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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病床里的何静依,惊呼一声,圆睁双眼,忽的一下坐起身,在氧气面罩里,猛喘着气……
齐股男士衬衫,手链、腕表,齐腰长发,她还是人间的那个她……
钱冰:“依依!醒了?!做噩梦了?!”
何静依,使劲揉捏着突突跳的太阳穴,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依依,你还活着,景琛,在这里,只是受了很重的伤……”
何国梁冰冷的怀抱,犹然在手,身下石棺的冰冷余温,好似还残留在腿间。何国梁的腕表,她在那个世界里穿的粉粉羊毛裙,何国梁亲手剪得毛球……
她慢慢放下揉捏太阳穴的手指,眼眸里无比坚定,
何静依:“冰哥,景琛,还活着。”
钱冰:“你……依依,你做梦了吧?你睡了整整二天了!36小时!……唉,我去叫锦年,你先喝点水,清醒一下。”
何静依,一把拉回钱冰即将离开床边的手腕。
何静依:“冰哥!下次雷雨天什么时候?我要去见他。”
钱冰:“啧……好好好,去见他,先让你年哥看看你是不是睡傻了。唉……”
钱冰,长叹一口气,撩起遮脸的长发,走出病房。请苏锦年过来看看,何静依,是不是真的,睡傻了。
何静依,拿起手机,跳下病床,走进阳台,在热风中望着远处……
碧蓝,云朵,静静飘荡。太阳,骄傲的点亮最大瓦数,告知阳台上寻找雷公的人:雷公,被我藏起来了!
何静依,翻看着手机上的天气预报,阴晴雨缺,15天内的预报,她翻看了个遍……
纽约,未来7天内,晴,多云,多云,晴,往复的阳光和云朵,就是不见闪电的踪影……
“叩叩叩!”
苏锦年:“依依?醒了?我来给你把个脉。”
钱冰:“依依,穿这么少,天再热,也别站在风口吹风啊,快进来。”
钱冰,走进阳台,拉过何静依细瘦手腕,把略显憔悴的人儿拉回病房。
“穿这么少?爸爸刚才不是说我穿的是妈妈给我织的粉粉羊毛裙?……”
何静依,一边被钱冰拖进病房,一边扯起衬衫领口,江景琛的衬衫,白色牛仔短裤,都是她洗完澡后穿上的,手表、手链,一样不少的箍在腕间……
何静依:“冰哥!我一直穿着这身衣服?”
钱冰:“嗨呦!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靠好,冷静。”
苏锦年:“依依,右手。”
何静依,靠坐在病床里,伸出右手递给苏锦年,眼神还停留在钱冰脸上,蹙紧眉,等着钱冰的答复。
何静依:“冰哥!快告诉我,我一直穿着这身衣服?”
钱冰:“琛少爷不在了,我虽然要照顾你,这点礼貌还懂。没碰过你,一直穿着他的大衬衫,白色短裤。从书桌边抱你来的时候,就穿这身。”
苏锦年:“依依,左手给我。”
何静依:“……哦。”
苏锦年:“诶?冰,依依来的时候好像没带手表吧,两天前我搭脉的时候不记得她带手表啊。嗯??奇怪。”
钱冰:“我……”
何静依:“我没带手表?!那我的手链在不在,年哥,我的手链是不是也不在?!!”
何静依,转身跪在床中间,就势扯起苏锦年的手腕,生怕错失良机般,大力拉扯苏锦年的手腕,摇晃着……
苏锦年,按下何静依跃跃欲试的身形,沉稳着语气,
苏锦年:“依依,先冷静,让我搭好脉。”
何静依:“不行!你告诉我,我到底有没有戴着手表和手链!我必须要确定,我刚才到底是做梦,还是真的去了景琛在的地方!年哥!!”
苏锦年,震惊的和钱冰对视一眼,钱冰,微张双唇,何静依的话,让他们都吃了一惊!
苏锦年:“……你来的时候,我不记得你带了手表和手链,如果带了,会影响我搭脉,我会帮你摘掉,我不记得有这样的动作。……依依,你去过了景琛在的地方?他在哪?”
