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静依,还没来得及和江景琛换下“小新婚”的隆重韩服,她在二楼看了眼狼藉的桌面。提着长裙,走了下来。
中秋节,做好晚饭,江林风给郝姨和郝叔放了假。毕竟是团圆夜,佣人也需要自家人团圆相处的时间。这会儿,面对一片狼藉,何静依,只想快点收拾好他们。
她端了托盘,一个人站在餐厅,叮叮当当的收拾着。
忽然,钱冰房间的门开了。钱枫出来时,把钱冰的房门,带了个严实……
她端着吃的只剩蟹壳的骨碟,走到何静依面前,“啪”一声,盘子和垃圾,应声扔进了大托盘。
何静依,愣怔了一下,并未抬头,红枫耳钉,她依然是惧怕的。她弱弱的回应了钱枫一句,保持礼貌。
何静依:“枫姐,吃好了?”
钱枫,没回应礼貌的问候,在空荡的餐厅,扯起何静依胸前的蝴蝶结,指尖捋到长飘带的末端,甩了个干脆。刺激神经的嗓音,在何静依耳边传来,她恐惧的攥紧了托盘边缘。
钱枫:“这么幼稚的衣服?做江太太,你配吗?哼。”
钱枫挑衅的话语,在她擦过何静依肩膀后,不断的响彻在何静依的耳边。
“我配吗?我配吗?……”
何静依,蹙紧眉间,胸前难耐的泛起一片疼痛,大托盘里的碗,随着她手上的颤抖,微颤起来。
钱枫,走回自己刚坐的位置,拿起手机。朝这个家的女主人,“丢”了句话。
钱枫:“我和小冰有事聊,帮我拿点威士忌和冰块。”
说完,钱枫,迈着强势的步伐,走回钱冰的房间,关严了门。
何静依放下托盘,捂紧胸口,手上沾染的油渍,悉数蹭到了粉粉的蝴蝶结上。空荡的榕庭里,只有她一人,娇弱的站在厨房和餐厅间,猛喘着气,耳鸣着,耳边不断回响着钱枫刚说过的话,
【“做江太太,你配吗?”】
她拖着长裙,跌跌撞撞到橱柜边,一边猛喘着,一边颤抖着手,从冰箱里取出冰球。放在台面上,用冰锥一点点挖取着钱枫说的冰块。
往日,她的技术,三两下,就能戳好的冰块儿,今日,无论如何也戳不下来一丁点。
胸前憋闷,带起大面积疼痛,扩散到锁骨,扩散到心脏,她深吸口气,举起冰锥,直直的插了下去!
冰球,应声被劈成两半,突然的爆裂,击碎的冰缝,锋利无比,划伤了细白掌心,瞬间流淌的鲜血,覆盖了冰球,也覆盖了她疼痛的心脏。
划伤的手,没有离开鲜血淋漓的冰球,她顺着橱柜,滑倒在柜脚,冰水,混着血水,滴滴答答从台面落下,沾染了粉粉的长裙……
她头抵着橱柜门边,猛喘着,猛喘着,憋闷的自己就快喘不过气,缺氧带来的低血压,带起眼前的一片昏暗。
江林风房间的门,忽然打开。江景琛,从房间里奔出,到处寻找何静依的身影,直到发现,橱柜边瘫软的何静依,紧闭双眼,猛喘着。
那应激反应的状态,比早上还明显。至少,早上她会不断的告诫自己,“那只是个梦”,如今,只剩瘫软无力,跪倒在橱柜边,眼前昏暗一片……
江景琛,大力的拉起何静依,紧搂在身前,下巴贴紧她汗淋淋的额头。眼眶红湿着。
“依依!依依!没事,没事,我在。抱着我,嗯?”
江景琛,一个力提,把何静依揽进怀抱,他想用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力量,唤醒她,释放她。
他在江林风房间,听见一声爆裂,就知道外面一定有事。现在的她很脆弱,他不敢放松一丝一毫,何况,今晚,来了一个她最惧怕的不速之客……
听见熟悉的呼唤,鼻息间传来熟悉的味道,何静依,缓解了些许。从胸前的猛喘,变成不规律的喘息,她试着抚上她熟悉的紧实腰身,把自己交给这个怀抱,在这个怀抱里释放自己,释放刚刚遭受的刺激。
何静依:“景琛,景琛……我怕……呜……”
江景琛:“抱紧我,我在,我在。”
饱满的下巴不断蹭着她的额头,他想用更熟悉的触感、温度告诉她,他在,抱紧他,她就会没事。
她试着在腰身上抓紧他的衣料,
更紧的环上他的腰身,
紧紧贴进蔚蓝的怀抱,
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他。
她掌心的血,
沾染到“小新婚”的华服上,
一条条,一道道,
胡乱沾染着。
身后,再次传来钱枫的嗓音,她一瞬间,颤抖着,更深的钻进他的怀抱。她怕,她不要听见这声音。
“我走之前不是交代给你们所有的材料了?怎么办事的你们?马上提交国wu院,提请审批交涉文件。我现在坐专机飞回来。”
钱枫,在电话上“指点江山”后,榕庭大门应声关闭。钱冰和江林风,站在各自房间的门口,大气不敢出,看着一位不速之客带给何静依的强烈刺激。
大门应声关闭那一刻,榕庭恢复安宁那一瞬,江景琛胸前的衣料洇湿一片。喷涌的泪水,难过的哭声,在他胸前阵阵袭来,她哭了多久,他的心,疼了多久,成正比的,疼痛的面积就有多大。
何静依:“呜……呜……我怕……呜……”
江景琛:“easy,easy.(放松。放松)我在,不怕,哭出来。”
两副身着华服的身影,在厨房里站立了良久。他腰身间的衣料沾染了条条道道的血迹,她粉嫩的长裙,混杂了血水和冰水的晕染。
何静依:“我配吗……我配吗……我配吗……呜……呜……”
江景琛,听见这刺激神经的重复语言,他多少明白了厨房大致发生的一切。世家名媛那套把戏,他太熟悉,太厌恶。
他只思量了片刻,不容置喙的在何静依耳边帮她回答,
江景琛:“何静依,你是江太太,除了你,没人配做江景琛的太太。记住了吗?”
何静依:“呜……呜……呜……”
何静依,抽泣着呜咽,虽未很快停止哭泣,但不再重复那句挑衅又刺激的话,
“我配吗……”
她配。在江景琛心里,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何静依配得起他,没有之一。
良久,呜咽声渐渐平息,他横抱起满脸泪痕的她,大步跨回二楼。长长的粉裙,飘荡在他的身后,厨房的冰球,还在滴答,混着血水滴答流淌下橱柜……
钱冰,朝江林风点了点头,回了房间。今晚,王者农药没有组队成功。
江林风,边走回房间,边在手机上回了几个简单的字,
?风—谢了。
今天是中秋节,可今天也是周末,远在美国的Mike也在休息。他刚才借口离桌的美国电话会,只是个幌子。
他回房间,跟外交部的老友打了个电话,稀松平常的聊天,钱枫,这个粉丝众多的外交部发言人,就被召回帝都。
毕竟,她是公众人物,更是政治人物。
她,应该留在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