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你找我?”陈绪走进吕文洲的办公室问到。
“你先关上门。”吕文洲头也没有抬,直接对着陈绪说到。
听到吕文洲的话,陈绪顺手就把房间的门给关上了。
“你坐吧,等我先处理好这份公文。”吕文洲随意地说道。
陈绪听到吕文洲的话,就直接坐到了沙发上。
而吕文洲也不在说话,而是快速地处理起自己的公文。
很快,吕文洲就合上了自己面前的文档,然后站了起来。
“你是要喝茶,还是来点威士忌?”吕文洲问到。
“阁老,我喝点白水就行。”陈绪回答道。
而吕文洲听到陈绪的话,直接拿起一旁的茶叶罐,给他泡了点茶叶。
吕文洲端着茶杯,走到了沙发旁边,将茶杯递给了陈绪。
陈绪连忙接过,然后轻轻的尝了一口,就把茶杯放到了一旁。
“阁老,我陈绪是个粗人,您要是有什么用得到的地方,直言就行。不用这么客气。”陈绪看到吕文洲这样,就知道吕文洲找自己有重要的事。
“行,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就直说了。”吕文洲听到陈绪的话,点了点头。
“你跟我多年,是我的亲信。”吕文洲缓缓的说到。
“阁老客气了,陈某能有今天,都是阁老提拔。”陈绪听到吕文洲的话,连忙说道,脸上尽是感激之色。
吕文洲听到陈绪的话,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好,既然你这么认为,那我就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
“这件事,是我最大的秘密,我告诉你之后,就算是把身家性命,交给你了。”吕文洲淡淡的说道。
陈绪听到吕文洲这句话,立马坐直了身体,然后说道“阁老放心!陈某虽然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但出卖恩人的事,陈某还做不出来!”
吕文洲听到陈绪的话,并没有回答,反而双目紧盯陈绪。
直到看的陈绪有一些不自然以后,吕文洲才缓缓的说道“罢了,罢了。”
“这件事,告诉你,也无妨。如果你知道这件事之后,想要利用这件事,去谋取功劳,我也认了。就当是我,最后送你的一份恩情吧。”
“阁老放心!陈某绝不会做出此等事。”陈绪听到吕文洲的话,顿时知道,吕文洲会告诉他一件极其机密的事。
吕文洲听到陈绪的话,沉思片刻之后,就缓缓的说道“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三十年前,也就是我们跟伪汉爆发战争之前,从北方来了一群逃难的人。”
“这些人,在寒冬腊月里,孤身游过了汉江。”
“在这群人里面,有那么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跟他随着他的父亲,一路南逃。”
“在汉江北面,少年看着自己眼前滚滚江水,一脸的迷惑和恐惧。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带着自己出逃。”
“在少年的映像中,他年少时家境虽然不算富裕,但也过得滋润。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父亲会带着他离开蓟州城。”
“他问他的父亲,但是他的父亲只回答了他四个字,皇命难违。”说道这里,吕文洲看了一眼陈绪。
他发现陈绪这个时候脸色已经有一些泛白,但是吕文洲并没用停下来。而是继续说道。
“后来,少年的父亲,给少年找来了一块木板,让他趴在木板上,然后就那么带着少年朝着南岸游去。”
“可是当他们这一群难民游到汉江中心的时候,从北岸突然冲出来了一艘巡逻艇。”
“那巡逻艇上的士兵,什么话都没有说,没有警告,没有劝返,他们直接拿起枪就朝着江水中的难民射击。”吕文洲说的很轻柔,很平淡。
但是陈绪却能听得出里面的残酷和冷血。
他作为汉唐的军部最高长官,他自然知道这些事。不光以前如此,就连现在,每年冬季,汉江枯水期的时候,都是北方难民难逃的高峰期。
每年都有很多难民,被北岸巡逻的士兵,打死在江水之中。
以前这些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串文字或者数字。
“XX江段,发现南逃百姓,XX人被北岸巡逻兵击毙,XX人南逃成功。”只是这样的文字。
多得连陈绪都记不清楚。
可是现在,自己眼前的这名帝国首辅,竟然也是南逃难民。
并且,这位南逃的难民,听他自己的口吻,他是带着目的来汉唐的。
这不由得不让陈绪感觉自己背后发冷。
但是,这个时候,吕文洲还是语气平淡地继续说道“少年的父亲,为了掩护少年逃脱,只能加快速度。可是他再怎么加快速度又怎么能够快得过巡逻艇?更何况,他还带着一个只有十来岁的孩子。”
“很快,少年跟他父亲,就被后面的巡逻兵追上了,那名巡逻兵直接举起步枪,开枪击中了少年的父亲。”
“然后,那名巡逻兵或许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浪费一颗子弹,在一名注定要被江水冲走的少年身上。”
“所以,那名巡逻兵,对着少年露出一个冷笑,就转身离开,任由少年随着江水,冲向大海。”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少年的父亲,并没有死,他奋力地追上了正随波逐流的少年。”
“拼尽了自己的全部力量,将少年送上了南岸。”
“可是少年的父亲,也为此付出了自己的性命。”
“在少年父亲弥留之际,他叫过来少年,告诉他,让他活下去。”
“那一次,少年哭的很厉害,从此,少年也没有父亲,没有了亲人,他只能独自一个人在南岸讨生活。”
“后来,帝国巡逻兵发现了他,而这个时候,他的父亲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而少年也因为悲伤过度,生了重病,被送到了医院。”
“等他病好以后,帝国内政部给他安排了住所,给他提供了上学的机会。”
“少年知道自己已经无依无靠,只能依靠自己。所以少年很努力,很努力。”
“因为他记得,之前接待他的那位官员给他说过,在汉唐,不看出身,只看实学。如果他想过得更好,他就必须努力学习。”
“少年在那个时候,就在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他想要复仇。他想要那个枪杀他父亲的士兵,付出代价。”
“但是他一个人的力量做不到,所以他只能努力的学习,努力地爬上帝国的决策层。”吕文洲继续淡淡的说道,语气之中,不带一丝情绪,仿佛就是再说一件很平常的事。