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江家
深冬书房里,暖气,热烘烘的吹在墙边。屡屡热浪,映照着窗外的路灯光,丝丝飘散在窗面上。
“哗啦啦!……啪!”
一只巨大的算盘,
摊在地板上,
只穿一条五分裤的江景琛,
“扑腾”一声,
跪在算盘上……
他面不改色,
望着窗外没有落雪的冬天,
想着今晚在钱家发生的一场“有失颜面”。
【“你来我父亲面前告状?!”】
【“我只是教她怎么做好继承人的太太!”】
两句刺耳的话,
反复响彻在耳边,
一遍,
又一遍……
终于在积满的一瞬,
他挥了一拳,
直击在墙边的窗楞上!
汩汩的鲜血,
顺着指缝、手腕,
流淌进袖管里,
滴落在地板上。
他咬紧牙关,
此时的愤恨早已超越了手指间的疼痛……
【钱枫!你对何静依做的一切,我让你加倍偿还!】
没有冬雪的这个夜晚,江景琛,跪在窗边,彻夜未眠,他想让膝盖间的疼痛提醒自己:
不要忘记,钱枫对何静依做过的一切挑衅、警告,
不要忘记,钱枫追查自己行踪而发生的太过巧合的巧合,
不要忘记,这个冬天,何静依难熬的躺在医院里,他却不能在她身边陪伴,给她安慰……
第二天一早,
晨光蒙蒙亮起,
睁开微合的双眼,
双手撑在窗台边,
跪的青紫的膝盖,
肿起老高,
算珠的印记,
颗颗清晰的印在膝盖周围。
站在雾气昭昭的窗边,
他缓和了良久,
直到晨雾渐渐散去,
露出熹微,
双腿的肿痛、酥麻渐渐褪去,
他才走去浴室,
认真的清洗自己,
整理自己。
今天、明天,还有两天“会议轰炸”,他是江氏的小江总,未来的江董事长,他也要一步步成长,一步步走上继承人的位置。
灰色羊毛私定西装加身,缠满绷带的左手,夹着电脑,稳步走去大门口。
江林风:“琛儿。”
江景琛,慢转回身,现在的双腿,不容他快速转身。能做到走路不走样,已经是人体的生理极限了。
江景琛:“嗯,Daddy。一起走吗?”
江林风:“不吃早饭就走?时间来得及,坐下。”
江景琛:“……嗯。”
他慢步走去餐桌边,管家早已备好了中西合璧的早餐。
温热的牛奶,冒着白皙的热气,
北海道土司,奶香浓郁,7分烘烤,江景琛最爱的口感,
三颗水煮蛋,两颗给儿子,一颗留给自己,
混着坚果和果脯的麦片粥,甜香着盛装在玻璃碗里。
今天的早餐,都是江景琛爱吃的,从小的最爱。
江景琛,慢条斯理在桌边,
只有吐司偶尔的咔哧一声响,
只有温热牛奶,灌入口中的吞咽声,
只有刀叉偶尔磕碰盘边的“叮叮”脆响……
江林风:“琛儿,我已经请瑞华的王主任亲自给依依做一遍检查,她没事,好好休养就好了,嗯?”
江景琛,放进嘴边的吐司,停滞了一瞬,淡淡的应允了一声,
江景琛:“……嗯。”
江林风:“蓄意伤害这件事,我和李局长通过电话,他会加派人手彻查此事,尽快给一个结果。”
餐盘里的吐司,只剩一条边边,桌边的高大,默声继续咀嚼着烤的脆响的吐司硬边儿……
江景琛:“……嗯。”
江林风:“琛儿,和钱家有关的事情,以后,交给Daddy处理,OK?”
