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琛把何静依安顿在他办公室的休息床上,看着陆诗韵给她打好针,输液管规律有序的节奏,他亲手推了一点止痛药在何静依的针管里,看她安静的睡着,才走出办公室,替她教训“他以为”伤害了何静依的人……
林婉菁,站在办公室门口走廊上,半步不敢挪动,等着江景琛的问话。
还没开口,江景琛一个大力的耳光抽了上来……
“啪!”
林婉菁没来得及反应,巴掌大的脸已被抽到一侧,愣怔的她,停留在被转角的姿势……
江景琛:“我从来没对女人动过手,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因为你伤害我最爱的人。你要拉琴,就得看她十指骨折吗?!啊?!”
盛霆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挡在林婉菁身前,这不由自主的举动,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盛霆愣怔了半秒,假装强悍的对江景琛说,
盛霆:“你,你是男人,就别打女人……啊!~”
像他们为数不多的几次碰面一样,盛霆,再次被一只大手捏住脖颈,顶在墙上,双脚离地,这次,他的脸,憋得更加紫红,他脖颈间的大手,颤抖着加力……
Nancy:“江博士,冷静,这里是病区,您是医生。”
江景琛猩红着双眼,大力的把盛霆瘦削、稚嫩的身形甩在地上,狠狠的声调,已经不是他自己……
江景琛:“林婉菁,发生了什么?有半个字隐瞒,你以后也别拉琴了,我说到做到。”
林婉菁:“何静依,本来弹琴弹得好好的,我站在钢琴边,很感动,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手下的琴盖好像不收控制了,忽然间就合上了!我发誓!真的不是我盖上的!真的不是!呜……
……一开始,我只是想教训一下她,我嫉妒她能和你一起弹琴,就让于秘书加重了琴盖的重量,可我没让他做的这么重,没有,真没有,呜……”
盛霆:“咳咳……我好像看见一个黑影,从钢琴后面过去,拉了什么东西,琴盖就掉下来了,我们几个人才抬得动,琴盖手感像是一块铁,边缘也很锋利,我们几个人都被划伤了,咳咳咳……”
江景琛:“什么人?长什么样?”
盛霆:“我真没看清,一身黑,应该是个男的,短头发。我们当时都忙着抬琴盖,没人追上去。何静依晕过去了,我们就赶紧带她来医院了。咳……”
盛霆从地上爬起来,背靠着墙,怯生的看着雄狮般怒气中的男人。他蹭到林婉菁身旁,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林婉菁梨花带雨的样子,他就不由自主的移动了脚步……
江景琛:“你们走吧,你们俩,以后都离何静依远点。盛霆,记住我说过的话。林婉菁,你也一样。”
“琛哥,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呜……”
“对不起,我也不想何静依受伤,可我没能保护得了她。……没能,好好照顾她。”
江景琛:“走,别在我眼前晃悠。”
江景琛冷冷的转身,到走廊尽头,拎起电话,
江景琛:“钱秘书,订婚场地封锁现场,有人在那砸伤了手,把钢琴留在那,谁都别动,我要看到底下了什么狠手。”
钱秘书:“明白。我这就去调监控。”
江景琛回到办公室,整夜守护在何静依床边。
她睡得不安稳,一会浑身颤抖着惊醒,一会低声哀嚎着惊醒……
每次惊醒,江景琛都泪流满面,恨不能疼的是他自己……
最后,他还是小心翼翼的把何静依抱在胸前,让她贴近了自己的胸口,闻着她熟悉的味道入睡。
那味道,就像是一剂良药,惊醒的次数减少了些,睡着的时间里,更加安稳了些……
他就这样坐在床边,怀抱着心疼不已的爱人,彻夜未眠,低泣着陪伴着她……
盛霆,跟在林婉菁身后,在江景琛冰凉的驱逐令下,离开了纽约分院。
夜半,来美国读预科高中的高中生,默默的跟在林婉菁身后,走在不知通向哪里的路。
林婉菁,还穿着修身的拖尾礼服,头上戴着早已折断的花枝,飘摇在街上……
看着脚跟早已磨出血泡的林婉菁,盛霆,忍不住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腕。
盛霆:“Daphne,别再走了,脚不疼吗?”
林婉菁:“还有人关心我疼不疼吗?”
盛霆:“有,我。我不能看着女人受委屈。我们叫车,你要去哪?”
林婉菁:“去哪?我也不知道。”
林婉菁痴傻的望着空旷的远方,夜半,纽约街头,寂静的有些可怕……
盛霆:“你的大提琴呢?要不要回去拿?我记得你手里不是还有个雕花木盒?看起来挺珍贵的样子。”
林婉菁:“琴?我的琴呢?我的琴呢?!呜……”
林婉菁忽然失心疯似的哀嚎起来,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样东西,大提琴、花钱。
盛霆:“Daphne!冷静点!……我们现在回去拿!”
盛霆掏出手机想叫辆车,等了许久,没有任何Uber接单。他翻了翻地图,还好,只有不到2公里的距离。他果断的做了个决定。
他蹲下身来,强迫林婉菁脱下磨出血泡的高跟鞋,拎在手里。扯断她包身裙一点开叉,背上自己的后背,步行回到闹剧般的婚礼现场……
16岁的盛霆,背起21岁的林婉菁,走在夜黑的纽约街头。他做的一切,就像是林婉菁的同龄人一般,没人会相信,这默声的关爱,出自一个比她小5岁的男生……
这个夜黑的街头,路灯不太识相,只留出昏暗的光亮,让盛霆勉强摸索回订婚场地。
他们提上红漆大提琴盒,雕花木盒,一叠文件,林婉菁又趴在盛霆的背上,走去林婉菁说的私人公寓,江景琛给她的公寓。
林婉菁,真的痴傻了一般,全程不语,安静的趴在盛霆的背上,从夜黑的街头,到订婚场地,再从订婚场地回到公寓。她只觉得,这瘦削稚嫩的脊背,有点,踏实……
她久久的坐在公寓的飘窗前,像座雕像般,望着暗黑无边的夜色,放空着自己。
盛霆,坐在门口,换鞋的软凳上,远远的盯着林婉菁窗边的身影,呆呆的坐了一夜。直到,晨光洒进来,他告诉还年少的自己,
“生活要继续,她要活着,我要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