晃的,把主意打到谢言身上,毕竟谢言只是空有虚名和几个小钱,偏偏长了副好身材和好脸蛋...
啧,难道说,是想让谢言接盘?
谢言表情淡漠,“盛老板,实在抱歉,明天我有行程,恐怕没时间。”
谢言的冰山脸在圈内里是出了名的,盛老板半点没当回事,目光在他身上流连,眸光有些许掩藏住的贪婪...
“那明天晚上也可以,我知道有一家的海鲜甚是不错,一起去尝尝?”
骆凌一听,好家伙?原来这盛老板是想借着侄女的名义想潜规则谢言?
他一个转身,那杯红酒一个不小心,尽数泼到了盛老板的身上,他掩唇惊呼失声,“哎呀,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盛老板,可实在是抱歉啊。”
可偏偏他的态度,却半点歉意都没有,那掩唇的做作样,更是惹得盛老板心里头憋着气。
可偏偏一直有传言,这骆凌和骆家有关系,今天他还出现在这骆家的宴会上,就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骆家的人,他盛鼎哪里招惹得起,忍下了满腔的怒气,扯唇笑得僵硬,“不碍事,我去换一件便是。”
离开前还拍了拍谢言的肩膀,那只手力度微重带着几分撩拨意味的按在按谢言的肩膀上,眼中笑意更深,“谢言,回头聊。”
骆凌浑身鸡皮疙瘩,要说这盛鼎,长得也不差,常年锻炼,更是没发福,这要是不借着自己侄女的名义,找个正常的男朋友谈场风花雪月的恋爱是没什么毛病,可这接着侄女的名义掩饰自己的真实行为,可就实在是令人发指了。
盛老板走了,谢言看向始作俑者——骆凌,他素手执杯轻轻碰了一下骆凌手中早已空了的杯子,“谢了。”
转身离开宴会厅往走廊那边的那一瞬间,唇角上扬,心想,骆凌倒也不像他自己口中说的那样,否则刚才又怎么会出手。
他拿出纸巾擦了擦肩膀处的面料,眸光闪过一抹厌恶,方才盛老板的目光历历在目,他到现在还在心底犯恶心。
骆凌见他往外头走去,还以为他是要去找盛老板,二话不说放下酒杯就跟了出去。
这会儿客人都在宴会厅,偏僻一些的走廊倒是没有人。
见谢言把手里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骆凌在后头不自觉松了口气,开口提醒道,“我说,那个盛老板就是借着他侄女的名义想要潜你,你可别犯糊涂。”
要他说,谢言年轻,又有资本,犯不着为了点资源上赶着。
而且,盛老板那人,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在,也实在是配不上谢言。
谢言听见骆凌的话,转过身看他,走廊的灯光刻意被调昏暗了一些,与宴会厅的音乐喧嚣人声隔绝了开来。
骆凌只是站在那,看着自己,说着一些他本不需要提醒自己的话。
谢言扯唇道,“我最近资源确实紧缺,盛鼎资源不少,这是个机会。”
他语气淡然,就像是在叙述一件他认同的事实。
骆凌眸眼陡然睁大,“你疯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谢言面前,“你缺什么资源告诉我啊,那个盛鼎能给你的资源,我都能给你搞来,你犯不着上赶着去他那等着被拱啊!”
“知道人家是想潜规则你,你还去送人头,你是智商二百五吗?!”
“人家挑资源,好歹也会挑个好点的供应商,那个盛鼎算个什么东西...”
骆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说出口的话,就是火气这么冲。
谢言却突然笑了,他抬手扯住面前喋喋不休的骆凌的领带往自己面前扯,垂眸看着他,喝过酒的嗓音有些许的低醇磁性,“我觉得你这个供应商就挺好的,所以...我可以挑你吗?”
这转变太快,骆凌一时间没理清头绪,懵懵的眨眨眼,哈意思?
谢言垂下眼脸,在他唇边印下...
微醺的酒香自面前人蔓延而来,骆凌傻在了原地,连反抗都忘记了,大脑一片空白。
谢言眸光微暗,牙轻轻抵着骆凌的耳垂,气音微醺,“如果是你,即便你不给我资源,我也可以免费让你潜...”
“...规则。”
走廊拐角处的骆清河眼疾手快捂住了面前一脸好奇宝宝模样的小骆知,直到那边的骆凌和谢言离开走廊去了楼上,他才放开了手。
骆知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扯了扯骆清河的袖子,“哥哥,刚才骆凌舅舅不是还在那吗?”
骆清河嗓子微痒,扯唇道,“走了。”
骆知眨眨眼,懵懂无辜的目光望向骆清河,“那他和那个叔叔去哪了?”
骆清河牵起骆知小手,淡声道,“不清楚,我们该回去了。”
原本就是带她去露天台那边透透气,哪里会想到撞见这么一幕。
骆清河急着带骆知回宴会厅,可骆知却不想,瘪瘪小嘴,拽着骆清河的手,“不回。”
最后直接抱着骆清河的那只胳膊晃了晃,直视骆清河,眸光异常亮,“哥哥...”
“嗯?”
“我也要亲亲,你亲亲我好不好?”
骆知声音软糯,像是寻常的撒娇。
骆清河手心微微发汗,他即便是禽兽,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断然做不出这种事。
不过...这一场景和对话,实在熟悉,让人不由想起三年前那一场宴会...
小阿知当时便也是如此缠着自己索要亲近,可那时的骆知身高一米六几将近一米七,现在的骆知身高...
骆清河沉默。
他哑声拒绝,牵着骆知转着轮椅回到了宴会厅。
可当回到宴会厅,他倒反而想回走廊去了。
被几个人团团围着的季子慕端着两杯酒往骆清河走去,酒杯里的液体摇曳,散发着令人心醉神迷的酒香。
“骆...哦不,该称呼林先生了。”
这一句话出来,周围的人可都看出来了,这季子慕,就是来找茬了。
骆清河牵着骆知的小紧了紧,骆知眉心微蹙...疼。
可她却并未挣开。
季子慕唇边挂着淡笑,“紧张什么,看把阿知的手都抓红了...”
季子慕的提醒,骆清河才猛然发觉自己的失态,松了松力道,“我若没有记错,骆家似乎并未宴请季家。”
即便名义上已经不是骆家人,可骆清河依旧不自觉地端着骆家人的架子,还牵着这骆家的小姐,倒是令众人有种吃瓜的感觉。
骆川在知道季子慕来此的第一时间就往这边快步走来,看见季子慕的那刻,不动声色将骆清河与骆知挡在了身后,“季少大驾光临却无人通知,倒是我骆家待客不周了。”
骆川姿态谦逊有礼,却带着淡漠疏离。
“骆少言重了,季某今日只是以朋友的身份来送份生日贺礼。”
“季少说笑了,您是什么身份,我骆某人哪里攀得起这朋友二字。”
言语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语气,面上却是针锋相对,气势不相上下,十足的火药味弥漫在两人之间。
骆川这一副不愿意让季子慕接近骆知的模样,惹得季子慕心中不悦,面上却半分不显,勾唇淡笑,“放心,我不是来带走人的...”
他略过骆川,端着酒杯递向坐在轮椅的骆清河,“不过是来请骆先生喝杯酒,怎么都这么一副警惕的模样呢?”
话音落,他看向骆清河旁边一直看着自己的小骆知,面上的笑意如沐春风,“你说是吧,小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