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白小手在他掌心里,微微动了下指尖。看了眼娇柔的小脸儿,微企的双唇动了动,他料想,她该是快要醒过来了。
布加迪威龙,在下一个红灯后,右转开进了范家商场的地下车库。
一阵颤抖减速带开过,何静依,深吸口气醒来,微微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的手被握紧“江医生”的掌心,被握到比另一只手高出几个温度来。
她大力的抽回手,嫌弃的往病号服上擦了擦。在发现中控扶手上的消毒洗手液后,按压了两大滴,开始使劲揉搓自己刚被“握”过的手。
江景琛边转着方向盘,边邪魅的笑着,
“这么嫌弃我?难道,只有江景琛摸过你的手?不会吧,什么年代了!哼。”
“江医生,放我下车!”
“马上。”
布加迪威龙快速的倒好L弯,稳健的停进车库。江景琛刚解开安全带,何静依早已甩上车门,穿着不太合体的病号服,朝不知名的方向走去。
他低声哼笑一声,
锁好车门,大步跟上何静依,一把横抱起她,那力道,简直就是人肉叉车,肱二头肌撑着满满的力量,在白大褂里撑起鼓鼓的肌肉形状。
照准何静依脑门,宠爱的吻了上去,他思念这额头,可此刻,他还要装成另一个人,在亲吻自己的老婆。
“啾!”
“江医生?!你太过分了!我要告诉景琛!”
“哼,放你下车可以,脚不沾地我说了算!”
“脚不沾地?你怎么知道?!”
江景琛,憋着坏笑,笑何静依的单纯,笑她是自己的唯一,笑自己是她的唯一,毕竟,脚不沾地,是属于他们之间才有的暧昧情话。
“江景琛也说过?说过也无妨!我说过的话不会变,你这个泼辣的小女人,我爱上了,我会和他一争到底的!不服,来战!”
何静依一边踢踏着双脚,一边在想,这个人,怎么会知道江景琛那么多的口头禅?
【脚不沾地】
【我说过的话不变】
除了和自己才会说的暧昧情话,他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他竟然也知道,而且,从语气到内容,分毫不差。
她迷惑的看着江景琛,心里打着小鼓,
【这男人到底是谁?他真的是景琛的朋友吗?景琛,你怎么还不回来接我?】
?
小香旗舰店里,墙边的一排衣架上,挨着甩下几套当季新款套装。店员,不敢出声,默默的跟在江景琛旁边,抱着他挑出来的几套衣服。
“我陪她,在门口等。”
江景琛拉着何静依径直进了试衣间。小香的试衣间,一向宽敞,一垂到底的穿衣镜,映照着两个人的身影,无处躲藏……
大手不由分说的举在她胸前,熟练的解开了病号服的第一颗纽扣。
“啪!”
细白小手,一巴掌拍上江景琛低头认真的脸,可他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止,大力推开她拦在胸前的细白小手,不由分说的解开病号服第二颗扣子,
“啪!”
第二个巴掌,打上另一侧俊脸,同样推开她手的动作,他再次重复了一遍,推走,解纽扣,
“啪!”
“啪!”
“啪!”
直到第五颗纽扣解完,江景琛两侧脸颊上,清晰的印着25根指印。病号服,病号裤松垮的落在试衣间地面,她只穿一件吊带背心、一件小裤站在他面前,满脸委屈的泪,紧咬下唇,抱紧只剩骨头的手臂挡在露点的胸前。
她委屈的边流泪,边呜咽着,
“你到底是谁?~~景琛,一定是让你来照顾我的,不是让你来羞辱我的,呜~~……”
江景琛,上前一步,踏上摊在地面的病号服,邪魅的笑里,却藏着一把刀,直戳心头的刀。她竟然认不出面前的自己,没有比这更心如刀割的事了。
软绵的手掌捧起委屈的小脸儿,不知是刚被扇红了眼眶,还是他心里的滴血染红了眼眶,他凑近她轻颤的唇边,轻声说着,
“江景琛,被我杀了。临死前,他说了,你,以后由我接管。”
“不……唔……会!不……!唔!……景……唔……琛!~~呜唔~~~~”
哭声混杂着吻声,心碎的在试衣间里轻轻飘荡。
他听见自己心在滴血的声音,
她好想找到离开这个“可怕”男人的办法。
一个心碎的深吻过后,何静依背靠在微凉的镜前,当然,脊背上一只坚实的手臂隔开镜面的微凉,他贴在她唇边,看不够的,轻喘着,
“你……好没礼貌!!”
