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槐的车抵达双子塔,也不过8点10分,寂静的大堂,除了保安,只有给地面做最后清洁工作的阿姨。
霍瑞绅的过往、内色的照片、江景琛的叮嘱,这个时间,安槐绝不敢放松一丝警惕,也必不会让何静依一个人去寂静的办公室。毕竟,沈总,昨天早上的意外,就是有人在这个时间前后动了手脚。
为了不让何静依有负担,只要是跟着何静依出门的场合,安槐,都换上一身休闲,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不会那么明显的让人察觉他的身份。
不过,无论冬夏,他的怀里,腰间,总不会少了每日该带的防备。
安槐的车,直接停进了地下车库,离电梯更紧的地方。他要先停好车,才能跟着何静依,寸步不离。
何静依:“安槐,我打印些文件就下来,在这等我吧。”
安槐,业已下车,给何静依打开车门。让她独自一个人去办公室,不可能。
安槐:“少奶奶,办公室正是人少的时候,你们沈总,也是在这个时间出的意外,就算少爷不说,我也会跟紧您的。”
何静依:“沈总?景琛……已经查过我们沈总的意外?”
安槐:“跟您有关的,少爷都会知晓。而且,那不是意外。属下不能说太多,抱歉。”
何静依,为难的站在车边,安槐,高高大大,一脸正经严肃,不苟言笑,就算说是自己男朋友,别人都要思量几分。何况,他还一口一个少奶奶,一口一个属下,
何静依:“安槐,要跟着我,可要改改口,笑笑,嗯?你这身形,比你的少爷还高大威猛,一口一个少奶奶,一口一个属下,呵。”
安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从驾驶室里,拿了棒球帽,拿了黑口罩,把自己武装了起来。
安槐:“少奶奶,这样行吗?”
何静依:“少奶奶?呵。”
安槐:“那我……有外人的时候叫您名字,何静依。”
何静依:“叫我依依就好了,万一躲不过外人,至少我还能说你是我哥哥或者老公什么的。你还没谈恋爱吧?呵呵呵……”
安槐:“……好吧。为了您的安全,您别怪我,我只能和少爷一样叫您名字了。”
何静依:“嗯!好!走吧!”
安槐,跟着何静依,进了电梯,上了36楼,江氏医疗。
确认了何静依的工位和办公室没人以后,安槐,和何静依打了个招呼,人有三急……
结果,他的三急还没来得及解,倒是听见了不该听的,在男洗手间。
看见男洗手间的人影,安槐,一个闪身躲进了隔壁的盥洗室。男洗手间的声音,有一个耳熟,有一个陌生,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响彻隔壁洗手间。
“蠢材!用得着搞这么大阵仗吗?你还不如把你自己砸死!”
“霍总!时间紧迫,我只能找到这个机会。下次,我再帮您找机会?”
“找什么找?!滚蛋!过完春节,别在我眼皮底下混!”
刚走到洗手间门口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转身,把自己撇了个干净。
“还有,这次的事要是被人发现,你一个人吃不了兜着走!”
“……”
安槐,在隔壁盥洗室身形未动,默声无语,直到听见男洗手间停止的水声,直到第二个脚步声离开,他才悄声走进洗手间,解了急,想着赶紧奔回何静依身边。毕竟,有霍瑞绅那个老狐狸在办公室,他很不放心。
办公室里的何静依,在行政部附近的打印机旁,整理着厚厚的,打印到发烫的文件,打印机吞吐纸张的声音,淹没了远处走来的脚步声……
何静依的肩膀,忽然搭上一只粗糙的大手,她本能的看向被搭上的肩膀,一根粗短的大拇指,已经触碰到她的脸颊。
她本能的一个用力,想甩开肩膀上让人生厌的手,未料到,却被反方向的一个大力,背身揽进了怀抱。
还没来得及喊出声,粗糙的手掌已经半捂上她的鼻息间,她“唔唔”在粗糙的手掌里,身后,传来一个熟悉又恶心的声音,
“何静依,谁不知道跟着我霍瑞绅吃香的喝辣的?可你这块奶油蛋糕,我怎么就一直吃不到呢?真是勾起了我的兴趣,呵呵呵!”
