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骆初收到欧阮的消息,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出去了一趟,拿到了那份欧阮护送和回来的资料,以及娃娃脸男生新查到的资料。
令江:“老大,许薇现在已经关押起来了,那边是下个月开庭,你要去吗?”
骆初翻动资料的动作微微一顿,“不了,判了几年也不用告诉我,让人挑个干净一些的地方,吃食也别苛待了。”
进了那个地方,只怕是后半辈子都出不来了,那个地方水深,若有人刻意刁难,许薇这些年娇生惯养,进去没几年,恐怕是交待在那了。
令江微微一怔,“老大?”
骆初淡淡道,也算是解释了,“她到底姓许,没杀人没抢劫的,让她在里头安稳度过余生,也不过分。”
印象中的许薇,仿佛还是那个拿到一块巧克力,要和自己对半分的人...
骆初记不清,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大约,权势,金钱,总是能让人越发贪婪。
欧阮在一旁给骆初讲解,“今年三月,五月,七月,这个名叫金生的人分别在叶城,聊城,阑城待过,而许薇的通讯,三月,五月,七月,都分别和同一个号码,不同的位置联系过。”
“联系频率高达两天一次。”
“许薇的的账户每个月都有一笔六位数的进账,目前已冻结,会作为与国际罪犯同谋庭审的部分证据。”
欧阮的声速平缓,不急不慢,能在在场的四个人听得一清二楚。
骆初眉头微蹙,“还有呢?”
欧阮:“巧合的是,我意外在档案上发现十年前的一起肇事案件,金生是以当时受害者的身份记录,记录显示十年前,他在兰城待过半年以上...目前和季氏有来往记录。”
话说得如此明白,一个巧合可能是巧合,两个巧合也可能是巧合,可当所有巧合都碰在一起,便是真相。
欧阮见骆初面色无异,继续道,“林家那边...好像也在查十年前的事,那边已经有所察觉了。”
骆初神色一怔,“林家?”
欧阮:“是。”
骆初将文件合上,手握拳抵在下巴处,林家唯一和十年前能有所牵扯的有两点,第一点,便是嫁到季家的那位夫人,也就是季子慕季子寒两兄弟的母亲。
而第二点,便是流着林家血液的骆清河。
她几乎可以肯定,在查十年前那桩事的就是骆清河,那骆川,在其中又起到了什么作用?
令江皱眉,“老大,要提前做准备吗?”
现在那人顺着欧阮的行踪跟来兰城,若是对方势力大,要不了多久就能查到这,甚至还会扒出老大的身份,太危险了。
骆初:“找些人,盯着季家那边,另外找些身手好的,轮班二十四小时跟在骆清河和骆川周围。”
骆初试图把一切布置得精密无意外,不能再像上次鸣狼的事情一样,让骆清河涉险,她不能再走错任何一步了。
突然,她想到另一个漏洞,如果对方把手伸到骆清河和骆川的家属身上呢?
骆初又补充,“还有林澈,骆凌和骆年,都安排妥当。”
令江有些诧异,“林澈?”
就是那个林老馆中想拉亲给老大当小媳妇的那个天才棋手林澈?
沈乐听见这个名字,从资料中抬眸看向骆初,她听过这个名字几次,都是和骆知有关。
骆初:“嗯。”
她这么安排,是有道理的,林家戒备森严,棋馆涉及多方势力,没人敢对棋馆下手,目前,林家对外,所知道的独苗,便只有林澈一人,若是有什么危险,对方自然是冲着林澈而去。
到底是骆清河血缘关系上的侄子,还是顺便照顾一二。
沈乐主动开口,“林澈那边我去吧。”
令江瞥了她一眼,这是醋罐子打翻了?
骆初应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令江开车送骆初,车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担忧说出口,“老大,你要不要找个机会和沈乐聊聊?”
骆初有些累,险些就在车上睡着了,这会听见他的话,反问,“聊什么?”
沈乐聪明,优秀,工作上的事也不拖沓,有什么地方需要聊的?
令江叹了叹气,像个小老头似的,“老大,你就没觉得沈乐对你,太关心,太殷勤了?”
骆初“噗嗤”一声笑了,她单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看令江,“令江,你是不是吃醋啊?”
毕竟沈乐长得清纯可爱,扎个双马尾漂亮极了,跟个芭比娃娃似的。
令江差点就踩了急刹车,“老大,你讲话吓死个人,我怎么可能吃醋啊,就是温馨提示一下。”
“你看今天,你一提起那个林澈,沈乐就自告奋勇去了,这谁不知道林澈可能会是老大你未过门的媳妇儿...”
令江本来还有后话,却被骆初阴森森的目光噎在喉咙里。
她目光幽深,嗓音带着微微的磁性,“要是上头想开拓非洲分部,令江,我一定第一个举荐你去当头目。”
令江语噎,再不敢言。
下车时,骆初想起了什么,敲了敲驾驶座位旁的车窗,令江迅速摇下,嬉皮笑脸,“老大,还有什么事?”
这一笑,有些许殷勤欲拍马屁的前兆。
骆初弯腰低头,绯唇轻勾,透过车窗在令江耳畔低声道,“小令江,下次说准确点,林澈是我未过门丈夫的侄子,懂?”
令江表情僵在脸上,呵呵两声,“懂,都懂,下次肯定不嘴误。”
骆初满意,面上带着清浅的笑意从后门进了骆宅后院。
车里的令江看着那抹身影,感叹了两声,“老大就是老大啊...”
林老馆主想让老大给他孙子林澈当媳妇,岂料老大另有目标,只想当林澈的婶婶。
看着时间差不多,令江开着车离开了骆宅后门,骆初也回到了房间里。
书房靠窗的位置,骆清河手执茶盏,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后门,旁边言宣试探性地问,“爷,要不要派人跟上?”
骆清河放下了茶盏,神色寡淡,“不必。”
即便是跟了,不过也是像上次那般被甩开。
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那个相框上,他的阿知...究竟还在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