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暑,宜补秋。
糯米丸子,白白的滚圆在圆盘中,等待着被爆浆的绽放。
蜂蜜南瓜,橙黄的一块块,整齐摆放在盘中央,丝丝瓜酪,整齐的倒向一侧。
鱼香茄子,清蒸鱼,金陵老鸭汤,法式香浓蔬菜汤……
江林风:“郝姨,今天饭做得不错。嗯,色香味俱全。”
“处暑节气,理应开始进补了,这糯米丸子,可以补阴,老鸭汤也是滋阴养胃、利水消肿的靓汤。”
江林风:“嗯。不错。”
何静依:“Daddy,喝汤。这金陵老鸭汤,我们申城也喝,特别是天热的时候。可以减轻潮热,不出大汗。”
江林风:“好~琛儿,还在那嚷嚷自己是不是亲生的,跟你媳妇比比。”
江景琛:“老婆,我的呢?”
何静依:“别撒娇,你喝哪个?”
江景琛:“Daddy喝什么,我喝什么……”
何静依:“嗤……给,快喝。冰哥,我帮你盛?”
钱冰:“不用,我不像某人,刚娶完老婆,就没有手了。”
江景琛:“嘶!……你今天就跟我对着干是不是?一会去打球,非要给你泄泄火不可!”
钱冰:“打就打,谁怕谁,哼!”
透亮的清汤,紧实的鸭肉,浮油表面,缀一层香菜,飘香,补阴……
何静依:“呀~~好好喝,有申城的味道诶,嘿……”
江林风:“知道我女儿爱喝汤,特别请的潮汕厨师,依依多喝点。”
何静依:“嗯,谢Daddy~”
何静依一勺勺舀着鎏金骨瓷碗里的老鸭汤,轻磕碗边,细细品味。无名指的钻戒,随着轻柔的动作,一闪,一亮。
江林风:“琛儿,这钻戒你挑的?小气!”
何静依:“噗……咳,Daddy,我挑的,是我挑的……”
江景琛:“Daddy,您是想,亲眼目睹我成为您的女婿?”
江景琛,无奈的单手托腮,碗里的汤,食之无味……
一只细白小手,从桌下悄悄伸过来,缩进软绵的手掌,乖乖的呆在里面,软绵的手掌,感受到娇柔的爱意,温热的扣紧了些……
她一直是他的小东西,她喜欢藏在他的怀抱里,桌上的一切,只是家庭和谐的玩笑。
江林风:“依依,待会跟Daddy去二楼,这么小气的钻戒,丢了我江家的脸,唉……”
何静依:“Daddy,您别再动家法就好,其他的我都听您的,嘻……”
林启震:“呵呵呵……风哥,这么可爱懂事的儿媳妇,你从哪捡来的福气!羡煞旁人!”
江林风:“那还真是我天大的福气,依依,是我们家最大的宝贝。”
餐桌下,温热、软绵手掌,和掌心里的细白小手,十指相扣,交缠着。她是他的宝贝,最心爱的宝贝……
“叮咚!”
“老爷,林小姐到了!”
江林风:“好。”
听见林婉菁的声音,林启震,扔下手里的汤匙,快步奔向门口。灰白发丝,被带起的风速,飘扬在头顶……
林启震:“婉菁,我的女儿。”
林启震,站在玄关,张开父亲的怀抱,泪眼纵横,等待着久违的重逢。
林婉菁:“Daddy!……好想你Daddy。……头发怎么白了这么多?婉菁一直想去看您,对不起,呜……”
林启震:“婉菁,Daddy很好,这不是见到了,嗯?让Daddy看看。……我的婉菁漂亮了,也瘦了很多,这次移植恢复的怎么样?”
林启震,把林婉菁推回身前,细细打量着几年未见的女儿。齐肩长发,瘦小白皙的脸庞,一席小黑裙,更显瘦弱。
他亲切的抚顶自己的女儿,宠爱、关切的目光,统统投射过来,
林婉菁:“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呵。”
江林风:“婉菁!吃饭了没?”
林婉菁,在林启震的揽怀里,走进餐厅,许久未见的大家,许久未见大家的她,
林婉菁:“风叔,我吃过了。……琛哥!你回来啦?!”
江景琛:“嗯,回来了。还没来得及去看你。手术恢复的怎么样?”
林婉菁:“我没事,你回来就好。依依,终于不用老去墓园找你了,呵。”
何静依,抽回桌下的手,起身走到林婉菁身旁,两双手交握着,
何静依:“婉菁,一直想去看你,被学习耽误了,本来想和景琛这几天去看你的。”
林婉菁:“我真的没事~~我恢复的很好啊,你们看,我不是很正常,哈。……风叔,您找我来,不是有事要说?”
江林风:“去书房吧。大家都去。”
“是。”
餐桌边,瞬间恢复了宁静,盛宴里的故事,延续到了书房。
经年发酵的故事,就像那盅老鸭汤,清油浮面,暗香沉底。总需要一勺搅动,才能混合成纯正的味道,真实的味道……
江林风端坐在书桌后的转椅里,林婉菁,挨在书桌边的林启震,侧头依靠。江景琛,何静依,钱冰,排排坐在沙发里。
整个书房,安静的等待着一家之主开口,只有林启震脚踝上的追踪器红灯,一闪,一亮……
江林风:“明天,除了依依和婉菁,其他人,和我一起出发,去俄亥俄。启震,你有意见吗?”
林启震:“哥,没有。早点了断前半生的荒唐吧。哼。”
江景琛,钱冰,互相秒视,“哥”,这突如其来的称呼,他们这一辈的继承人,尚难以接受,疑惑重重。
江林风:“好。……婉菁,你的身世,我们本打算带到坟墓里,可天下竟有狠心对亲生儿女下毒手的母亲。让你以这种方式知晓你的身世,是我们长辈的不对。”
林婉菁:“风叔,没什么,都过去了,我有Daddy就够了,谁生了我,不重要……”
江林风:“哼,不亏是我江家的儿女,拿得起放得下,想得开,看得远。”
江景琛,钱冰,蹙眉互望,“江家的儿女”,像一颗心跳炸弹,重重迸发在空气中,江景琛握紧何静依的手都更紧了几分。
江景琛:“Daddy,您刚才……说的话,再说一次?”
江林风:“琛儿,你没听错,你应该改口叫你林叔一声二叔,婉菁,是你的堂妹。”
江景琛:“嗯?……Daddy?”
林婉菁:“风叔……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