“啪!”一个回身,
何静依,
胡乱的扬起细瘦小臂,
胡乱朝身后甩了过去!
手背“啪”的一声,
打到霍瑞绅的嘴脸,
顺势挣脱了他的怀抱。
猝不及防的一记回甩,抽中了霍瑞绅的嘴角,留下一点A4纸锋利边缘刮破的印记。
她伏在操作台前,惊恐的看着霍瑞绅,
厌恶,
憎恨,
一起在双眼里冒出火光来。
何静依:“霍总,这里是办公室!”
霍瑞绅:“哼!”
霍瑞绅,气急败坏的哼笑了一声,不甘心的朝前迈着步子,刚迈出一步,安槐的一记重拳飞上了他的太阳穴。他发蒙的向后趔趄了几步,捂住油光的脑门儿,狠狠的盯着给他一记重拳的人,眼前,早已飘满了星星……
“你谁?!这是办公室!敢对我动手?!不想活了你!”
安槐,高大的逼近霍瑞绅面前,把何静依完全挡在自己的人墙后。只露一双眼睛的面孔,足够让霍瑞绅心惊胆战,
“你还知道是办公室?!手、脚、嘴巴,放干净点。别对何静依动歹心,她是你惹不起的人!……依依!文件打好了吗?”
何静依,在操作台边,抱好了两摞文件,慌了神的应了一句。
何静依:“……哦,好了!我们走吧!”
安槐,一个倒退到何静依身边,接过两摞文件,单手揽着她,离开了公司。
被揍了一拳的霍瑞绅,当然不甘心,狠狠的啐了一口在脚边,看见迎面走来的释利辛,一个满拳,把自己的气都撒在了这个势利小人身上。
“Duang!”
“艹!离我远点!晦气!”
释利辛,无情的被怼了一记莫名的拳头,看着何静依离开的背影,看着霍瑞绅把自己嫌弃在垃圾桶边,那滋味……仇恨。
从36楼,到车库,安槐怀里的一副肩膀,一直在不停的微颤。
她没想到,办公室真的会发生这样的事,
竟是她一直躲也躲不开的霍瑞绅,
色眯的眼神,
生厌的口臭,
想想就令人作呕。
把何静依扶上后座,看着还心神不宁的少奶奶,安槐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得帮她系好安全带,固定在后座上,快速开出双子塔车库。
或许,外面的日光,会让人舒服一点。
安槐的车,一个爬坡跃出了车库,上午的日光,晃晕的照进车内,卡宴优越的减震,让后座上的何静依忽悠了一瞬,短暂失重的感觉,加上还未平复的心情,她随便抓起了后座上的一只纸袋,“哇”的一声,呕了出来……
何静依:“呕~咳咳……安槐……停车……”
伏在前座椅后背上,一早的早饭,悉数被吐了出来,霍瑞绅周身让人生厌的古龙水和口臭,在何静依感觉,比她吐出来的东西还恶心……
至少,它们被吃进去的时候是干净的家的美食。
安槐,拉开车门,何静依跌撞的跑到路边,守着刚刚的纸袋,蹲在地上,吐尽了胃里的难耐,刚刚的生厌。
直到,寒风吹散了生厌的味道,她觉得只留下了自己的味道,才直起身形,慢慢走回车里。
不知所措的安槐,递了一张又一张湿巾,一杯又一杯温水,直到何静依把气喘匀,才敢开口说话,
安槐:“少奶奶……”
何静依:“我不想为难你,但是,等我完成今天的工作再告诉景琛,好吗?”
安槐:“额,好。您还好吗?我们,去会场?”
何静依:“我没事。去会场吧。”
安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