钱冰:“手表和手链……我抱她出来的时候,还真不记得了,没太注意这件事。……你……见到琛少爷了?在……梦里?”
何静依,猛烈的摇着头,否定钱冰的质疑,
何静依:“不不不!那不是梦!……我坐在桌边,看我爸的日记,然后那些字迹就自动消失,变成了空本子……一个闪电之后,我爸的电话响了,那部老手机!我伸手去拿的时候,就被一股力量拉了进去,见到我爸爸,他说景琛在那,只是受了很重的伤!他真的在那!”
钱冰,苏锦年,默然无声,对视着彼此。听起来,这倒像是应激综合征的反应,做梦……
钱冰,平淡着语气问道,
钱冰:“那你……看见琛了吗?”
何静依:“没有。”
何静依,抱紧双膝,下巴磕在膝盖上,诉说着一切,回想着一切,
钱冰:“……嗯,哼。”
何静依:“冰哥……你不信我?”
深度疑惑,布满娇柔脸庞,第一次被人若无其事的不相信……
钱冰:“我……听起来,你真的像是做了一场梦。”
何静依:“……可你说过,你愿意陪我发疯的!你愿意陪我一起找他的!怎么能这么快就变卦!”
钱冰:“如果,你真的看见了他,摸到了他,我会信,但是,你只是和去世的父亲说了几句话……这……”
何静依,翻身跳下床,大力推开苏锦年,光脚跑向病房门口,
钱冰:“依依!依依!何静依!你给我站住!”
钱冰,终于在医院楼门口,追上了光脚飞奔的何静依。他一把扯过,娇柔的身形,被大力转了个身,长发飘散着转了大大的一圈。可转回身的眼神里,写满了不信任,写满了想逃离……
钱冰:“何静依!别发疯了好不好!”
何静依:“别管我是不是发疯,我只问你: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百万分之一的可能,能找回景琛,你会不会不顾一切去救他!会不会?!”
钱冰,猩红着双眼,望着面前娇柔脸庞上,可怕的坚毅、坚持,他有点不认识这个少女,她的喊声,疯狂,让他汗毛都跟着震颤!
钱冰:“我会!可你刚才说的一切,我只觉得是梦,是梦!”
何静依:“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睡着的两天里,没有手表,没有手链,现在却都在我手上!景琛也是这样,那个尸体上他钟爱的东西都不在,一样都不在!”
钱冰:“可你也没看见他,不是吗?!”
何静依:“我会看见他的!我会!我从那个水面墓碑里回来的时候,爸爸说了,下个雷雨天,下个雷雨天,我还可以再过去!我会看到他!我会!……你不信我,我自己去!!放开我!!”
钱冰:“何静依!!!!”
钱冰一声猩红的怒吼,震颤的何静依落下长长的两行泪,疯魔的脸庞,回过一丝冷静。右手腕上的LINKS手链,被钱冰手握的颤抖,轻颤作响,在两副疯魔、痛苦、皱缩的脸庞中间……
钱冰,瞟了一眼面前鲜活、震颤的手链,松开了大力的紧握,轻放下细瘦的手臂……
钱冰:“……依依,即使要找他,即使他真的在那里,你也要冷静一点,回想一下过程,再做行动。手链、手表,如果下次你还能过去你说的地方,我会留意,他们有没有在你手上,嗯?……你爸爸……跟你说下次雷雨天?”
何静依,坚定的点下头,她真的听到了,她从水面墓碑回来时,何国梁说过,下次雷雨天,她可以再过去……
钱冰:“……等下个雷雨天,我守着你。是地狱,是天堂,告诉我他是不是活着。”
何静依:“……冰哥!……呜!……”
钱冰长发里的双眼,红湿起来,在何静依目睹两行泪落下前,她被一把扯进他的怀抱,喷涌的泪水,打湿钱冰的肩头。
如果真的有可能,他也想目睹这听起来只是个梦一样的故事,如果有可能,他愿意清醒着发疯,把他的兄弟带回来,无论是地狱,或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