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馒头一碗水,在这座金色的城市里两个少年为温饱开始了挣扎。
他们也不管门口有没有招聘启事,跑进去就问,有婉言拒绝的,有像挥苍蝇一样挥手的。
问过一家又一家酒店,然后被一家又一家拒绝。从满怀希望到失魂落魄再到重新燃起斗志。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
兄弟俩一次次看着日落的西山相视苦笑。
中间关晓宇硬着头皮试过几次菜,但人家要么就是鲁菜要么就是粤菜,他根本搞不定,以至于面对不屑的嘲讽,信心大受打击。
当路过一家川湘小馆的时候,怀着无所谓的态度走了进去,结果一试就成,这要归功于在仙鹤楼后期王松对他的教导。
店老板很客气的告诉他,工资两千,你要愿意现在就可以留下来干。
关晓宇犹豫再三最后以工资不合适推辞了,只因杨师傅告诫过他:现阶段你必须走大店,这是人脉与见识的积累。
他信心大失的时候也想过,可能真的是自己手艺不行,先找个地方打荷吧,余小宝却能冷静的分析:
“哥,不是你手艺不行,是没遇到对的地方,你想想小萱阁那么大的地方,一群炒菜师傅都对你的出品持认可的态度,你又何必怀疑自己呢?”
他再回想几天找工作的历程,大店不招人,小店自己不去,中档的淮扬菜饭馆更是没碰到一家,最后总结道:是方向弄错了。
同时也对余小宝说道:“宝,别陪着我了,你先找个打荷的地方干着,等我落好脚再来喊你。”
“哥,说什么呢?我们这叫修行,不叫受苦。”后者傻呵呵的乐着。
关晓宇看着他固执的脸庞也不矫情,用胳膊在他胸口撞了一下:好兄弟一辈子!
之后两人开始定位,每经过一家酒店先问问有没有淮扬菜,有才进一步的问,没有则扭头就走,绝不浪费时间。
两人只挨了一夜的冻,第二天在余小宝的提议下开始在网吧包夜,虽然在嘈杂的椅子上睡不好,但好歹没那么冷。
只是每天得晚上十二点去,早上六点走,两人每天十二块钱,加上被控制在八块钱的饭费,过了一周身上的两百多块钱已经捉襟见肘。
此时关晓宇忽然想到小时候父亲烧火做饭时的叹息:身无分文啊!
父母受困于当时的环境,走不出那个小山村,只能看天吃饭。
但自己不一样,已经摆脱了环境的制约,在这个遍地是金的大都市又怎么会生存不下去?
他看着霓虹灯下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
他看着一栋栋耸立的高楼大厦、
他看着大街上穿金戴银的人群,
他觉得自己融入了星空中,在俯视这座都市,他为曾经的胆小甚微而可笑,他为今天的玻璃心胸而不值,
此时豪气干云:
好男儿当昂首阔步,
头破血流又如何?
我必然要在这座城市占据一席之地!
秋蝉声绝秋已尽,夏鹊韵断夏将回。
“宝,明天我必然会找到工作,日后必会飞黄腾达。”关晓宇看着夜空,轻轻的说道,他也不知道会不会,但他知道必然会。说不清道不明。
余小宝看向他高大的身影,重重的点点头,“哥,你说的对,但日不日后以后再说,再找不到工作咱哥俩的衣服可就馊了。”
一瞬间,关晓宇的深沉荡然无存,他无语看着后者,在哥陶醉的时候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余小宝同样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哥,咱俩都快成叫花子了,你还给我洗脑,你以为你是横扫欧洲的希特勒啊?
关晓宇看向远处时针指向11的大钟,“走,去网吧,溜达着也就到点了。”
哥俩迎着着初寒的秋,走在城中心不夜的都市,旁边高大的霓虹灯闪烁着:天堂留恋、人间至尊等等。
高大的门口一排排豪车,应来送往的小姐姐们衣着暴露,脸上荡漾着日复一日幸福的笑声。
醉意浓浓的金主们搂着小姐姐光滑温热的肩膀,趔趔趄趄被送上车,满足而归。
与之对比,兄弟俩虽不说蓬头垢面,却也是寒酸到了极致,与此时的情景格格不入。
“纸醉金迷啊。”关晓宇叹了一声,便不再多看,只是他扭头间猛然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影:赵兵与钱广平。
两人从车里下来微笑着向最大的一家娱乐会所走去,关晓宇刚想打声招呼,但看了看自己落魄的模样,终归没好意思。
随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抬眼看向灯光闪烁下巨大的门牌:大浪淘沙。
这个名字他听说过,是京都最大的娱乐场所,被媳妇踹下床的巴子舅混的可以啊,关晓宇撇撇嘴。
他一边走着扭过头,但猛然又站住了,再次转眼一看,在大浪淘沙不远处同样有座独树一帜的大楼:大地花园酒店。
如果不是看到这个名字,他都忘记了自己曾经救过一个人:孟正,他应该就是这家酒店的老板。
“宝,明天我们就去这里。”他伸手了过去。
余小宝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一瞬间有些吃惊,“哥,你没事吧?这么大的酒店在京都估计都能排上号,怎么可能成功?而且咱也不知道里面做的什么菜啊。”
“就它了,我一定会成功。”关晓宇看着独树一帜的酒店缓缓的说道:“今晚不去网吧了,找个旅馆好好洗漱一下,美美的睡上一觉,明天去上班。”
余小宝的嘴巴张成了o型,抬手摸向关晓宇的额头,“哥,有病咱就去看病吧?你要破釜沉舟也得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不是?”
“不用看,我一百五刚好能进去。”关晓宇说完就拉着他去找旅馆,只是刚走几步,便看到街边七八个花里胡哨的小年轻在围着一个妙龄女子。
女子十八九岁的样子,微卷的褐色头发上粉带飘扬,一袭紫色的短披肩小外套,修长的大腿穿着一条粉红色的超短迷你裙,尽显劲爆火辣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