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咧咧嘴巴,实在是不想多说什么。
正要越过他找个地方换身衣服。
唐一看着宣云脂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再看看王爷没有跟着宣云脂一起,像是了解到了什么一样。
他抬眼望着外面阴沉的天色,脸上仍旧是不动声色的内敛,
“宣姑娘,雨夜里王爷的脾性总是有些控制不住,还望姑娘您不要太介意了。”
每次见唐一总是很沉稳,不徐不慢。
宣云脂要离开的步子顿住,
“这话是何意思?”
唐一含着和蔼的笑
“王爷从未跟宣姑娘说过,按道理说,唐一也不该多嘴。”
宣云脂看着他,疑惑
“他到底怎么了?”
唐一看着外面的雨,哗啦啦像是能够冲刷掉所有的一切一样。
如果,能够将王爷的过去都冲刷的干净,兴许这雨也就不会让人觉得烦闷了。
“王爷出生那天,乌云遮天红月当头,一双赤红的双眸不仅惊吓了太医,还吓到了一众人,那时候他们说这是不祥的征兆,说他是妖孽,不该降于世,所以王爷就被关在一个小黑屋子里养大了。”
他轻叹一口气,在这雨色的天中,总是让人觉得沉闷。
宣云脂依靠在墙壁上,湿淋淋的衣衫,发丝还滴答滴答着水,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后来呢?”
“后来,王爷被养大,只是仍旧被关着不见天日。直至有一日,那也是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小黑屋子的门被人撞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疯狂的大喊大叫,掐着王爷的脖子要王爷去死。那个人,是王爷的母妃。再之后,那个女人死了,被王爷的父亲一箭射死,临死之际,他的母妃倒在王爷的怀中,还不忘拼尽最后一口气诅咒王爷,诅咒他生生世世犹如鬼魅,被人弃如草芥,诅咒他不得好死。”
说着顿了顿。
然后脸上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来
“很奇怪的,自王爷的母妃死后,不知道为什么,王爷的双眼竟然回了漆黑的眼色。后来,王爷被他的父亲放了出来,自此开始了征战沙场手握权倾的路。”
说到这儿唐一抬头看向宣云脂,神情内敛
“王爷将所有人都弃如草芥,与他来说,杀一个人与杀十个人杀百人甚至是屠一座城,这些都没有什么区别。杀与不杀,只是一念之间。”
一念起锦绣山河,一念灭枯骨成堆,也不过就是这个道理了。
“但是宣姑娘,您在王爷的心中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到,如果您要他的命,他恐怕都会噙着笑意给您奉上的。
最后一句话,唐一没有说出来。
他看着依靠着墙根发呆的宣云脂,笑笑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浓汤
“属下要去给王爷送汤了,先告辞了。”
“等等,汤留下。”
一双素白的手,截住了唐一要走的路。
宣云脂眨着眸子看着他。
“唐一大人,你为了他煞费了苦心。”
唐一笑而不语,
“宣姑娘也想知道的,不是吗?”
宣云脂撇撇嘴,端着汤,走进了一侧的空房里,衣服都湿透了,无论如何也得换身衣服再去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