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川颤抖着头伸去拨动遮盖着脸的头发,一张熟悉的小脸印入眼帘,正是在骆家住了一段时间又被骆知前几个月送走的那小姑娘。
他喃喃低声,“骆初...”
怎么会这样...
骆知...就是骆初。
面前的这一切都太过诡异了,他根本无法消化。
他拿出了手机给骆清河打了电话...
十几分钟,言宣推着骆清河出现在了会所,刚一打开门,骆川脸色有些难看地看着他。
骆清河不明所以,“什么事?”
火急火燎地把自己找来,还要带些人过来,难道是他惹上什么麻烦了?
骆川一言难尽,“做好准备,等会你看见什么,都不要太惊讶...”
毕竟,一个二十几岁的人突然变成了一个半大点的孩子,怎么想都诡异,让人难以接受,无从面对。
当骆清河拉开柜门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幕刺痛了他的眼睛...
“阿知?”
血腥气扑面而来,血已经染红了半个身子,骆川的简单包扎显然作用不大。
骆清河眼底猩红一片,倾身伸手,颤着将柜里昏过去的小姑娘抱了出来,扯扯腿上的毛毯给她盖好,“打电话给韩亦,马上回去。”
骆川怔了怔,半晌才反应过来,骆清河方才喊的,不是阿初,是阿知,所以,他知道这是骆知。
车上,看着骆清河紧紧抱着怀里的小姑娘,骆川还是开口问了,“你一直都知道?”
前排开车的言宣不明所以,知道什么?
骆清河的注意力都在骆初身上,淡淡的“嗯”了一声,不轻不重。
他的手都沾满了血,心中慌乱得直发颤,面上却仍在强装镇定,手紧紧地拉着骆初的手...
没事的,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骆初浑身发冷,昏迷中下意识地寻找温暖的位置,往骆清河怀里缩了缩,像是有一只在紧紧地拉着她...
她费劲地想要睁开眼,可最后也只是迷迷糊糊地半睁开一条缝,什么也看不清,疼痛感席卷而来,再次闭上了眼。
是谁...
骆清河吗...
她要死了吗...
骆清河感觉那只被自己抓住的手越来越冰冷,僵硬得犹如没了生息一般,他彻底慌了,颤抖地捏了捏那只手,“阿知,别怕...”
马上就回家了,哥哥带你回家。
...
韩亦被突然喊到骆宅,不用言宣说明原因,他自己都能猜到,不是骆清河出事,就是骆知。
这诺大的骆家,也就这两位会有个什么好歹,这其他人身子,可健朗着呢。
可当他在骆宅的医疗室里看见那躺在床上,仿佛就剩一口气在的小人儿,微微叹气,还真是不要命啊。
“请先出去吧。”
韩亦发话,骆川拍了拍骆清河肩膀,“先出去...”
毕竟他们在这,只是耽误了韩亦给骆初治疗。
骆清河这才松开了骆初的手,言宣推着他出了医疗室,刚出来,骆清河面色就变了,眼里暗沉一片,透着一股子狠戾,“言宣,查。”
好好查,到底是谁...伤了她。
...
韩亦刚处理完骆初肩膀上的伤,骆初就猛的睁开了眼睛!
韩亦把药和水递给了骆初,“吃了。”
骆初接过药咽了下去,脑袋里高速运转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林佑?!
她挣扎着要下床,却猛然发现,自己的手过分的小...变成小孩子了。
韩亦皱着眉头,“怎么回事,令江呢?”
平日里不都是有令江跟着,再不行,林佑不是最近都跟她在一起?
韩亦想不出骆初到底是怎么受的这么重的伤,还是骆清河带回来的...她都已经不担心被人发现变身的事了?
骆初按了按太阳穴,脸色苍白得难看,“金生带着人袭击了我们,我们通知了严容,但我现在也不知道...”
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是被严容带回警厅了,还是被金生带走了。
不行,她得赶紧回去看看!
韩亦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扯过绷带给她包扎肩膀,一边道,“严容那边我去看,现在先别急,你现在就在这好好休息,状态都没恢复,你是要回去找人过家家吗?”
骆初沉默了,被韩亦扶着躺回了床,却是不放心。
韩亦:“等会我回去看看他们在不在严容那。”
“好。”
韩亦挂好点滴,提着药箱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她,提醒道,“对了,你那大哥和你的小情郎估计知道你的事了。”
骆初一怔,“什么事?”
韩亦挑眉,示意她看看自己现在的状态。
骆初这时才猛然想起,自己昏迷前,是遇到骆川了!
而且,她隐隐约约总能听见骆清河的声音,她还以为那是幻觉,原来不是...
骆初紧抿唇瓣,万一他们问起自己,自己要怎么解释变身的事?
就在骆初还在纠结中,骆清河和骆川进来了,两人一左一右在骆初两侧,直勾勾地盯着骆初,盯得她心里都发毛了。
到底是骆川先开口问了,“你这是怎么回事?”
骆初沉默:“...解释不清,大哥你就别问了。”
不知道怎么解释,那就干脆不解释了。
骆川动了动嘴皮子,见骆初确实不想说的样子,到底是没有勉强,这才看向骆清河,见他这会扯了扯被子给骆初盖好,又问,“还有你,是怎么知道她是知知的?”
这些事,真的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骆初一怔,心陡然狠狠一跳,看向骆清河,他知道自己会变身的事吗?
什么时候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
是自己以前哪里露馅了吗?
两道目光齐刷刷落在骆清河身上,他抿了抿唇,淡声解释,“猜的。”
“...”猜得可真准。
见没有追问,骆清河的思绪却顺着时间一直飘,飘回到了几个月前在商会那次,骆初替自己喝酒醉了,还强吻自己的那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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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急速,一声盖过一声,骆初脸颊红通通,眸光流转...
“啊...疼...”
上一秒还挂在骆清河身上的人,下一秒抱着头在床上翻滚,浑身冒着冷汗,唇色都白了。
“阿知你怎么了,头疼吗?”
“阿知?”
骆清河翻找出手机想打电话找医生,下一秒,却呆滞地看着床上的一幕,手机“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只见床上,早已没了骆知的身影,取代而之的,是那许久未再见到的小女孩,小阿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