江景琛,举在半空的牛奶,停滞了一瞬,他认为,江林风在继续责备自己昨晚处理事情的略失妥当,头脑发热……
他默声的继续高举玻璃杯,喝光了杯中的牛奶。
江林风,轻叹口气,他觉得,儿子还是年轻,况且钱家和江家的过往,儿子有太多的不了解,有失妥当,他也可以理解。
江林风:“琛儿,钱家和江家,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故事,除了世交,我们……”
江景琛,擦了擦嘴,起身,未正视江林风的眼睛,拿起电脑,走去大门。
江景琛:“Daddy,我吃好了,先下去,车上等你。”
江林风:“……”
看着儿子缓步离开的背影,他又怎会不知,江景琛在书房跪了一整晚。
膝盖的肿痛,
红肿的双眼,
左手厚厚的绷带,
他知道儿子在想什么,
他也知道,该帮儿子做什么。
这个早晨,江景琛,终究没有和江林风坐一辆车去公司。他不想说话,只想找个不认识自己的空间,
继续思考,
继续默声,
继续如狂的思念着何静依
……
坐在专车上,他终究没有忍住打给何静依的电话,
他好想念她,好想念属于他的那份娇柔,
温柔的陷进自己的怀里,
软糯的唤一声“老公~”,
甜甜的给自己一记小吻,
他只想她平安无事,
娇柔可爱,
欢欣雀跃,
无忧无虑……
江景琛:“依依。”
何静依:“老公~去上班了嘛?”
电话接通的一瞬,
一声软糯的呼唤,
一行清泪已然落下,
落进他微颤的唇边,
落进思依如狂的心间。
一声轻泣,
早已止不住自己的翅膀,
顺着听筒,
飞驰进何静依的耳朵里。
坐在病床边的何静依,受伤的手臂,挂在颈间,那一声轻泣,她已心疼的发狂。
她不想知道缘由,
他难过,
她就是第一时间陪他落泪难过的那个人。
在他的第二滴泪落下前,
她绝不会留住自己的第一滴泪水,
他难过,她心疼,
她心疼,他难过……
何静依:“老公~你怎么了?~嗯?呜~我真的没事,你别哭好不好~~我真的没事~~呜~~”
他强忍住哽咽,强迫自己回到正常声调,明天就可以回家,不能让她担心,不能让她难过。
江景琛:“小傻瓜,哭什么~帝都冷得很,刚才出门冻了下鼻子而已。”
何静依:“呜~讨厌!~你就想听我哭是不是?”
江景琛,
笑中带泪的冲着电话轻笑一声,
车窗外,
晨光里的天安门,
英雄纪念碑,
快速的闪过……
江景琛:“怎么会~想你还来不及,我明晚就回来,嗯?”
何静依:“嗯。好想你。我去接你好不好?”
江景琛:“在家等我吧,天冷了,伤还没好,再感冒了怎么办。小狮子,以最快速度跑回家,嗯?乖。”
何静依:“……嗯。好吧~可是我……没法给你做红豆汤和牡蛎了,肿么办?~”
电话上的江景琛,
笑道抖肩,
他的小东西,
总有能耐,
让他哭的稀里哗啦,
让他笑的心花怒放。
江景琛:“傻瓜,又不是以后都吃不到了。明晚,带你吃个好吃的,要两只汤匙才吃得到的,好不好?”
何静依,
抿着樱唇,低头笑着,
柔嫩的脸颊,笑的绯红。
她知道,
江景琛,
总有办法讨她欢欣,
在吃“宵夜”这件事上,
他总有办法让她舒心,
带她探索新的世界……
她总怀疑,
她不是他的第一次。
可他也说过,
爱一个人,想怎么做都可以,
爱她这件事,不用学,
什么程度,
他都可以做到。
何静依:“嗯,哼。好好工作,别担心我。”
江景琛:“好~亲亲~”
何静依:“嗯~mua!”
江景琛:“哼,小东西。拜。”
何静依:“拜,老公。”
一通甜甜的电话挂断,小狮子,满血回格,软糯的话语,重新填满彻夜熬空的心,归家前的两天,他想继续做个果断的江总,
只有号令,没有妥协。
温情,
他想悉数留给家人,
留给他臻爱的那份娇柔,
留给在心底深处珍爱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