“想你时,不需要礼貌。……8年前,你也是这样说我的,在纽约的试衣间。”
何静依,莫名、诧异的看着面前的俊脸,可距离太近,她面前,甚至只能看到微微泛起的胡茬儿,饱满殷红的唇线,近的,可以细数他脸上的毛孔。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说景琛死了?景琛他不会死的,我们说好一起离开这个世界的。”
江景琛,翘起嘴角,拇指肚捏了捏掌心里的小脸儿,他们的约定,她没忘,可,她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自己了?
“我是谁,很重要?我爱你,难道不是更重要?你一边推开我,可刚才,不是接受了我的吻?”
“啪!”
第六个巴掌,没有前兆的甩上江景琛的脸,30根指印,清晰的叠加在他的脸上。他没有闪躲,也没想闪躲,何静依对他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哪怕打他,哪怕咬他,哪怕现在说要他的心,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给她。
“走开!我要去给景琛打电话!你一定是骗我的!”
江景琛,邪魅的冷笑一声,拿出衣兜里的电话,举在她面前,摇了摇,
“他的电话?在我这。哼。”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他到底怎么了?!让开!我要出去!”
江景琛,大力拦住何静依,把她重新抵上镜面,微凉的贴着她骨感的蝶背,
“想逃?晚了。被我吻过的女人,只有我说分手的权利。你,我要定了!告诉我!”
“啊!告诉你什么?~”
何静依被高高的抵上镜面,对视在江景琛面前,他满心狐疑的看着面前委屈里的娇柔小脸儿,既心疼,又怜爱,
“告诉我,刚才我吻你,为什么接受了?你不是只拉过江景琛的手,只吻过他一个人?骗人的吧?哼。女人,都爱在男人面前演戏,对吗?”
江景琛,一边狠厉着嘴角,一边夹紧了身前的何静依,还不忘,在她身后撑开她脊背和微凉镜面的距离,他的手臂,持续颤抖着。
左眼角,却孤独的留下一行泪,心碎的泪,怜惜的泪,
细白小手,忽然轻轻抚上他的脸庞,指尖里,藏满的温柔,
边擦拭,边和他一起流泪,慢回低速的说,
“在刚才那个耻辱的吻以前,我的确只吻过景琛,只拉过他的手。可你,你的吻,好像他的味道,好像他唇边的质感,他和你一样,先啾上我的唇尖儿,再是左唇角,然后,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继续吮吸,你……你怎么和他一模一样?”
江景琛,颤抖着落满泪的上唇,她说的接吻习惯,他自己都不知道,从未知道,毕竟,想爱她时,都是深涌着袭来,他从未注意过自己的姿势,自己的习惯,
或许,他太眷恋她唇尖儿微凸的棱角,才会每次都先轻啾下她的唇尖儿,
或许,他只是顺着自己的方便,每次先把吻扭向左唇角,
当爱已成习惯,
当爱已深刻入骨,
时光里的习惯,
谁会舍得去改掉它?谁会舍得?
“我想,让你爱我,别再爱那个回不来的人了,嗯?”
何静依,摇摇头,指肚抹去他眼角再次落下的泪行,
“我是江景琛的,哪怕死了,我也要和他在一起。别再羞辱我了,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